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如刀,割裂晨雾。
“镇海号”巨舰破浪前行,龙首劈开万顷碧波,甲板上黄旗猎猎,大宋官家赵构负手而立,目光如炬,直指本州岛方向。
远处倭国京都已隐约可见,黑烟滚滚,哀声隐隐——那是饥民焚庙取暖的痕迹,也是末日将至的预兆。
他指尖轻抚胸前玉佩,温润依旧,仿佛还萦绕着成都宫中烛火摇曳、相父批阅军报时的低语。
那一刻,他是刘禅,懦弱无能的后主;如今,他是赵构,执掌乾坤、号令四海的帝王。
“相父,你说北伐难成,因国力不足、人心不齐。”赵构低声自语,“可今我有系统兴邦,有你归来辅政,更有万邦同心——这天下,谁还能挡?”
话音未落,林九娘已快步登甲板,玄色劲装裹身,腰悬绣春刀,眸光冷冽如霜。
“官家,火信令箭已备妥,七道密诏封缄完毕,只待启程。”
赵构转身,接过一只赤红令筒,筒身刻焰纹三重,触之微烫——此乃“火信令”,由万物兴邦系统特制,点燃后可三日不熄,象征天威不可违逆。
“去吧。”他将令筒递出,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辽东、高丽、大理、吐蕃、西夏、安南、大食……七地诸侯,皆需亲眼见此令,亲耳闻此誓!”
林九娘抱拳领命,身形一闪,跃下舷梯。
七骑快马早已在岸边等候,尘土未扬,蹄声已远。
每匹马上都携一枚青铜匣,内藏一道密诏与一块“震天雷”残片——那曾是倭寇船上缴获的火器碎片,断裂处清晰可见“汴京工造局·政和七年”刻痕,像一道旧伤,提醒着谁也无法割裂的过往。
三日后,汴京朱雀门外。
风雪骤降,天地苍茫。
九鼎盟台巍然耸立,以九州青铜熔铸而成,台上四方浮雕山河:东海怒涛、西域黄沙、南岭密林、北漠草原,尽收眼底,仿佛将万里江山都压在了这方台基之上。
中央巨碑高达九丈,上书“万邦同誓”四个篆体大字,笔锋如剑,气势贯虹,似要刺破这漫天风雪。
第一支使团破雪而来。
铁蹄踏碎冰层,三百突厥铁骑列阵驰入,为首者正是阿史那·铁木尔。
他披狼裘、跨乌骓,面覆寒霜,双目如电,狼尾鞭在鞍前轻晃,带起凛冽的杀气。
未及下马,便纵身跃上盟台,抽出弯刀插地,朗声道:
“突厥愿为先锋,踏平倭岛!若背此誓,天雷诛我,狼神弃我!”
台下诸使悚然动容。
吐蕃僧侣合十默念,安南使者脸色发白,西夏贵族互视窃语:“宋主竟真能召动草原雄鹰?”
赵构缓步登台,明黄龙袍在风雪中翻飞如焰,与天地间的苍茫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亲手捧起一面金纛——龙纹盘绕,旗角缀铃,乃系统特赐“龙心战旗”,象征共主之权,铃音在风雪中清越,似在宣告某种秩序的降临。
“今夜风雪如刀,卿心比铁更坚。”他将旗帜交予铁木尔,目光深邃,“朕记你今日之誓,亦许你子孙永享东方牧场。”
铁木尔单膝跪地,双手接旗,眼中竟有热气蒸腾,在寒风中凝成白雾。
就在此时,赵鼎悄然步入御帐,手中捧着一卷竹简与数只陶瓮。
“官家,民心为基,盟约方固。”他轻声道,“臣已启用‘民心兑换’功能,换得改良占城稻十万石,并附《水利营田策》手抄本二十部。”
赵构一笑:“相父果然思虑周全。粮可安邦,技可强国,这一场盟会,不止要他们低头,更要他们心动。”
当夜,各藩使节齐聚鸿胪寺驿馆。
萨利赫,大食商会之首,手抚胡须反复研读那份《水利营田策》,越看越是激动,指节在书页上重重敲击。
“三月一熟?亩产三倍?若引回波斯绿洲……十年内可养百万户!”他猛然抬头,“宋帝非但赠种,还授以耕法?此等胸怀,古来未有!”
翌日清晨,大食商船队旗号齐展,五百艘巨舶整装待发,萨利赫亲自签署盟书,承诺组建“海运义团”,专运军粮至明州前线,船帆在晨光中连成一片,如移动的城墙。
与此同时,其余诸国亦陆续表态。
高丽献战船三十,辽东送战马五千,吐蕃允借高原通道,西夏愿断倭商路……唯有大理使者,迟迟未签,在帐中踱步不止,神色犹豫。
赵构端坐御座,不动声色,指尖在龙椅扶手上轻叩,节奏沉稳,仿佛在计算着什么。
林九娘悄然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他嘴角微扬,忽而笑出声来,那笑声不高,却让帐内的寒意更甚。
“山高路远?”他缓缓起身,踱至殿中,目光扫过众使,如利刃剖开人心,“那就让他们看看——倭人的眼线,早就伸进了云南。”
说着,他拍案一声响。
两名皇城司卫抬进一只金箱,打开刹那,满堂皆惊。
箱中堆满黄金,而在金光之下,压着一幅泛黄皮卷,边缘磨损,却难掩其上的精密线条。
赵构亲手抽出,抖开于案上,卷轴展开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图上山川脉络分明,矿点标注清晰,一行小字赫然入目:
“云南东川府铜矿,储量丰沛,宜采炼火器,速图大业。”
落款印章,漆黑如血——
“倭国幕府·军机司”。
殿内死寂,连烛火都似在颤抖。
赵构负手而立,窗外风雪正紧,九鼎盟台上,“万邦同誓”四字在雪光中森然刺目,仿佛在无声地诘问。
【舌战折骄使】
大殿之内,烛火摇曳,寒风自朱雀门缝隙钻入,吹得盟书猎猎作响,带着刺骨的凉意。
大理使者身披鹤氅,峨冠博带,神情倨傲,拱手而立:“官家明鉴,我大理国偏居南陲,山川阻隔,百姓务农为本,实难远征海外。倭地孤悬东海,劳师动众,恐伤国本。”
群臣微哗,西夏贵族嘴角轻扬,似笑非笑;吐蕃僧侣闭目不语,仿佛早已预料。
赵构却未动怒,只唇角一挑,眸中闪过一丝冷电般的笑意,如寒星坠于深渊。
“山高路远?”他缓步走下御座,龙袍拖地无声,声如金石落地,在殿内回荡,“可朕的皇城司,昨夜从你大理东川府抓到三名倭谍——他们穿着你们的麻布短褐,操着你们的土语,怀里却揣着这个!”
话音未落,两名铁甲卫士抬上一只鎏金宝箱,轰然落地,震得地面微颤。
箱盖掀开,黄澄澄的金锭堆叠如山,而在金光深处,赫然压着一幅泛黄皮卷,散发着陈旧的油墨味。
赵构亲手抽出,抖腕一展,整幅地图如龙腾空,铺展在众人眼前!
“看清楚了!”他厉声喝道,“这是‘云南铜矿全图’,标注精细至井巷深浅、矿脉走向,连苍山脚下的暗河走势都画得一清二楚!是谁画的?落款印章何在?”
他猛地将图拍于案上,指尖点向右下角——那一枚漆黑如血的印痕刺目惊心:
“倭国幕府·军机司”!
满殿死寂,唯余风雪扑窗之声,呜咽如泣。
大理使者脸色骤变,额头冷汗涔涔而下,浸透了鬓角的发丝,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他认得那图——东川铜矿乃国之命脉,向来秘而不宣,连本国宰相都未曾见过全貌!
如今竟落入倭人之手?
若其引兵自南海登陆,顺江而上……不出十日,便可兵临洱海!
“你大理真以为能独善其身?”赵构逼近一步,目光如刀,几乎要将对方的伪装剖开,“今日他们画的是铜矿图,明日烧的就是你苍山庙宇!今日他们派的是细作,明日登岸的便是十万倭寇!你以为隔山而治,实则已入虎口而不觉!”
他猛然转身,指向九鼎盟台上那块“万邦同誓”巨碑,声音在大殿中炸开:“今日本是共御外侮之时,你却以‘路远’推诿?那倭人可曾因路远而放过你腹地?!”
一字一句,如雷贯耳,震得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大理使者双膝一软,扑通跪地,颤声道:“臣……臣误信边吏之言,不知祸已临门!请官家恕罪!大理愿倾国之力,出战船二十、精兵三千,随天兵共伐倭奴!若有二心,天地共戮!”
赵构这才缓缓抬手,扶起他肩,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卿能醒悟,甚好。此战之后,滇南设‘铜政监’,专司火器冶炼,所得利税三成归你大理。但记住——资源在手,不如刀兵在握;国无强盟,终为鱼肉。”
众人凛然,再无人敢生异心,殿内的烛火仿佛也因此稳定了几分。
【紫焰定乾坤】
夜半子时,风雪渐歇。
九鼎盟台中央,一座青铜火坛巍然矗立,形如莲花绽放,坛心刻星宿北斗,四周嵌七颗宝石,分别代表辽东、高丽、吐蕃、西夏、安南、突厥、大食,在残雪的映照下泛着幽光。
赵构亲自捧来一只玉匣,打开刹那,紫光乍现——坛中倒入火硝、硫磺与蜜糖混合的秘药,晶莹如砂,幽香暗溢,在夜风中悄然弥漫。
“此火名为‘紫焰’,燃于国运交汇之时。”他朗声道,声音穿透寂静的夜空,“一火升天,万邦同心!今夜,吾等歃血为盟,共诛东夷!”
他取出火镰,轻轻一擦。
轰——!
一道紫色烈焰冲天而起,高达九丈,声如龙吟穿云裂月,光华直射北斗第七星,将半边夜空染成诡异的紫色,连飘落的雪花都似被镀上了一层紫芒!
整座汴京为之震动,城中百姓纷纷出门仰望,惊呼“天火降世”,叩拜之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虔诚的浪潮。
就在此时,赵构脑海中骤然响起冰冷而庄严的系统提示音:
【叮!
“外交联盟”任务完成,解锁特殊奖励:多国语言翻译符(永久生效)】
刹那间,奇迹降临。
阿史那·铁木尔高呼突厥古誓,声音洪亮如雷;萨利赫用阿拉伯语诵读《圣约》誓言;吐蕃活佛念诵密咒梵音……八方言语交错纷杂,可每一位使节竟都听得清清楚楚,仿佛对方说的正是母语,心声在空气中无障碍地流淌。
全场骇然,继而狂喜!
“神迹!这是天授之通言!”萨利赫激动得胡须颤抖,老泪纵横。
铁木尔仰天长啸,抽出弯刀,一刀划过手臂,鲜血喷洒入紫焰之中,火焰骤然暴涨:“草原之狼,从此听令中原天子!生死同进退,刀山共赴!”
一声吼毕,各国使节纷纷效仿,割掌献血,盟誓之声响彻云霄,与那道紫焰交相辉映,仿佛要将这誓言刻入天地法则。
唯有东南方向,海天交界处,一团浓重阴云悄然翻涌,与这边的炽烈形成诡异的对比。
泉州港外,一艘无旗黑船悄然离岸,帆影隐没于夜雾之中,如毒蛇滑行于暗潮——
风不起,浪未动,杀机已渡千重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