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太公平,那福善堂叛军那边显然是有精通精神控制类法术的修士,不然这群短时间组织起来的杂兵不会有这般斗志。
双方互相射了几轮箭,终于接触上了。
那群福善堂叛军手持大刀长枪,身上没有片甲,以血肉之躯直接顶了上来。
兴州守军这边,人数虽少,兵种却全,那最外围的长矛兵找准角度可以很轻松杀伤冲上来的叛军。但这叛军的勇气超出了守军们的想象,只见第一波冲上来的叛军仗着肚皮直接抵上长矛,把自己捅个对穿。
就这还不止,那些被捅个对穿的叛军还能往前冲,抵着长矛迫近上来,拼死也要用手里长枪往兴州守军扎几下。
兴州守军哪有这种心理准备,他们想象中的是军阵轻松挫败叛军,然后叛军士气涣散,他们在后面一路追一路杀。
哪里想过这些叛军肠子都流一地了,还能冲上来捅他们几下,不少兴州军吓傻了,应对不及让那些叛军反手捅了回来。
双方就这么一个接触,高下立判,兴州守军纵使装备稍微精良一点,都配有轻甲,也架不住这样凶狠。
一时间,最前面的一排长矛兵和刀盾兵都有一点胆怯,脚下步伐不稳,被叛军冲撞得有后退的趋势。
“不许退,继续战斗,后退者斩。”
前排有武艺高强的督军校尉披甲顶在最前面,干脆利落地收割着冲上来的叛军,想要维持军阵。
但兴州军里也没几个这么精锐的人物,面对这些不知生死,不知疼痛,像洪水猛兽一样冲过来的叛军,没有几个人是不怕的。
这人一旦怕了,手里的装备再好,那也发挥不出来战斗力。
顷刻之间,兴州守军的阵型被冲散,双方人马混杂着厮杀到了一起,准确地说是叛军杀得兴州守军溃不成军。
这不公平,对面有妖人!
张明以远处看着,感觉再不出手干预,这几千守军全完了。
正当张明以准备出手的时候,一道赤红色的剑光从侧翼杀出,在乱军之中飘逸翻转,非常精确高效地斩去叛军首级。
看到这道剑光,老王和校尉们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老王高呼:“弟兄们不要怕,仙师出手帮我们了,我们跟着仙师杀。”
狼狈抵抗的兴州守军们听到校尉们鼓舞的声音,再看到确实有一道赤红色光芒窜来窜去,只杀叛军,不杀自己人,一时间又有了希望。
这场仗还是公平的,我们这边也有仙师!
一时间,兴州守军大受鼓舞,重新恢复了战斗力,顽强地抵抗着叛军。
看到这,张明以也松了一口气,他四处寻找这赤红色剑芒的主人,只见那一人顶着一层金光缓缓走入战局,非常潇洒地收割着生命。
是孟晓东!
张明以认出了这来人,这小子也算没有完全不讲义气,关键时刻还是回来看了看。
现在一看,他本事还是不错的,不仅腿脚快,炼气九层的青光眼追不上他,一手御剑术更是飘逸,有了那么几分剑仙的风范。
如此这般,张明以摁下手中的青虹剑,选择继续蛰伏。
有孟剑仙加入,胜利天平迅速向兴州守军方向倾斜,张明以也开始集中起来。
他感觉那藏在叛军里面的修士随时会出手,除掉孟晓东,夺取胜利。
孟晓东的御剑距离不是很远,大约也就十二三丈的样子,这战场很大,他需要不断移动来追剿叛军。
忽地,他边上一具无头尸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起来,拦腰抱住孟晓东。孟晓东本身警觉,身上那层护身金光一直没停过,把无头尸体的暴抓挡在外面。
可那无头尸体的巨力超出一般人想象,孟晓东那一身护道金光竟被这无头尸体压得吱吱变形,大有承受不住的架势。
孟晓东连忙御剑回防,奋力一剑想要削断这无头尸体的手臂,但别人等的就是这一刻,怎么会轻易让他如愿。
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一颗黑色珠子,借着夜色掩藏,极速打向孟晓东。
这黑色珠子在凡人眼里当然看不到,但孟晓东生死关头,正是最为敏锐的时候,他手脚一划,不知使了什么神通法术,竟然一瞬间拖着无头尸横移两丈远,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
这人能从青光眼手上逃脱,还是有些底牌的。
就这珠子的一下,远处观战的张明以找到了那下黑手修士。
他瞬间弹射起步,架起六丁护身箓,往战场爆冲。战场的嘈杂掩盖了他的行迹,他迅速靠近,来到那人二十丈以内。
之后,就是简简单单,斩仙御剑术起手,流光剑出击。
战场中,一道蓝光一瞬而逝,那修士有所反应,身上紧急亮起一道不知道什么玩意弄出来的护身咒,只是这么仓促的护身手段没能接得下着流光剑一击。
流光剑强烈的剑气撕碎沿途的一切,那修士使出来的嫣红颜色的护身咒没能给他争取片刻时间,就那么一瞬,就让他尸首分离。
一击得手,张明以暗叹自己这几年日月炼神法没有白练。
本来在如此紧张危险的战场环境,很难靠肉眼观察到所有细节,修士们能依靠的就是把神识延伸到极限距离然后不断扫荡,以此发现危险。
要不是张明以的神识经过几年的淬炼,已经达到了二十丈范围,也就是普通散修炼气十二三层修士的水平,他没法让流光剑攻击有如此突发性。
要是张明以跑到十二三丈才出剑,人家早早就做好准备,流光剑很难有这种效果。
但现实是张明以站在二十丈出剑,这就是超视距打击,等这人发现流光剑袭来,流光剑的速度不会给他反应时间。
那修士死了,与此同时,周围那些福善堂叛军恍然如梦初醒,他们开始为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感到恐惧,他们刚才竟然顶着仙师的飞剑进攻。
不打了,命要紧。
第一个后退逃跑的福善堂叛军出现,紧接着整个福善堂叛军出现了雪崩式的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