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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的恐惧和茫然瞬间回流:飞机上得知被算计的恨;一个人去陌生城市打工的忐忑;对未来的不确定;还有被家庭推出去的委屈……

“停停停,”当下的魏梦笙扶额,“这段回忆真的老掉牙了。”

幻境波动了一下,但没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了:她看见当年的自己如何在皮鞋厂三班倒,如何省吃俭用照顾生病的自己,如何在下铺的帘子里偷偷看书学习,最后如何凭坚持不懈的努力在酒店人事部做专员的……

“说实话,”她对幻境里的年轻自己说,“那时候是苦,但现在回头看,倒是要谢谢他们逼我这一把。不出来,我怎么知道天地这么大?怎么决定要嫁给星遥她爸?怎么来渡那些情劫?虽然最后离了,但有了星遥这个宝贝——哎你说是不是?”

幻境中的年轻魏梦笙抬起头,仿佛真的看见了未来的自己,眼圈微微红了,却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就在这一刹那,魏梦笙的灵台识海里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戳了一下,那三株原本安安静静、老老实实(其实只是看起来老实)的心魔小苗,突然像被通了电的弹簧一样,猛地颤抖起来。

这动静可不小,红光瞬间亮得跟刚宰的猪血似的,黑芒深邃得仿佛能吞噬整个宇宙,而那七彩流转的光芒更是像一群调皮捣蛋的小精灵,在她识海里乱窜,搅得一片混乱,执念纷涌,好像一个个小恶魔在喊:“快看我,快看我!”

三者交织在一起,那画面要是拍成电影,绝对能拿下最佳视觉效果奖。原本还只是虚影的光芒,突然间凝成了实质般的漩涡,漩涡中心,缓缓步出一人。

这人,乍一看,是魏梦笙,再一看,还是魏梦笙,可仔细一瞅,又好像不是。

这从心魔光芒中走出的她,神色平静得就像深潭里的水,不管扔多少块石头进去,都泛不起一丝涟漪;双眼含着悲悯,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苦难,却又超然物外,好像她站在一个高高的云端,俯瞰着人间的悲欢离合。

她就这么注视着魏梦笙,那眼神,就像神只在打量自己的信徒,又像老师在审视自己的学生。魏梦笙被看得心里直发毛,刚想开口问点啥,这“另一个自己”就先开口了。

声音清脆得像清风穿过山谷里的洞穴,又像玉石轻轻相叩,听着就让人心生宁静:“心魔非敌,乃己之影。”这话一出口,魏梦笙差点没当场愣住,心魔不是敌人?那我这些年跟自己较劲是为啥啊?

“拒之愈强,存之愈深。唯有接纳,方能超越。”这“另一个自己”继续说道,仿佛在给魏梦笙上课。

魏梦笙心里暗自吐槽:这心魔也太会讲道理了,要是早知道心魔这么有文化,我早就跟它好好聊聊了,还至于折腾这么久?不过,还没等她多想,那三株心魔小苗就开始“表演”了。

红色的苗瞬间化作“怒”,就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荆棘,一下子缠绕住了魏梦笙的左臂。这火焰可不是普通的火焰,它烧的不是身体,而是魏梦笙心里那些被压抑的不甘。

火焰一边烧,一边还嚣张地喊:“那年你被背叛,为何不怒?你明明恨极了!你心里的那点小火苗,早就被你压得快熄灭了,现在我帮你把它重新点燃,让你好好感受一下愤怒的滋味!”

魏梦笙被烧得龇牙咧嘴,心里却在想:这心魔也太会挑时间了,我好不容易想通了,它又来给我添乱。

黑色的苗也不甘示弱,迅速蔓延成“惧”,像一张冰冷的蛛网,把魏梦笙的右肢紧紧束缚住。这蛛网冷得刺骨,仿佛能冻结人的灵魂。它一边束缚,一边还低声细语地在魏梦笙耳边说:“一步走错,道途尽毁……你怎能不怕?你心里的那些恐慌,那些深夜里不敢承认的害怕,我都知道。现在,让我帮你好好回忆一下那些让你心惊胆战的时刻。”

魏梦笙被冻得直哆嗦,心里却在想:这心魔也太会抓住我的弱点了吧,我明明已经克服了这些恐惧,它还来给我“复习”。

七彩的苗更是不甘落后,瞬间绽出“妄”,像一片流光幻雾,一下子笼罩住了魏梦笙的识海。这幻雾里,全是魏梦笙那些未竟的执念和痴想。它一边晃动,一边还诱惑地说:“若当初选择另一条路,你是否会更快乐?你心里的那些幻想,那些不甘心的梦想,我都能帮你实现。只要你让我重新寄生在你的道心之中,你就能拥有你想要的一切。”

魏梦笙被弄得头晕目眩,心里却在想:这心魔也太会煽情了吧,我明明已经放下了这些执念,它还来给我“回忆杀”。

魏梦笙被这三株心魔小苗折腾得站立不稳,几乎跪倒在地。额间渗出了细汗,唇齿间还压抑着呻吟。她心里暗暗叫苦:这心魔也太难缠了吧,我明明已经想通了,它还来给我“复习”“回忆杀”“添乱”。这不是斗法,没有外敌,唯有自己与自己厮杀。

她突然想起追剧时看了八遍的《天道》里丁元英那句:“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是你;你知道你,你就不是你。”现在,她正亲眼见证“自己”如何化作阻碍,又如何成为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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