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和罗伯特,厂区的人实在是太熟悉了。
这两个欧国人人虽然是娜塔莎的手下,但平日里在厂区可以说是横行霸道。
大家心里都清楚,娜塔莎则是需要依靠他们的能力来保护厂区,所以对他们的很多行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幸存者们之前也都理解这件事。
这些事,厂区的人谁心里没数?只是敢怒不敢言罢了。
可现在呢?
这两个平时趾高气扬的觉醒者,居然用这种哀求的眼神看着他们。
这种反差让很多人觉得既解气,又难以置信,在娜塔莎管理的厂区,这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一方面,他们恨不得这两个叛徒立刻去死。
另一方面,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感觉,让他既兴奋又有些不安。
而在人群的另一边,娜塔莎很安静,神情复杂。
她看着自己曾经的手下如今沦落到这个地步,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他们背叛了自己,那就应该由自己来审判,但是现在,她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厂区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破损厂房的呜咽声。
几个行动队员处理完血刀帮的人之后走了过来,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们手中的突击步枪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枪口齐刷刷地对准了躺在地上的三个觉醒者。
安妮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她死死地盯着那些黑洞洞的枪口,感觉喉咙发干,连吞咽口水的动作都变得异常艰难。
安妮偷偷用恳求的目光扫视着围观的厂区幸存者们,期盼着能有一个人站出来,哪怕只是为她说一句好话。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
人群中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咳嗽和窃窃私语,没有任何人出声为她和罗伯特求情。
这种沉默比直接宣判死刑更让人恐惧。
安妮的额头开始冒汗,她原本还抱有一丝希望,
认为自己在厂区待了这么久,总该有那么一两个会替她说话的人。
可现在,这份期望正在迅速崩塌。
“等等!请等等!”安妮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刺耳。
她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但是身受重伤,她只能像条蠕虫一样扭动。
“厂区的各位,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你们知道的,我虽然有时候脾气不好,但我也为了厂区付出过!”
她的话在空旷的厂区回荡,却没有激起任何回应。
人群中的人们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中没有任何同情。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是厂区的厨师长王阿姨。
王阿姨指着安妮,声音颤抖但清晰可辨:
“你撒谎!上个月,我亲眼看到你因为小王不小心撞到了你,就用你的能力把他打成了重伤!
他在床上躺了整整两个星期!”
这句话像打开了闸门,顿时引发了连锁反应。
“对!还有我弟弟!”一个年轻小伙子激动地喊道,“他只是想拿回奶奶留给他的手镯,你就把他的腿打断了!”
“还有小周,就因为拒绝和你睡觉,第二天就被人发现死在了仓库里!”一个老人颤抖着补充道。
指控声此起彼伏,一件件安妮自以为已经被人遗忘的恶行被重新翻了出来。
每多一个指控,安妮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她惊恐地发现,这些她曾经不屑一顾的小事,原来都被这些人牢牢记在心里。
就在这时,罗伯特突然大声说道:“没错!她就是这么恶毒的人!你们不知道,她还干过更过分的事!”
安妮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罗伯特,这个昨天还和她同床共枕的男人,
此刻为了活命竟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落井下石。
“她为了拿到小玲的化妆品,直接把她给杀了!”罗伯特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这样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厂区的人们被这一连串的揭露震惊了。
许多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娜塔莎,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这些事,作为领导的娜塔莎到底知不知情?
王阿姨低声对身旁的张师傅说:“记得小玲死的时候,娜塔莎只说她是意外身亡,让我们不要再追究...”
张师傅沉重地点点头:“还有小王受伤那件事,娜塔莎也只是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
这些问题在人们心中疑惑了很久,但从来没有人敢公开质疑。
大家似乎都已经默认了,这是生存的代价。
觉醒者享有特权,普通人只能忍气吞声。
可是今天,当泊月雅居的人把一切摆上台面,这些被压抑的不满终于爆发了。
“处死她!”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
“对!处死这个恶魔!”
“安妮必须死!”
喊声越来越响,最终汇成了一股愤怒的声浪。
安妮面如死灰,她看着那些曾经在她面前唯唯诺诺的普通人,此刻却像要把她生吞活剥一样。
更让她心寒的是罗伯特那副急于撇清关系的嘴脸。
“罗伯特!你这个混蛋!”安妮尖叫道,“我们一起睡了那么多次,你现在就这样对我?”
罗伯特厌恶地呸了一声:“那是你逼我的!每次都是你主动勾引我!”
安妮绝望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
“好,既然我要死,那你也别想活!各位,你们知道为什么上次外出搜寻会损失那么多人吗?
是因为罗伯特早就和陈小刀勾结好了,他们故意把队伍引入陷阱,打死了我们十几个兄弟!”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在人群中引爆。
就连一直保持冷静的娜塔莎也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向罗伯特。
“你,你说什么?”娜塔莎的声音在颤抖,“那次的伤亡,是你们故意的?”
那是三周个月前的一次物资搜寻任务,由罗伯特带队。
本来只是一次常规行动,却意外遭遇了血刀帮的伏击,最终只有罗伯特和几个亲信活着回来。
当时大家都以为是不幸的意外,没想到...
罗伯特脸色惨白,他恶狠狠地瞪着安妮:“贱人!要死你就自己死,拉上我干什么!”
安妮歇斯底里地大笑:“我绝对不会自己死!你必须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