赵昌远接道:“对,张道友说得对,柯道友捕妖心切,但我们还是要以安全为先。人力方面,石溪城现在有驻军三千,可以投入这次的河妖侦察之中,但我看柯道友圈出来的点密密麻麻的,柯道友,你要多少人?”
柯老头说道:“赵道友,你说以安全为先,你让你们石溪的驻军去做这事,有考虑他们的安全吗?要是真的遇到河妖,这些人有几个能活着回来的?”
赵昌远说道:“这些都是必要的牺牲,柯道友。如果不付出这些牺牲,大运河的通航,就无限顺延。”
柯老头急道:“我们可以去呀,大运河这么多年都没有妖物,这河妖最多长了个一年半载的,能有多少修为,以各位道友的手段,这里的风险我认为完全是可以接受的。”
赵昌远说道:“风险并不是特别高,这没错。但道友也不可否认,这风险现在已然存在,我们也有手段规避这些风险。我们这些修士不是不可以牺牲,但现在的情况,我们不能被牺牲。
我们要是这么轻易地倒了,那谁来铲除河妖?柯道友,你知不知道大运河每阻塞一天,会导致多少家多少户断粮断炊?你明不明白为什么百姓那么积极协助我们做降妖的事?
最后一点,你看在场的几十位道友,有几位是认同你的方案的?”
柯老头转头看了一下在场众修,神态各异,也没人想要说什么。
柯老头轻叹一声,说道:“如果是凡人去做侦察,可以带一些血肉作饵,但用的捕妖船起码得是铁甲船,不能是普通木帆吧。”
赵昌远说道:“柯道友说的是,但是现在石溪这里,并没有常备铁甲船。要用到的话,还得抓紧改装。但是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了,我看还是把侦察和铁甲船改装同步实施。
铁甲船改装的事情,石溪这边可以负责。河妖测查的事情,我看还是要柯道友指挥,从现在开始,三千驻军就交给你指挥了,这样可好?”
“你。。。”柯老头看着赵昌远,眼中闪过一分火气,最后却只能自我消化。
最后,赵昌远望向全场,说道:“各位,现在我跟柯道友讨论的这个方案,还有没有其他建议补充?如果没有的话,那现在大家就这个方案表决一下,我们形成会议决议。”
赵昌远带头把手举起来,他的眼神从座位上一个个扫过去,这些人才慢悠悠地把手举起来。有的人甚至还趴在桌上小睡了一下,是旁边的人把他摇醒,他这才醒来,还得旁边的人给他再解释一遍现在情况。
不过到最后,场上所有人都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只剩下一个柯老头。
赵昌远望着柯老头,说道:“柯道友,我们聊好了,场上各位道友也同意了,你为什么不举手?”
柯老头仰头望着屋顶,重重长叹一声,说道:“那就这样吧。”
说罢,柯老头将展开挂起的河情图收起,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会议的大厅。
赵昌远催促记录员,说道:“柯道友也同意了,快点记录。。。”
。。。。。。
后续捕妖事宜也如赵昌远部署的展开,石溪城的三千驻军被编成一百队捕妖船展开侦查。
这一查就查了将近一个月,也没有太多进展,按照计划一个月时间都足够把柯老头的标记点翻两遍了。
最后赵昌远一番查探才发现,这些驻军并没有严格执行柯老头的洒饵计划。每条船上的驻军都知道此行危险,所以大多数捕妖船都是在半路把所有血食品都丢河里了,盼着别人的船发现河妖。
驻军这些行为让赵昌远等人气得够呛,降妖令的日期也简简单单地逾期了,迎来了靖平院的猛烈申斥。好在,申饬信中暂时只有部分惩处的威胁,却没有真正的惩罚落下来。
七月底,鬼祭的时间节点已经过去,张明以等摸鱼划水的修士甚至还没有上过一次船,但曾经以鬼祭作为借口推脱的修士现在不得不来了。
七月二十八。
张明以和邹泰安在石溪宾馆给林景星接风洗尘。
在听到张明以给他述说了两次降妖令会议之后,他脸都黑了。
林景星猛饮一杯,骂道:“你们这群人,三个月时间,狗屁进展都没有,怎么做事的?还有赵昌远这狗娘养的,居然敢打小报告。”
林景星心里也是憋屈,他以为借着鬼祭能躲掉危险的降妖,结果鬼祭自己一个人白干了,这降妖的事情还得接着上。
张明以打着哈哈,说道:“所以说林兄还是得你来,这赵昌远人望太差,场场会议都有人跟他拍板对着干,你说这怎么牵头做指挥。”
邹泰安帮腔道:“对,对,如果是林兄主持大局,这群人还不得服服帖帖,唯命是从。”
林景星没理会两人鬼扯,说道:“张老弟,你刚才说的,石溪驻军上船找了一个月没找着这事,现在是怎么处理的?”
张明以说道:“现在留着这些驻军的命还有用,当然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不过这个漏洞窟窿已经补上了。有个会驱鸟溜虫的毛道友给这些演示了一下什么是鸟雀监察,我看现在这些驻军也不敢这么玩了。”
林景星感叹道:“看看,这就是柯老头护着的兵痞,一点点家国情怀的大局意识都没有,让这些人去冒点险,再合适不过。如果人力还是不够,可以从民间征员,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张明以玩味地笑了一下,说道:“这柯老头倒是个厚道人,他这一个月时间,自己领了一路在这运河上到处跑。要是那些驻军运气好,可能就让柯老头先找到河妖了。”
邹泰安讥笑道:“什么厚道?厚道有啥用?一把年纪了,如果到不了炼气九层,我看寿数也就这几年了。所以他才不怕死,想搏一个名声罢了。”
听邹泰安这番话,林景星点头连连称是,张明以微微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