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喝完一瓶酒,何雨柱还想再开一瓶,张浩连忙拦住:“不喝了,我垫个馒头就行。把钥匙给我,我得回自家收拾收拾,打算回来住段时间。”
于莉连忙说:“浩哥,我帮你一起去吧?你那屋子要住人,估计得敞两天。”
“不用不用,”
张浩摆摆手,“我自己慢慢收拾,反正也不急。”
何雨柱没听出什么,于莉却品出了味——张浩这意思,是有大把空闲时间了。
于莉拿着钥匙,带着孩子,和张浩、何雨柱一起到了前院,打开了张浩家的门。
屋里其实挺干净,张浩看向于莉,笑着说:“莉莉,谢谢你啊,这肯定是你常来打扫的吧?”
于莉笑了笑:“浩哥你把钥匙给了我们,我有空就过来擦擦。就是楼上卧室得重新拾掇下,壁炉估计得重做一个,还有棉絮都旧了,得重新弹两床新的。”
“嗯,好。”张浩点点头,又问,“那电话还能用吗?”
于莉摇摇头:“我没试过,不清楚。”
张浩先在屋里上了炷香,随后从何雨柱家借了盆和抹布,三人便忙活起来,连何斌也跑前跑后地帮忙递东西。里里外外仔细擦拭一遍,屋子顿时亮堂了不少。
“明天我找人来收拾,买煤、买菜、锅碗瓢盆,还有棉絮都拉回来。”
张浩看着收拾好的屋子,心里踏实了,“行了,谢谢你们,我先回去了。”
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浩哥,跟我们还客气啥?要不别回去了,在雨水那屋将就一晚?”
“不了,我的东西还在岳母那边呢。”
张浩锁好门,“走了。”
看着张浩快步离开的背影,何雨柱一脸兴奋,于莉却没那么乐观,轻声道:“浩哥这状态,怕是真遇到坎儿了……”
何雨柱愣了愣,挠挠头,没再多说,只拉着于莉往家走:“想那么多干啥,人回来就好,以后有咱帮衬着呢。”
一回到家,于莉就拉着何雨柱说:“柱子,你别太乐观。”
“你想想浩哥以前是干啥的?现在他说回来住段时间,会不会是工作有变动,或者有别的事?你就没琢磨过?”
何雨柱一愣:“对啊,改明儿我问问他。”
“问什么问?”
于莉瞪他一眼,“你心里有数就行。浩哥想告诉你,自然会说;不想说,你问了也白搭。”
何雨柱嘿嘿一笑:“媳妇,还是你心思细,脑子灵光。”
“哼,”于莉白了他一眼,把怀里的孩子往他身上一放,“去,给孩子擦擦脸。”
“哎,好嘞!”
另一边,张浩本想直接回岳母家,转念一想,不如去慧珍那儿看看,这会儿天色应该还不算太晚。
他在前门拦了辆三轮车,直奔前门大街。
付了车钱,拉车师傅却没走,搓着手笑道:“来都来了,我也进去喝杯暖和的。”
张浩乐了:“走,一起。”
两人走进酒馆,里头冷冷清清的,没什么客人。
张浩有些纳闷,走到柜台前问:“同志,请问徐慧珍在吗?”
柜台后的人抬头打量他:“你是她什么人,你找她有事?”
“我们是朋友,有点事。找老蔡也行。”
“他们住后院,你自己去敲门吧。”
张浩没多说,转身出了酒馆往后院走,心里嘀咕:“这真是多此一举。”
张浩来到后院,敲响了门。“来了来了!”
老蔡打开门,一见是他,惊讶道:“呦,张浩?你怎么回来了?”
“老蔡,外头冷,咱进屋说。”张浩拢了拢外套。
“快进快进!”
老蔡关上门,领着他往里走,在院子里就喊:“慧珍,慧珍,张浩回来了!”
张浩刚进屋,徐慧珍就迎了上来:“张浩?你怎么来了?”
“咋,不欢迎?”张浩打趣道。
徐慧珍笑了:“哪能啊,快坐,我给你倒水。”
张浩打量着屋子,问道:“慧珍,你不是把片爷那院子买了吗?怎么没搬过去?”
“嗨,之前小酒馆生意忙,一直没顾上。”
徐慧珍叹道,“现在小酒馆也不是我的了,正打算搬呢。”
张浩心里大致有数——公私合营的铺子,股息到了一定额度就收归国有,要等后来政策松动,才会有相应的处理办法。
难怪酒馆冷清,徐慧珍不在那儿打理,生意自然好不了。
“天不早了,我来是有点事。”张浩直入正题。
“你说。”徐慧珍应道。
他转向老蔡:“老蔡,你那三轮车还在吧?明天帮我个忙,拉点米面粮油、煤,还有厨房用品,再弄点棉絮。”
徐慧珍一听,笑了:“你这是准备回来住?”
“嗯,出了点事,估计得在这儿待几个月,东西得置办齐。”
张浩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和票,“老蔡,我不知道够不够,不够的你先垫上,回头给你。东西拉到南锣鼓巷95号院就行,我现在没车,就指望你了。”
老蔡一摆手:“放心,交给我。不过锅碗瓢盆那些,你得自己去挑,我可分不清好坏。”
“成,”张浩应道,“明早上百货大楼门口,我骑三轮车等你?”
“不用,我去接你。”
老蔡爽快道,“你那院子我熟,明儿一早我过去找你。”
“那敢情好,谢了。”
徐慧珍在一旁听着,没多问缘由,只道:“既然回来了,就踏实住着,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
“谢了慧珍。”
张浩笑了笑,“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
老蔡送他到门口,两人约好时间,张浩这才转身离开,心里踏实了不少——明天置办齐东西,就能在这熟悉的院子里安稳住下了。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张浩就和蔡全无推着板车出门了。
市场里人声鼎沸,他俩挨家挑拣锅碗瓢盆,蔡全无专挑厚实的搪瓷碗,说经摔,张浩则选了套带蓝边的瓷盘,说看着清爽。
棉絮摊前,蔡全无捏着棉絮扯开看纤维,嘟囔着“这得够蓬松才暖和”,最后选了三床沉甸甸的,往板车上一放,压得车板吱呀响。
回到95号院时,徐慧珍已经在门口等着了,手里捧着叠得整整齐齐的床单被罩,浅蓝色的粗布面上印着细小的格纹。
“想着你用惯了好料子,提前找出来烫过了。”
她说话时,身后跟着三个孩子,大的牵着小的,眼睛都好奇地打量着院子。
张浩刚招呼板车师傅卸煤,黑黢黢的煤块刚搬下一半,一个身影“噔噔噔”跑过来,“嗷”一声就扑到他背上,胳膊紧紧圈着他的脖子。
“哎哟——”张浩被撞得往前踉跄了半步,稳住身形后笑着拍了拍背上的人,“都多大姑娘了,还这么毛躁!”
徐静理在他背上蹭了蹭,不肯下来:“就不!谁让干爹回来不告诉我!”
“昨晚上你都睡熟了,灯都灭了,咋叫你?”
张浩无奈地转了个圈,她这才不情不愿地跳下来,嘴还撅着:“那你就不能叫醒我吗?”
“行行行,下次一定叫醒你。”
张浩哄着她,又道,“我打算回来长住啦。”
徐静理眼睛一亮,咬着嘴唇小声问:“干爹,我听人说你在鄂省当省长呢,咋突然回来啦?”
张浩摸了摸她的头,语气轻松得像说别人的事:“哦,那省长被撸了,无家可归,就回咱这小院啦。”
“啥?!”蔡全无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板车师傅也停了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徐慧珍走过来,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眉头微蹙:“你说啥呢?好好的咋会……”
“真的,”
张浩打断她,笑得坦荡,“不过我不觉得亏,自己的答卷,打80分没问题,没啥遗憾的。”
徐慧珍没再说话,转身进了厨房,拿起抹布默默擦拭着新买回来的锅碗,只是擦得格外用力,过了会儿才扬声对楼上喊:“静理,帮你干爹把床铺好。”
“嗯!”徐静理脆生生应着,拉着两个妹妹就往楼梯跑,跑了两步又回头冲张浩做了个鬼脸:“干爹,我给你铺得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