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晨光带着浅秋的温润，透过厨房的玻璃窗，把米白色的操作台染得透亮。顾沉舟站在灶台前，手里握着陶瓷研钵，正把泡软的莲子细细碾成碎末——这是他前晚跟营养师新学的“孕15周养胃方”，莲子去芯后熬粥能安神，搭配剁得细腻的鸡肉茸和小米，既补蛋白又不加重肠胃负担。旁边的砂锅里，小米已经煮得开花，他把莲子碎和鸡肉茸慢慢倒进去，木勺顺着锅沿轻轻搅动，怕动作重了溅出粥汁。
“莲子芯得剥干净，不然会苦，”他低头看着锅里渐渐浓稠的粥，嘴里默念着营养师的叮嘱，指尖还沾着点莲子的浅黄粉末，“鸡肉要剁到能融进粥里，晚晚嚼着不费劲。”
卧室门轴轻轻“咔嗒”一声，苏晚扶着门框走出来，身上穿着浅紫色的宽松家居服，手里还拿着昨天小林送来的公益项目物资清单。她刚走到客厅，就闻到满屋子的粥香，混着淡淡的莲子甜，忍不住加快了脚步：“今天熬的是莲子鸡肉粥吧？闻着比昨天的南瓜粥还安神。”
顾沉舟立刻放下木勺，擦了擦手快步走过去，伸手先托住她的腰，再轻轻按了按她的小腹：“刚熬好，再焖两分钟更入味。早上安安没闹你吧？我在厨房碾莲子时，好像听到你翻清单的声音了。”
苏晚摇摇头，把清单递给他，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没闹，就是醒了想看看物资清单，怕有漏的。你看，奶粉品牌方刚发消息，说额外多捐了两箱孕妇奶粉，我们要不要再确认下受益家庭的数量？”话音刚落，她忽然轻轻“呀”了一声，“安安动了！好像听到我们说奶粉了。”
顾沉舟的掌心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像是小手指轻轻戳了戳，接着又有一阵细细的滑动，像是小家伙在腹里转了个圈。他的眼睛瞬间亮了，声音放得极轻：“真的动了！安安是不是在说‘奶粉够了’？”他伸手拿过旁边的小银铃，轻轻晃了晃，清脆的铃声刚落，腹间的颤动又明显了些，连苏晚都忍不住笑了：“你看，她在跟你‘点头’呢。”
早餐端上桌时，莲子鸡肉粥冒着淡淡的热气，粥面上撒了层极细的核桃粉，旁边的白瓷盘里，摆着切成小块的蒸山药，还有王阿姨昨天送的低糖小饼干。“山药是蒸了20分钟的，一抿就化，”顾沉舟帮她盛了一碗粥，“核桃粉是现磨的，比之前更细，你放心吃，不卡嗓子。对了，刚行业协会发来消息，说有三家公司来咨询弹性工作制度，还问我们应对造谣的细节，法务部已经把整理好的资料发过去了。”
苏晚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莲子的清甜混着鸡肉的鲜，小米熬得软烂，没有丝毫颗粒感。她咬了一口蒸山药，笑着说：“没想到我们的制度还能帮到其他公司，之前还担心只是我们自己用得上。”
“都是你坚持的结果，”顾沉舟帮她递过一块小饼干，“要是你当时因为造谣就放弃工作，也不会有现在的改变。你看，坚持做对的事，总会有好结果。”
吃完早餐，苏晚坐在沙发上处理公益项目的事，顾沉舟坐在旁边帮她整理资料。他把奶粉品牌方的捐赠清单和受益家庭的信息整理成表格，用不同颜色标注：红色是孕期妈妈，蓝色是有婴幼儿的家庭，还在每个名字旁边标了“奶粉型号”“纸尿裤尺寸”。“我跟产检医院的张医生联系好了，公益活动当天，她会来做免费咨询，”顾沉舟指着表格里的备注，“你不用特意跑一趟，到时候远程连麦就行。”
苏晚看着表格上整齐的标注，心里暖暖的：“你连医生都联系好了？我还想着今天要打电话呢。”
“怕你累，就提前帮你联系了，”顾沉舟帮她把平板亮度调暗些，“你跟张医生确认下时间，我去给你泡杯温蜂蜜水，营养师说上午喝能缓解便秘。”
苏晚拨通张医生的电话，刚说了两句，就感觉到腹间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安安在听她说话。她忍不住笑着说：“张医生，我家宝宝好像也在跟您打招呼呢，刚才您说产检注意事项时，她动了一下。”电话那头的张医生也笑了：“这孩子真机灵，孕15周就能这么有反应，以后肯定很聪明。”
挂了电话，顾沉舟端着蜂蜜水走过来，看到苏晚笑着，连忙问：“怎么这么开心？张医生说什么了？”
“张医生夸安安机灵，”苏晚接过蜂蜜水，喝了一口，“还说公益活动当天，她会提前半小时到，帮我们准备咨询的资料。”
顾沉舟在她身边坐下，拿起那本孕期日记，翻到昨天写的那一页：“昨天安安一共动了九次，比前天多一次，下午跟你看婴儿床视频时，动得最欢，肯定是喜欢那个浅木色的床。”他指着日记上的小画，“你看，我昨天画的小企鹅，是不是比之前的鲸鱼像多了？今天录故事就录《小企鹅的旅行》。”
苏晚凑过去看，日记上的小企鹅歪着脑袋，旁边写着“安安喜欢的新故事”，忍不住笑了：“比之前好多了，再练练就成小画家了。”
中午做饭时，顾沉舟选了新鲜的黄花鱼，处理鱼的时候特意把鱼刺挑得干干净净，连靠近鱼鳍的细刺都没放过。“黄花鱼比鲈鱼更嫩，适合孕中期吃，”他把蒸好的黄花鱼端上桌，又端来一盘清炒荷兰豆，“荷兰豆我切得很碎，炒之前焯水了，怕你嚼着费劲，里面还加了点虾仁碎，补点钙。”
苏晚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鲜嫩的肉质在舌尖散开，没有丝毫腥味。她刚咽下，就感觉到腹间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安安在“说”好吃。顾沉舟立刻笑着说：“是不是安安也觉得黄花鱼好吃？刚才你吃鱼的时候，她动得特别欢。”
“肯定是，”苏晚又夹了一块鱼肉，“以后安安出生了，你也给她做黄花鱼泥，让她跟妈妈一样喜欢吃。”
“没问题，”顾沉舟帮她夹了一筷子荷兰豆，“等安安能吃辅食了，我每天换着花样给她做，黄花鱼泥、鸡肉泥、莲子粥，让她营养均衡。”
下午的阳光正好，顾沉舟陪苏晚坐在阳台的藤椅上，手里拿着手机，正在跟母婴店的店员视频，确认周末要看的婴儿床细节。“那个浅木色的床还有货吗？我们周末上午去看，”他对着手机说，“麻烦帮我们留着，还要搭配那个带储物抽屉的床品。”挂了电话，他转头对苏晚说：“店员说床还在，周末我们产检完就去，顺便把安安的小被子带去，看看能不能搭配。”
苏晚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摇篮里的鲸鱼被子：“这个被子是我亲手绣的，跟婴儿床肯定很配。”她刚说完，就感觉到腹间传来一阵胎动，像是安安在“同意”。顾沉舟立刻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眼底满是欢喜：“安安也觉得配是不是？你看她又动了。”
傍晚时分，顾沉舟陪着苏晚去小区花园散步。他手里拎着帆布包，里面装着温水、苏打饼干和小银铃，还带了折叠凳——昨天苏晚说散步回来脚踝有点酸，今天准备多歇会儿。刚走到花园的凉亭旁，就看到小林抱着一摞公益项目的海报走过来，脸上满是笑意：“苏总，顾总，你们也来散步呀？”
“是啊，你这是刚贴完海报？”苏晚笑着问。
“嗯，刚在社区贴完，”小林把海报递过来几张，“您看看有没有要改的地方，要是没问题，明天就去其他社区贴。对了，捐赠的奶粉和纸尿裤已经送到仓库了，我跟仓库的同事核对过了，数量都对得上。”
苏晚接过海报，上面印着公益项目的时间和地点，还有受益家庭的小故事，设计得很温馨。“挺好的，不用改了，”她笑着说，“辛苦你了，跑了这么多社区。”
“不辛苦，”小林笑着说，“能参与这么有意义的项目，我也很开心。您和顾总先散步，我去下一个社区贴海报。”
跟小林告别后，顾沉舟扶着苏晚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拿出温水递给她：“累不累？刚才走了一小段路，要不要歇会儿再走？”他从包里拿出小银铃，轻轻摇了摇，清脆的铃声在傍晚的微风里散开，“给安安听听铃声，让她也感受下社区的热闹。”
铃声刚落，腹间就传来一阵明显的胎动，像是安安在“回应”。苏晚靠在顾沉舟的肩上，看着夕阳下的花园，心里满是踏实的暖意：“安安好像很喜欢这里，每次来散步都动得很欢。”
“等她出生了，我们每天都来这里散步，”顾沉舟帮她按摩着小腿，“营养师说多晒太阳对宝宝好，以后我们就带她来这里晒，让她认识社区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
晚上回到家，顾沉舟做了清炒菠菜和杂粮粥。菠菜焯水后快炒，保留了鲜脆的口感；杂粮粥里放了小米、红豆和红枣，熬得浓稠香甜。“今天的粥加了两颗红枣，补气血，你要是觉得甜，我明天就少放一颗，”他帮苏晚盛了一碗粥，“菠菜里加了点蒜末，提提香，你尝尝。”
苏晚喝了一口粥，红枣的甜混着杂粮的香，温暖又养胃。她夹了一筷子菠菜，笑着说：“甜度刚好，菠菜也好吃，你做的菜怎么都这么合我口味。”
“每天都记着你爱吃的口味，肯定合你心意，”顾沉舟笑着说，“以后安安出生了，我也每天记着她的口味，做她喜欢的辅食。”
吃完晚餐，顾沉舟不让苏晚动手收拾，自己去厨房洗碗。洗完碗，他端着一杯温牛奶走出来，递给苏晚：“睡前喝杯温牛奶，睡得香，营养师说还能补钙。”
苏晚接过牛奶，靠在沙发上慢慢喝着。顾沉舟坐在她旁边，拿起育儿书，翻到“孕16周胎儿听力发育”那一页，轻声念道：“孕16周胎儿的听力神经进一步发育，可多播放轻柔的音乐或父母的声音，有助于胎儿建立安全感……安安，爸爸今天录了《小企鹅的旅行》，现在放给你听好不好？”
他说着，打开录音笔，温柔的男声混着轻轻的背景音乐在客厅里散开。没过几秒，腹间就传来一阵轻微的胎动，像是安安在跟着故事的节奏轻轻摆动。苏晚和顾沉舟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这小小的胎动，像是一根看不见的线，把他们三个人紧紧系在一起，满是温馨与期待。
念完故事，苏晚靠在顾沉舟的肩上睡着了。顾沉舟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卧室，放在床上，盖好被子。他走到摇篮边，轻轻摸了摸里面的鲸鱼被子和王阿姨织的毛衣，又晃了晃挂着的银铃，清脆的铃声在安静的卧室里散开，像是在跟安安道晚安。
接着，他走到书桌前，拿出孕期日记。翻开新的一页，写下：“周三，三家公司咨询弹性制度，公益项目确认奶粉、产检咨询医生；安安对莲子粥、银铃、故事均有胎动回应，次数增至九次，更活泼。周末计划产检+看婴儿床，每多感受一次胎动，就多一分对安安到来的盼，日子踏实又温暖。”
写完后，顾沉舟把笔记本放进抽屉里，又走到床边，帮苏晚掖了掖被角。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苏晚的脸上，也落在挂着银铃的摇篮上，整个房间里，满是粥香残留的暖意与对小生命的期盼，安静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