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干什么?”
金凤的声音沙哑,带着颤抖。
郝不凡没有回答,只是走到草堆旁,将外袍平铺在粗糙的草茎上,动作算不上温柔,却意外地没有了之前的粗暴。
袍子上还带着他的体温,和淡淡的血腥气,铺展开后,恰好遮住了那些扎人的草。
做完这一切,郝不凡俯身,不等金凤反应,便伸手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金凤本能地挣扎,却被郝不凡搂得更紧,将她牢牢禁锢在怀里,让她动弹不得。
“别动,”郝不凡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草扎人。”
金凤愣住了,怔怔地看着郝不凡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轮廓还算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常年习武的凌厉。
可此刻,他的眼神却没有了之前的贪婪与狠厉。
金凤不明白,这个刚刚强暴了她,掠夺了她的功力、让她受尽屈辱的男人,怎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温柔举动。
是为了更好地掌控她?
还是……另有图谋?
郝不凡不知金凤所想,将她轻轻放在铺好的外袍上。
柔软的布料隔绝了草茎的粗糙,带来一丝久违的暖意。
金凤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却不敢再乱动,只是用那双复杂的眼睛看着郝不凡。
郝不凡在金凤身边躺下,顺势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的动作很自然,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手臂环着她的腰,将她牢牢圈在怀中,胸口贴着她的后背,带着灼热的体温。
金凤的身体瞬间僵住了,浑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男人的气息包裹着她,有淡淡的汗味,有血腥气,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让她本能地感到抗拒和恐惧。
她想推开他,可被封住的穴位让她浑身无力,只能任由他抱着,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放……放开我……”
金凤的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却没有丝毫底气。
郝不凡没有理会金凤的哀求,只是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闷闷地传来:“安分点,不然我不保证会做什么。”
这句话带着熟悉的威胁。
金凤瞬间噤声了,她知道以他的狠戾性子,绝对说得出就做得到。
与其徒劳反抗,不如暂时隐忍。
金凤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此刻的处境,不去感受身后那灼热的体温,可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他的呼吸拂过她的发梢,带着温热的气息;他的心跳沉稳有力,隔着薄薄的布料传来,像擂鼓一样敲在她的心上;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微微用力,让她更紧地贴着他。
屈辱、愤怒、恐惧……
种种情绪在金凤心头翻涌,眼泪忍不住又流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郝不凡的外袍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郝不凡察觉到了金凤的颤抖,也感觉到了那湿热的液体。
他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另一只手,笨拙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
他的指尖带着茧,擦过她细腻的皮肤时,留下一阵粗糙的触感。
“哭什么?”郝不凡的声音低沉,却少了几分冰冷,“我又没对你做什么。”
金凤猛地睁开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郝不凡。
没做什么?
他夺走了她的功力,毁了她的尊严,此刻还这样抱着她,竟然说没做什么?
她想怒斥,想质问,可话到嘴边,却化作了一声压抑的呜咽。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郝不凡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妥,不再开口,只是保持着环抱她的姿势,呼吸渐渐变得平稳。
或许是连日来的激战和伤势消耗了他太多精力,或许是这片刻的安静让他放松了警惕,他竟然就这样抱着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悠长起来。
金凤能感觉到郝不凡的身体渐渐放松,环着她腰间的手臂却没有松开,反而抱得更紧了些,像是在无意识地寻求一种慰藉。
她愣住了,这个叱咤风云、手段狠辣的少年郎,此刻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睡梦中寻求慰藉?
殿外,风声渐渐平息,只剩下烛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
金凤躺在郝不凡的怀里,感受着他的体温和心跳,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
连日来的惊惧、疲惫和伤痛席卷而来,让她的眼皮越来越沉。
她告诉自己不能睡,不能在这个仇人的怀里睡着,可意识却像被抽走了一样,渐渐模糊。
在彻底陷入沉睡之前,她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个男人的怀抱,好像……并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其实,郝不凡并没有真的睡着,他能感觉到怀里女人的身体从僵硬到放松,能听到她的呼吸从急促到平稳,知道她已经睡着了。
他缓缓睁开眼,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她熟睡的侧脸。
她的眉头依然微微蹙着,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在烛光下闪着晶莹的光。
不知怎么的,郝不凡心里忽然涌上一丝异样的情绪,他想起了她之前的倔强,想起了她为了保护妹妹而做出的妥协,想起了她眼底深藏的恨意……
这个女人,像一株在悬崖峭壁上顽强生长的花,带着刺,却又有着惊人的韧性。
郝不凡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想要抚平她蹙着的眉头,指尖快要触到时,却又猛地停住,转而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放心,”他低声呢喃,像是在对她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只要你乖乖的,我不会伤害你。”
殿外,月光悄悄爬上窗棂,透过破损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银辉。
三清殿内,烛火渐渐微弱下去,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郝不凡抱着金凤,在黑暗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怀里的温软馨香让他暂时忘却了追杀的危机,忘却了提升功力的执念,只余下一片难得的平静。
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玉凤蜷缩着身体,早已经哭肿了眼睛,看着相拥而眠的两人,心里五味杂陈。
恨意、无力、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茫,像潮水一样将她淹没。
夜还很长,谁也不知道,明天等待三人的会是什么。
但此刻,这座破败的道观里,却意外地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安宁,仿佛连三清塑像,都在黑暗中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