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心情,一行人开开心心的吃了早饭,便准备启程了。
这次的目的地,很随意。
走到哪里就玩到哪里,不用赶路,不必担心封地那边情况到底如何。
一直这么走下去,游览河山的时候,顺道与时四时五他们一起寻访名医,给赵玄烨治病。
大家觉得甚好。
上马车前,梁洛苏从时七手里拿过狗皇帝派人送到的圣旨,在手里掂了掂。
这玩意儿如果放在现代,可能值点钱。
但放在现在。
哼!
与废品无异。
想着,便将它丢到地上,倒了些酒精上去,拿出火折子,当场放了把火。
沾了酒精的明黄锦缎遇到火烧,犹如菜刀砍电线,霹雳加闪电。
“轰”一下着了。
燃烧的过程中,时不时发出细小的“呲呲”声,没一会儿便烧得只剩下两根木制卷轴,光溜溜地躺在地上。
好屈辱啊。
梁洛苏将那两根卷轴拾起来,没烧着,还能用,转身递给陈二,“中午劈开了当柴烧!”
这玩意儿也就这点儿用处了。
赵玄烨全程都在静静地看着,没说话。
其他人也都看到眼里,无人上前阻止,反倒觉得挺解气的,狗皇帝不仁,欺辱忠臣良将,他的圣旨就该是这般下场。
王管家恨恨地瞪了眼那片被烧成灰烬的圣旨,走到赵玄烨马车前,“爷,准备好了,咱们起程吧。”
“好!”
马车缓缓走起。
梁洛苏打开车窗,朝窗外兴奋地大声喊道:“走咯,我们要去环游世界咯!”
接下来,整整一天,一行人累了就歇息,到饭点儿就煮饭,该吃吃,该喝喝,心情都挺不错的。
并没有因为早上那档子事而受到影响。
梁洛苏也不是个小气的。
从空间里时不时拿出些好东西给大伙添补给。
这丫头,不会亏待众人,更不会亏待自己。
旅途最重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开心啦。
于是,怎么舒坦怎么来,赵玄烨看上去也没什么异常了,露营的时候,居然也饮下了一杯酒,不过是果酒。
没什么度数。
但看到他没事了,少喝一点儿也没事。
反正,事后梁洛苏会给他准备灵泉水喝的,一点儿果酒,没问题的。
本以为,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日一样充满快乐和轻松。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
才过了一天,晚上众人吃过饭以后,又被狗皇帝像撵贼一般,快马加鞭地撵过来了。
一大队人马,骑着大马,卷着黄尘,汹涌而至。
那些人身穿戎装,手持兵械,一下马,便拔出刀枪,将他们扎的营地团团围住,粗略一数,足有七八十人。
这些人里面,有些是熟面孔。
早上刚打过照面儿的。
大家此刻都还没有睡,见此情景,便放下手里的活,聚了上来。
这阵仗,今日已经见过一次了,再来,便无感了。
无非就是来人多了些。
至于那些兵器。
都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谁还怕这些不成。
梁洛苏吩咐时七将庄太妃安顿好,她一个妇人,又上了年纪,受不了这种惊吓。
万一等下真有个什么打起来,也好命时六直接驾着马车先撤离。
安排好后,这才推着赵玄烨走到人群前面。
时七领命,将庄太妃送上马车,便拔出腰间的剑,护在了赵玄烨身边。
赵玄烨静静地坐在轮椅上,透过火把,将眸光落在领头的萧宴身上。
他没有说话。
萧宴也没有任何动作。
此番前来,他是来送皇帝的圣旨的。
圣旨的内容他是知道的,但他并没有打算落井下石,趁机羞辱这位英勇的战神王爷,以此显摆自己的威风。
双方僵持了一会儿。
萧宴便从怀中掏出圣旨,上前一步,道:“庶民赵玄烨接旨!”
“草民接旨。”
赵玄烨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看着轮椅上的赵玄烨,萧宴一时有些不是滋味,明明一个于国于民有功的人,如今双腿残废,命也活不了多久了。
却还要遭遇如此对待。
实在是国之悲哀,万民之悲哀啊。
但这些话,他是万万不能说出口的,只能放在心里想一想。
否则,不仅官位不保,可能还要连累更多人被皇帝下狱。
顿了顿,他展开圣旨,缓缓开口:“庶民赵玄烨,在京其间,不思其位,心生妄念,于府邸中藏匿龙袍玉玺,其心可鉴,当视为乱臣贼子。
于此,朕痛思难安,但念其往日的功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判,抄家,流放北境,永世不得回京!”
呈王出京以后,府邸便空置了下来,左右他这辈子都不可再回来了,皇帝便下令将其收回。
派去的官兵在查封的时候,在王府一座假山里面找到了一件明黄色的龙袍,及一枚私刻的传国玉玺,气得皇帝当场掀了桌子。
有证有据,他就算想包庇,也找不到理由了。
负责查封的官兵头领,以及看到了这两件物件的大臣,纷纷上折子,痛斥呈王忤逆犯上,私藏龙袍玉玺。
其欲造反之心,昭然若揭。
身为陛下的亲兄弟,却不念亲情,罔顾国法,实在该杀。
皇帝坐在御书房内,静静地翻阅着那些弹劾呈王的折子,别提有多爽了。
偷盗官员府邸,私屯钱粮,上次被他侥幸逃脱,这一次,证据确凿,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洗脱不了他身上的罪责了。
可是,现在还有一个痛点。
呈王身上战功赫赫,在民间深受百姓爱戴,就算有这些罪证存在,也难保不会有人站出来和他唱反调。
人若是多了,恐怕自己也控制不了,反倒会受其害。
为了稳住一众百姓。
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行。
见皇帝眉头紧锁,一筹莫展时,刘公公站出来了。
他微微弓着腰背,站在皇帝身侧,说道:“奴才倒是有个主意,或许可替陛下分忧。”
刘公公打进宫,就被师傅安排在了皇帝身边,那时皇帝还小,两人都是稚子,他从那时起,便一直跟着皇帝到现在。
皇帝这些年经历的所有事,他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以至于此刻他在想什么,烦什么,刘公公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帝闻声,转过头看了看他,没说话。
一个太监,书都没读过几天,能想到什么法子来。
但他也实在进退两难。
沉默了许久,才缓缓说道:“说来听听。”
“陛下,奴才认为,呈王虽然战功赫赫,但他犯下的可是叛国之罪,按当朝律法,是要被砍头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其守卫疆土,百姓可是都认可他的。若直接砍了他的头,难免不会引起百姓动荡,诟病陛下罪责功臣。”
“倒不如先将呈王判个流放之罪,然后,再派人暗杀。”
刘公公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便退到了一边。
皇帝听完,眼前倏地一亮。
此法子还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流放之地远在千里,他一个残废,站都站不起来,加之镇守边关之时,树敌颇多,敌国的人对他可是恨之入骨。
若流放途中不幸出个什么岔子,便直接推到敌国人身上,一了百了。
这样一来,既可以把这个眼中钉轻轻松松给除了,又能堵住天下悠悠之口。
此时,再向刘公公看去,忽然就觉得他这个太监总管,似乎比他那些个朝臣,强了不止一倍呢。
很能替他分忧。
于是,提起笔,三两下,便写下了流放圣旨。
想了想,似乎还不够。
流放是对朝臣的惩罚,路上断不能生活的很好。
赵玄烨出城的时候,可是将整个王府的东西都带上了,这要是带到流放的路上使用,那与身在京城又有何异。
反正都要派人带着圣旨去追上一趟的,顺便连他的家也一并抄了,岂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