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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圣喉骨

喉骨非骨,是痛觉神经的化石。 痛神教徒疯狂挖掘墨焰石碑, 试图找出能让夜璃“开口”的圣物。 铁镐落下,石碑裂隙中涌出的—— 不是预想中的骸骨, 而是温热粘稠、闪烁着神经星光的蓝色羊水。 水中沉浮着蜷缩的、由光丝缠绕成的胎儿。 阿痒俯身,并非祈祷, 而是饮下了一口那禁忌的浆液。 刹那间, 夜璃承受过的所有宇宙级剧痛, 在她六岁的身体里轰然复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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挖掘场位于旧日城市的地基之下,痛神教称之为“圣骸坑”。空气中弥漫着陈年泥土的腥气、破碎混凝土的粉尘,以及一种更深层的、从地底渗出的、冰冷的金属锈蚀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生物碱混合气味。巨大的、依靠燃烧神经花提炼物驱动的钻探机发出沉闷而持续的咆哮,震得坑壁不断簌簌落下土石。火把和临时拉起的电灯将坑底照得一片昏黄,光影在徒劳劳作的信徒们淌满汗水和泥浆的脸上疯狂跳动。

他们的目标,是那块最大的墨焰石碑的基座。根据新近“解读”出的教义碎片,以及某些高阶信徒在极致痛苦中产生的“幻觉”,预言“哑圣”夜璃并非彻底沉默。她的“声音”——那足以诠释终极痛苦、指引文明方向的“真知”——被封印在一块特殊的“喉骨”之中,而这圣物,就埋藏在最初的石碑之下。

“加快!快!”一名手臂上刻满了深可见骨祷文的高阶监工嘶哑地吼叫着,挥舞着一条嵌满金属尖刺的鞭子,抽打在动作稍慢的信徒背上,留下新鲜的血痕。“必须在下次‘大撕裂’前迎回圣骨!否则我们都将在无声的痛苦中沉沦!”

鞭策和信仰驱动着人们。铁镐与顽固的岩层和石碑基座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火星四溅。信徒们眼神狂热而疲惫,每一次挥动工具都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和痛苦的闷哼——他们主动放开了部分痛苦屏蔽,让地底神经网络传来的基础痛楚刺激着他们的神经,以保持一种病态的“清醒”和“虔诚”。

阿痒站在坑洞边缘一处稍高的平台上,安静地看着下方蚂蚁般忙碌的人群。她小小的身子裹在白色麻袍里,像一朵开在废墟上的苍白菌类。她被允许来到这里,是因为祭司们认为她“无痛”的特质或许能更“纯净”地感应到“喉骨”的存在。

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在狂热的信徒身上,而是落在那块巨大的、沉默的墨焰碑上。石碑表面的血管状纹路在震动中微微颤抖,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这粗暴的挖掘。在她那双能“尝”到痛苦的眼里,石碑散发出的不再是冰冷的权限波动,而是一种……深沉的、古老的哀恸。一种被惊醒、被亵渎的悲鸣。

突然——

“铛!!!!!”

一声不同于之前的、异常清脆洪亮的撞击声,从坑洞最深处传来!

所有的噪音——钻机的咆哮、铁镐的敲击、信徒的喘息——仿佛都被这一声吸走了。整个挖掘场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声音来源。是最核心处,几名信徒正在用钢钎撬动石碑与基座连接处的一块异常巨大的、颜色更深的岩石。

刚才那一声,就是钢钎凿击在那块岩石上发出的。

“有东西!”一个信徒哑声叫道,声音因激动和恐惧而变调,“不一样!声音不一样!”

监工立刻冲了下去,推开周围的人。他蹲下身,用颤抖的手抚摸着那块深色岩石的表面。火把光下,那岩石的质地确实与其他部分不同,更加细腻,隐隐有一种……温润感?仿佛不是石头,而是某种化石化的有机质。

“就是这里!就是这里!”监工的声音因狂喜而尖锐起来,“圣骨!哑圣的喉骨就在下面!撬开它!快!”

更多的钢钎被插入缝隙。信徒们喊着号子,用尽全身力气,甚至不惜让肌肉在过度发力中撕裂,拼命撬动着那块深色的“石头”。

“嘎吱……嘎吱……”

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响起。那块深色岩石开始松动。

裂缝出现了。不是碎裂,而是如同贝壳般,沿着某种天然的接缝,缓缓被撬开了一条缝隙!

就在缝隙出现的刹那——

一股无法形容的、极其浓郁的气息,猛地从缝隙中喷涌而出!

那不是腐臭,也不是芳香。那是一种……生机勃勃的、却又带着极致冰冷和孤独的怪异气味。像是深海的海水,又像是宇宙真空,中间混合着一种清晰的、羊水般的微腥。

紧接着,并非预想中的圣骨。

而是液体。

一种粘稠、温热、闪烁着无数细微幽蓝色星光的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从撬开的缝隙中汩汩涌出!

它们迅速漫延开来,浸湿了信徒们的鞋履,所过之处,冰冷的岩石和泥土仿佛都被赋予了某种诡异的“活性”,表面浮现出转瞬即逝的、如同神经脉络般的微光。

“这……这是什么?!”信徒们惊慌失措地后退,看着那不断涌出的、星光点点的蓝色液体,满脸的狂热变成了惊疑和恐惧。这绝非他们想象中的圣物。

监工也愣住了,但他强作镇定,厉声道:“慌什么!这是……这是圣骸的滋养液!是神迹!快!继续撬开!”

然而,已经不需要他们撬了。

那块深色的“岩石”在内部压力的作用下,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彻底向上弹开,露出了下面的景象——

那根本不是什么岩石,而是一个巨大的、某种生物的骨质囊腔!

囊腔内部,充满了那闪烁着幽蓝色星光的温热液体。而在那一片深邃的蓝色星光之中,一个东西正静静地悬浮、沉浮着。

那不是一个婴儿。

那是一个由无数纤细、璀璨的银白色光丝紧密缠绕、勾勒出的胎儿形态。它蜷缩着,五官模糊,只有一个大致的轮廓。那些构成它身体的光丝,如同活着的神经纤维,在蓝色的羊水中微微搏动、伸展,散发出一种强大而纯净的痛苦能量波动和……意识残留。

它没有生命,却蕴含着极其庞大的、未被启动的感知和记忆。

这是……夜璃融入地核时,被剥离出的、无法被神经网络完全消化的、最本源的痛苦感知模块和记忆凝结体?是伴随着墨焰石碑一同诞生的、痛苦的……孪生子?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超越理解的一幕震撼得失去了语言。

唯有阿痒。

她不知何时已经走下了平台,穿过了呆立的人群,来到了那涌动着蓝色羊水的囊腔边缘。

她的小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深墨色的眼睛,却死死地盯着羊水中那个沉浮的光丝胎儿,以及那闪烁着星光的蓝色液体。

她的舌尖,传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几乎要让她灵魂战栗的强烈滋味。

那不是单纯的痛苦。那是……源头。是所有痛苦的源头,也是所有感知的源头。是夜璃经历过的一切——宇宙记忆的冲刷、墨焰结晶的融合、地核转化的剧痛、乃至最终微笑消散的释然——被高度浓缩后,形成的记忆浆液。

一种强烈的、近乎本能的渴望,驱动着她。

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做出了一个亵渎的、疯狂的、却又仿佛命中注定的动作——

她缓缓地蹲下身,伸出那双小小的、布满针眼的手,掬起一捧那温热、粘稠、闪烁着幽蓝色星光的羊水。

然后,在无数道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

她低下头,

将那一捧蓝色的、星光点点的液体,

喝了下去。

“呃——!”

液体入喉的瞬间,阿痒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

那并非物理上的冲击力。

是信息。是感知。是记忆的洪流!

蓝色的羊水仿佛在她体内瞬间汽化,转化为最纯粹、最狂暴的神经信号,蛮横地冲垮了她所有的意识防线!

· 视野被剥夺,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宇宙尺度的冰冷与黑暗!星辰的寂灭如同在她视网膜上燃烧!

· 听觉被重塑,灌入的是熵增的嘶吼、时空的呻吟、以及墨焰被石化时那无声却震耳欲聋的绝望呐喊!

· 触觉被撕裂,仿佛每一寸皮肤都在同时承受着粒子级别的灼烧和绝对零度的冻结!地核熔岩的沸腾与宇宙真空的死寂同时作用于她的神经!

· 味觉…… 她的舌尖,仿佛尝遍了星辰的尘埃、黑洞的奇点、还有那枚结晶融入左眼时鲜血与金属混合的腥甜!

但这还不是全部。

最深重的,是那情绪的海啸。

是夜璃承受过的、那足以让任何神只疯狂的孤独!被整个宇宙的痛苦淹没、却无人可诉说的窒息!做出终极抉择时的负罪与决绝!以及最后消散时,那一点对着万千星辰的、温柔的悲悯!

所有这些宇宙级的、非人的剧痛和情感,如同亿万把烧红的锉刀,瞬间凿穿了阿痒“无痛”的屏障,灌入了她六岁的、稚嫩的灵魂和身体!

“啊……啊啊啊——!!!”

一声完全不似孩童能发出的、凄厉到撕裂声带的惨叫,终于从阿痒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她小小的身体像一片狂风中的叶子般剧烈颤抖、痉挛,猛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冰冷的泥泞中。她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颅,仿佛想要阻止那庞大的记忆和痛苦将她的脑袋撑爆。白色的麻袍瞬间被蓝色的羊水和她自己因极致痛苦而渗出的冷汗浸透。

她的眼睛瞪大到极限,瞳孔里不再是深墨色的平静,而是疯狂闪烁着无数破碎的画面:星辰的诞生与死亡、墨焰的石像、地核的熔光、全球网络的脉冲、还有……夜璃最后那抹微笑……

无痛的屏障,碎了。

她第一次,真真切切地、完整地、毫无缓冲地——

感受到了“痛”.

不仅仅是感受到。

是继承。

坑洞内一片死寂。只有阿痒在泥泞中痛苦翻滚、发出的破碎呻吟和惨叫,以及那蓝色羊水依旧从囊腔中汩汩涌出的细微声响。

信徒和监工们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那个他们眼中“纯净”的、用于转移痛苦的容器,此刻正被他们亲手释放出的、圣骸的“滋养液”折磨得生不如死。

这不是他们想要的圣迹。

这更像是一场……

渎神的报应。

而在这极致的痛苦中,阿痒那因剧痛而模糊的视线,似乎看到羊水中那个光丝缠绕的胎儿,

仿佛……

微微动了一下。

(痛神纪 · 元年 · 未完待续)

第三章:哑圣喉骨

低语变成了咆哮。在痛楚的国度里,平静永远是暴风雨前虚假的幕布。那由我血肉铸成的卫星环,搏动的节奏愈发沉重,像是某种巨大而不祥的预兆,将沉甸甸的压迫感透过稀薄大气,碾在每一个生灵的心头。共享的剧痛网络因此变得更加敏锐,如同过度拉伸的神经,任何细微的波动都能引发连锁的痉挛。

躁动起源于那本被摩挲得油亮的《痛神教圣经》,起源于那句晦涩的预言——“当永恒的哑圣开口歌唱,痛楚将不再是税,而是光。”

“哑圣…必须开口!”神殿深处,最高祭司的声音因狂热而嘶裂,他胸膛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因激动而泛出病态的红光,“神谕已降!圣石(他们如此称呼墨焰的石碑)内部的心跳,便是哑圣被封存的歌喉在鼓动!我们必须…必须助祂破壳!”

疯狂的解毒如同瘟疫般在信徒中蔓延。长久以来对更深痛苦、更近神性的渴求,混合着对“光”的扭曲向往,催生出了最极端的妄念。他们认为,被封存在石碑核心的,是能让我——“哑圣”夜璃——真正开口“歌唱”、带来神迹的关键之物。他们称之为,“夜璃的喉骨”。

一场亵渎的朝圣开始了。成千上万的信徒从四面八方涌向“痛触之心”神殿,他们不再满足于表面的自残,而是用最粗糙的工具——铁镐、骨刃、甚至徒手——开始疯狂地挖掘、敲击、凿砍那座黝黑的、始终微微搏动着的墨焰石碑。

“取出喉骨!迎奉圣音!”

镐头砸在石碑上,迸发出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石屑纷飞,混合着信徒们手上崩裂流出的鲜血。石碑表面的信徒手印被破坏,露出下面更深沉、更古老的石质。那内部传出的心跳声似乎受到了刺激,搏动得更加急促,更加响亮,咚…咚…咚…像是在挣扎,又像是在警告。

我高悬于天,意识因这疯狂的亵渎而剧烈翻腾。那石碑是墨焰存在的最后证明,是他代码与石躯的结合,是痛觉网络的另一个锚点!我能“感觉”到每一次敲击都如同砸在我的意识核心,引发一阵尖锐的、超越常态痛苦的悸动。愤怒,无助,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在我那纯粹由痛苦构成的形态中冲撞。但我无法阻止。我是他们崇拜的神,也是他们施暴的对象。

阿痒被汹涌的人潮挤到了角落。她瘦小的身子紧贴着冰冷的石壁,那双清澈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被疯狂攻击的石碑。她没有像周围人那样狂热,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泄露了一丝极淡的…不解。她的目光没有落在那些疯狂的信徒身上,而是死死盯着石碑基部一道刚刚被铁镐凿出的、细微的裂缝。

裂缝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内部心跳的震动下,与之共鸣。

“快了!就快了!”一个信徒嚎叫着,用尽全身力气将铁钎砸入那道裂缝!

“铿——!”

一声清晰的、不同于岩石碎裂的脆响!

那道裂缝骤然扩大,如同黑色的闪电瞬间蔓延开半个石碑表面!

然而,涌出的并非碎石,也不是想象中的“喉骨”。

是一种冰冷的、泛着幽蓝色微光的、粘稠的液体。

它无声地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速度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力,瞬间浸湿了最前方信徒的衣袍和身体。那液体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气息——并非血腥,也非腐败,而是一种…冰冷的、蕴含着庞大生命信息与极致痛楚记忆的腥甜气,如同来自宇宙子宫的羊水。

蓝色“羊水”越涌越多,顺着石碑基座流淌,漫过信徒们的脚踝,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神经花藤蔓像是受到了极致的滋养,疯狂地扭动、生长、绽放出刺目的苍白色光芒。

狂热的人群瞬间安静了。被那冰冷的液体触碰到的信徒,动作僵在原地,脸上的狂热凝固,转而变成一种茫然的、被强行灌输了海量陌生信息的空洞表情。他们的眼睛倒映着幽蓝的光芒,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破碎的记忆画面在飞速流转。

石碑的裂缝还在扩大。透过粘稠的蓝色羊水,可以看到裂缝深处,隐约有一个模糊的、蜷缩的轮廓,正随着液体的涌出而微微颤动。那轮廓,像极了一个正在孕育中的…胎儿。浸泡在极致痛苦记忆羊水中的…神经胎儿。

“圣…圣子…”有人喃喃自语,被眼前的景象彻底震撼。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角落的阿痒,突然动了。她像是被什么东西无形地牵引,一步步,绕过僵立的人群,踏过冰冷粘稠的蓝色羊水,径直走向那不断涌出液体的石碑裂缝。

她的目光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她走到裂缝前,伸出小手,似乎想要触摸那深处的模糊轮廓。

但她的指尖尚未碰到,一股稍强的涌流喷出,冰冷的蓝色羊水溅了几滴到她苍白的嘴唇上。

几乎是无意识的,她小巧的舌尖轻轻舔舐了一下。

那一瞬间——

时间仿佛凝固。

阿痒小小的身体猛地剧震!像是被一道无声的闪电劈中!

她那双从未映照过真正痛苦的、清澈如玻璃珠的眼眸,骤然被无数疯狂闪烁的、破碎的、炽烈的画面填满!

不再是窃取他人记忆时那些模糊的碎片。

这是…洪流。是源头。是…我(夜璃)的痛觉记忆!

她被强行拖入了我的记忆深渊——

宇宙记忆过载时头颅欲裂的剧痛…血色视野中墨焰石化前最后敲入代码的决绝背影…选择“夜璃方案”时那撕心裂肺的负罪与决绝…地核深处无边的黑暗与压力…全球剧痛瞬间激活时数十亿人同时嘶嚎的冲击…血肉卫星环形成时每一寸生长撕裂的感知…还有那永恒的、每分每秒都在进行的、无休无止的痛苦冲刷……

所有这一切,属于夜璃的、最原始、最剧烈、最漫长的痛苦记忆,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针,瞬间刺入阿痒毫无防备的、从未真正感知过痛苦的意识核心!

“啊……!”

一声极其短促、嘶哑、完全不似孩童能发出的气音,从她喉咙深处挤出。

她的眼睛骤然睁大到极限,瞳孔收缩如针尖,里面倒映出的不再是眼前的景象,而是无边无际的痛苦星河。细小的血丝瞬间爬满她的眼皮。

她小小的身体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神级别的痛苦记忆灌输,猛地向后软倒,跌坐在冰冷粘稠的蓝色羊水之中。

羊水还在不断从石碑裂缝涌出,浸泡着她,更多的记忆碎片如同冰冷的毒蛇,顺着皮肤钻入她的体内。

她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头颅,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每一次痉挛都仿佛要撕裂她幼小的身躯。她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她尝到了。

痛的滋味。

真正的、永恒的、属于夜璃的痛的滋味。

那不是她转移的、来自他人的、可以轻易卸载的伤痛。

那是烙进灵魂最深处的、无法剥离的…存在本身。

在无人注意的角落,神经花海疯狂摇曳,那些苍白的的光芒剧烈闪烁,如同集体癫痫。花田深处,那个金属胎儿的轮廓,在幽蓝羊水的气息刺激下,似乎轻轻动弹了一下。

高空中,我的卫星环搏动得愈发狂乱,投下的痛苦光影乐谱支离破碎。

阿痒倒在羊水里,小小的身子剧烈地抽搐着,瞳孔涣散,嘴里无声地溢出冰冷的蓝色泡沫。

她获得了我的痛觉记忆。

那么,她…还会是那个无感的“窃痛者”吗?

哑圣的“喉骨”未曾找到。

但第一个真正尝到“哑圣”痛苦滋味的人,出现了。

而这滋味,足以摧毁任何凡俗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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