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漠然的态度,让鲁智微微一怔。
此人未免太过冷淡了,寻常买卖,哪怕无意成交,也该略作回应才是。莫非他认定自己无力支付?
然而事实确如对方所料。当那个数字传入耳中时,鲁智面色顿时凝固,心中惊骇不已——这价格未免太惊人!
无奈之下,只得悄然离去。
他所打探的灵药名为“归元宝芝”,亦称“归力宝元芝”,服下之后,可在极短时间内恢复体内半数灵力。
若在对战之中,双方修为相近,谁若能服用此药,胜负之局立判高下。
可如此天价,令鲁智望而却步,囊中羞涩,根本无力承担。
灵药虽妙,终究需以灵币换取。身无分文,岂能强取豪夺?那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离开摊位不久,鲁智便察觉身后有人尾随。眼角微动,心中已然了然,来者何人,不言自明。
“哼!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了。”
语毕,鲁智不动声色继续前行,脚步缓缓,却已悄然转入一条僻静胡同。
“嗯?人呢?我分明看见他进来的!”那人终于现身,正是客栈的鲁掌柜。
只见他伫立原地,目光四顾,神情焦躁,急得直跺脚。
“掌柜的,你在寻我吗?”就在鲁掌柜张望之际,鲁智的声音蓦然响起。
话音落处,鲁智已立于其前,神色淡然,静静凝视着他。
鲁掌柜却慌了神,干笑两声,强作镇定:“哎呀,客官说笑了,我怎会跟踪您呢!”
“是吗?我可从未提过有人跟踪,你这话,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鲁智嘴角微扬,目光锐利地盯着脸色突变的鲁掌柜。
此言一出,鲁掌柜心头猛然一沉,额角冷汗悄然渗出。
“说吧,为何盯上我?我相信掌柜的也是明白人——若不想吃苦头,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听闻这隐含威胁的话语,鲁掌柜喉头一紧,下意识吞咽口水,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眼神游移之间,仍沉默不语,只是低头不语,不敢与鲁智对视。
见其嘴硬至此,鲁智脸色一沉,抬手间一道灵力如匹练般轰然落下,缠绕在鲁掌柜身上。
刹那之后,鲁掌柜面容骤变,五官扭曲,痛得几乎蜷缩在地。
“感觉如何,掌柜的?这还只是开胃小菜。接下来是痛快招认,还是继续受罪,全凭你一句话。”鲁智冷笑开口。
此时鲁掌柜早已浑身湿透,冷汗直流,在剧烈煎熬中咬牙挣扎,终是承受不住。
“大侠饶命!我说,我都招!”万般无奈之下,鲁掌柜终于屈服。
鲁智淡淡扫了他一眼,手掌轻收,那道灵力瞬间消散。
灵力离体,鲁掌柜猛地喘息数口,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浑身发颤。
“现在可以交代了吧?为何要对我下手——我意思很清楚,别装糊涂。若不想再尝一遍滋味,最好老实回答。”
鲁智话未说完,却已足够。他相信,鲁掌柜听得懂。
此言入耳,鲁掌柜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了鲁智一眼。
“没想到……竟被你看穿了。罢了,既然已答应你,我便如实相告。”他低声叹息,缓缓点头。
“这一切,皆是欢乐谷设下的局。你并非第一个受害者,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但你,却是唯一侥幸逃脱之人。”
“此前所有踏入幻境者,若无欢乐谷长老亲授解药,便将永困其中,终生不得解脱。”
当“欢乐谷”三字传入耳中,鲁智先是一愣,随即忆起古锋曾提及的种种往事。
然后鲁智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他未曾料到欢乐谷竟敢如此肆无忌惮,真是不惜一切手段地抓人。
在鲁掌柜的娓娓道来之下,鲁智终于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尽数理清。原来这家客栈不过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由于掌柜本就是个寻常百姓,前来投宿之人自然戒心大减,毫无防备。
而这客栈真正的玄机,其实是一座庞大的阵法。只是对于不精通阵法之人而言,根本察觉不到那细微的灵力波动。
一旦住进其中,人的感知便会悄然迟钝,再加上鲁掌柜释放的迷幻烟雾与“沉梦丹”的作用,旅客很快便会陷入虚幻之境。
进入幻境后,便会有人现身告知利害,若识相愿意归顺,欢乐谷自会赐予解药;
否则,无论身份高低,都将永远困于梦境之中,直至答应加入为止。
然而即便选择归附,也必须先被迫服下“蚀骨丹”,以防有人假装投诚,伺机逃脱。
了解整个过程后,鲁智这才豁然醒悟——难怪当日中了迷香,竟全无察觉。
“大侠,该说的我都说了,这一切都是欢乐谷所为,我只是被迫行事,求您饶我一命!”
听到这番话,鲁智眼神微动,眉头紧锁。
虽知鲁掌柜并非主谋,但其参与其中、助纣为虐,罪责难逃,因此鲁智一时迟疑不定。
片刻思索后,他目光一沉,心中已然有了决断,再度看向鲁掌柜。
“放你走也未尝不可,但你必须再回答我一个问题,答完我定不再追究。”鲁智神色恢复平静,语气轻缓说道。
“大侠请讲,只要我知道的,绝不敢隐瞒!”鲁掌柜一听有望活命,急忙应声道。
“我初至青阳郡,对本地势力格局尚不清楚,你且为我详述一番关于欢乐谷的一切……”
话音落下,鲁智静静凝视着对方,等待回应。
鲁掌柜闻言,眼中略过一丝波动,随即轻轻点头。
“此事并不算隐秘,在青阳郡随便问谁都能知晓。”他抬眼看了鲁智一眼,缓缓开口。
鲁智听罢,皱眉点头,示意其继续。
见状,鲁掌柜略作整理,便开始讲述:
欢乐谷乃青阳郡三大势力之一,谷主名为上官止,江湖人称“血炼无止”,修为约在圣灵境初期上下。
实际上,青阳郡共有三大势力,并非如古锋所言仅两大。
除眼下明面活跃的欢乐谷与云顶天宫外,尚有一支历史悠久的势力——百乐门。因其极少涉足外界,久而久之被人淡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