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目光沉了沉：“崔哥，也就是说你的人在那边全没了，我们现在过去，没资源、没信息，啥都没有？你想说的是这个意思？”
崔铁柱皱着眉，点了点头：“是，就是这个意思。”
张浩心里暗骂一句，好事从来轮不到自己。“他妈的，崔哥，那你现在能提供啥？”
崔铁柱扶了扶额头：“我现在能做的，只有把你们送过去。”
“你这不是屁话吗？”
张浩猛地站起身，“我自己过不去？东西是啥你不肯说，又让我去找，我找啥？把港岛翻过来？”
崔铁柱连忙摆手：“张浩，不是我不跟你说，是这事儿知道了对你没好处。”
“行了行了，”
张浩打断他，“但有一条，你说不准动枪这事儿，老子不认。让我去，就得一切行动听我的。”
崔铁柱眼睛一瞪：“那不行，你那性子……”
“那行，”
张浩转身就走，“你要听你的，你自己去，我回去了。”
“哎，张浩！”
崔铁柱连忙拉住他，一脸无奈，“行，一切听你的。但你现在的级别，也该知道注意影响。”
“不用你提醒。”
张浩坐回椅子上，“杨毅他们啥时候到？”
“估计还得几天。”
崔铁柱答道，“你们是在这儿等，还是先过去？”
“不用等了，我们先过去建立阵地，打探情报。”
张浩起身，“老崔，你还有别的要说吗？”
崔铁柱犹豫了一下：“我是有句话，就怕你不听。”
陆正军接过话：“老崔，还有啥消息比现在这情况更糟？你啥都没有，就知道有批化工设备，其他一个字不透露，东西在哪也不知道。还有啥我们不能接受的？”
崔铁柱这才说道：“要是实在危及人身安全，可以去找港岛的办事处，那边是自己同志。但去了那儿，身份就公开了，可能暂时回不来。”
张浩无奈地摇头：“那你这不更是屁话？”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对崔铁柱说：“现在就出发，给我们准备三套港岛的衣服，你总不能让我们就穿这一身过去吧？”
崔铁柱看了眼小山子，小山子连忙跑出去，很快拿回来一个包裹：“罗哥、陆哥、浩哥，这是给你们准备的衣服。”
张浩接过包裹打开，眉头瞬间皱起：“我说老崔，你们是穷疯了？这他妈是几手货了？”
崔铁柱一脸无奈：“就这条件，爱要不要，不要你自己想办法去。”
张浩把衣服往包里一塞，扔给罗勇：“走。”
罗勇、陆正军也是一脸不忿，瞪了崔铁柱一眼。
崔铁柱满脸尴尬，低着头跟着往外走。
小山子开车拉着几人，一路颠簸，七拐八绕到了一处小渔村。
崔铁柱拿出手电筒，对着海面打了几个灯语，看样子是在联络。
等了约莫半个钟头，他又连续打了几遍灯语。
张浩看得不耐烦：“这他妈什么繁琐流程？”嘴上抱怨，心里却也明白这是必要的谨慎。
远处忽然传来刺眼的灯光，忽明忽暗地回应着。崔铁柱道：“船来了。”
一艘渔船渐渐靠近，张浩看着那破旧的船身，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崔铁柱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这条件，祝你一路顺风。”
“我去你大爷的，滚！”
张浩骂了一句，刚要上船，又转过身，“老崔，我要是在那边有什么不测，第一个就惦记你。”
崔铁柱心里一寒，却还是挥挥手：“我过两天就过去，不用你惦记，我们领导也会过来。”
张浩头也没回，挥了挥手登上渔船。渔船缓缓驶离小码头，离开渔村。
船上除了开船的，还有一个背着冲锋枪的汉子。
船老大把船交给那人驾驶，走过来对张浩三人说：“你们换衣服吧。”
张浩挥了挥手，罗勇、陆正军立刻开始换衣服。他又拍了拍两人，低声道：“把家伙准备好。”
“明白。”罗勇应了一声。
张浩也快速换上那身不太合身的衣服，目光警惕地望着漆黑的海面。
张浩找到船老大，问道：“船老大，现在应该还在珠江吧？”
“是的，一会儿就得换船，我们只能送你们到出海口。”船老大答道。
“明白。”
此时还是下午，几人待在船舱里。这船看着是公家单位的，带着掩护身份，在珠江上行驶得挺快。一路顺江而下，不到两个小时就到了出海口。
天渐渐黑了，船老大把船停在出海口附近。
张浩放眼望去，四周一片漆黑，只能看到远处小渔村零星的微弱灯光，还有船老大手里的信号灯。
船老大在这里打了三次灯语，接着张浩看到前方出现一个亮点，越来越近。
船老大又打了一次灯，一艘快艇很快靠了过来。
快艇上几名身穿军装的男子朝张浩敬了个礼，张浩也回了礼。“上船吧。”对方说道。
三人提着包裹登上快艇，几名军人一言不发，快艇很快启动。
比起渔船，快艇速度快了不少，又行驶了约莫两个钟头，渐渐停了下来。
一名军人对张浩说：“首长，我们要在这里交接，会有船来接，但得等一会儿。”
张浩掏出烟，百无聊赖地坐在船舷边抽着，随口问道：“这地方属于公海了吧？”
“是的，首长，这里已经是公海，再往前就可能有麻烦了。”
“嗯，明白。”张浩点了点头，目光投向漆黑的海面，心里琢磨着接下来的行程。
张浩对陆正军说：“老陆，你是南方人，粤语说得好，到了那边，对外联络以你为主导。”
陆正军连忙摆手：“浩哥，你英语那么好，我觉得你说英语，说不定更能镇住场面。”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张浩瞥了他一眼，“难道我们去吃饭、买东西都得说英语？这不胡闹吗？”
他又转向罗勇：“你的粤语怎么样？”
罗勇想了想：“还行吧，当初训练时学过，应付日常交流没问题，六七十分的水平。”
“行。”张浩点点头，随即凑近罗勇耳边，低声问，“我让你带的小电台电池，拿了吗？”
罗勇比了个“oK”的手势，张浩瞬间了然。
这时，那名军人对着远处打了个灯语，三长一短。很快，对面也有灯光回应。
军人转向张浩：“首长，接你们的船来了，祝您一路顺风。刚才的事，我什么都没听到。”
张浩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远处的船渐渐靠近，也是一艘快艇，看着比刚才那艘像样些。
三人跳上快艇，张浩朝军人挥了挥手道别。
一上船，张浩便轻轻拍了拍罗勇和陆正军，两人立刻会意。
这么多年的兄弟，彼此一个动作就知道对方意思——此刻已进入高度戒备状态，神经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