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吕文意外的是，大卫·鲍伊的演技也非常不错，连续拍了三场两人的对手戏，居然没有NG。
而且吕文观察了半天，得出了一个结论，大卫·鲍伊也是方法派的，他有些奇怪，真有歌唱得好，创作能力强，又会演戏的全才？有点牛逼过头了吧？
大卫·鲍伊似乎也看出了吕文的疑惑，在休息的时候，他主动说道，“克里斯托弗当初跟说我，他有一个角色，是一个发明家，但真实身份其实是一个摇滚明星，所以我根本没有在演特斯拉，我是在做我自己。”
吕文啊了一声，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其实诺兰的话也没什么毛病，特斯拉在维多利亚时期也是一位充满颠覆性的发明家和科学家。
虽然特斯拉不玩摇滚乐，但绝对是科学界和想象力领域的超级巨星，拥有和摇滚明星一样的魅力和传奇色彩。
从某种意义上说，特斯拉和大卫·鲍伊还真是同一个人，确实不用演。
但大卫·鲍伊就不能算是体验派或者方法派了，因为他没有入戏，只是将自己平时的状态表现了出来，算是本色出演吧，和那些拍戏的素人差不多。
正想着呢，大卫·鲍伊又问道，“我听说你好像对特斯拉有不同的看法？”
吕文愣了一下，没明白大卫·鲍伊的意思。
“你不是说过，特斯拉是骗子吗？”
吕文有点尴尬，他确实说过这话，不过说的是剧本里的特斯拉，而不是历史上的特斯拉。
“我知道。”大卫·鲍伊挥了挥手，“你给我仔细讲讲，克里斯托弗没说明白。”
要是诺兰知道偶像这么评价他，估计会找一块豆腐撞死，不过诺兰正在验收铜丝网呢，没时间过来追星。
嗯，在诺兰的督促下，这帮英国佬和美国佬居然提高了工作效率，提前半天完成了铜丝网的搭建……
吕文自然不会藏着掖着，说特斯拉是骗子，主要是他能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布局感觉，只是这个局比较简单，特斯拉利用安吉尔急于揭露波登瞬移魔术真相的心理，再搭上自己的信誉，才能成功，算不得什么本事。
还真是这么回事，利用声望和地位做局是最简单的，如果吕文现在对别人说有一个大项目，需要投资，以他的口碑和地位，能很轻松地拉到几千万，甚至是上亿的投资。
但这种事只能干一次，有点绝户计的意思。
剧本里的特斯拉是科学家，想不到那么多，他只想完成自己的实验，或者说，他觉得有了安吉尔的资金，就能造出真正的克隆机器，到时候再给安吉尔，也不算欺骗。
大卫·鲍伊眉头皱得很深，“就凭这一点？”
“不完全是。”
吕文又开始讲黄金理论，这其实是一个逻辑问题，如果特斯拉有克隆机器，他为什么不克隆黄金？
见大卫·鲍伊还是将信将疑，吕文笑道，“其实我们刚才拍的那场戏里，也有暗示。”
“嗯？”
大卫·鲍伊愣了，有暗示？他怎么没看出来？
“你还记得那只戴着银色项圈的黑猫吗？”
大卫·鲍伊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刚才拍摄的时候，确实有好几只黑猫，其中有一只脖子上戴着一个项圈，就是银色的。
只是大卫·鲍伊不明白吕文为什么要提这只黑猫，这不是为了让观众看明白，黑猫是复制出来的吗？
吕文乐了，“大卫，你没看清楚，剧本里克隆的时候，那只猫是有牵引绳的。”
“嗯？”
大卫·鲍伊一怔，他还真没注意到这个细节，连忙拿出剧本翻看，其实都不用看，因为这个时候恰好有一个工作人员在给刚才那只猫戴牵引绳。
大卫·鲍伊不解，“为什么要这么做？怕猫在做实验的时候乱动？”
“不对，不对。”
大卫·鲍伊直接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怕猫乱动，没必要故意把牵引绳解下来，他和诺兰虽然不熟悉，但也知道诺兰是一个极其认真的导演，不可能会忽略这种细节。
“不是忽略，而是故意的。”吕文笑道，“后面的剧本里，安吉尔‘复制’出了无数个自己，对吧？”
“你不是说没有克隆机器吗？”
“假设有的前提下，安吉尔复制出的自己可都是穿着衣服的，那为什么黑猫的牵引绳复制不出来呢？真相就是剧本里的特斯拉忘了，他忘了给黑猫拴上牵引绳。”
大卫·鲍伊没有接话，他还在犹豫，吕文继续说道，“其实还有一点可以佐证我的说法。”
“还有？”
“我们抛开黑猫不谈，说说那些礼帽。刚才拍摄的时候，地上礼帽的数量非常多，这证明特斯拉不是第一次做这种实验，可为什么第一次来的安吉尔就发现了这些礼帽，而一直住在这里的特斯拉和他的助手却从来没发现？”
“还有最后的水槽。”
“你是说那些关着安吉尔复制体的水槽？”
“嗯。”吕文乐了，“这个时候说复制体还真对，因为这些所谓的安吉尔，都是假的。”
大卫·鲍伊吓了一跳，“假的？”
“嗯哼。都是假的，这些复制体可是在给波登下套之前就泡在里面的，结果等法隆去找安吉尔报仇的时候，复制体居然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
“不是泡在福尔马林里吗？”
“在维多利亚末期福尔马林还只是应用在工业和医学上，非专业人士要在短期内弄到这么大的数量……有点困难。”
大卫·鲍伊又沉默了，他没想到吕文还研究过这些东西，虽然他可以抬杠，安吉尔是上流社会，有的是钱，可以绕过一些规则弄到大量的福尔马林，但没什么意义。
主要是安吉尔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搞这些事，他一门心思放在复仇上面，还去搞福尔马林？再加上黑猫和礼帽的佐证，大卫·鲍伊已经愿意相信自己演的是一个骗子了……
不过他一点都不失望，原本以为自己演的是一个科学家，虽然也离经叛道，但怎么看都不够摇滚。
现在得知特斯拉会为了做实验，撒一点“善意的小谎”，那就比较符合大卫·鲍伊的口味了，太摇滚了！
吕文有点理解无能，这也算摇滚？
但是他不会点破，关他屁事，大家就是聊聊天，不要把天聊死了嘛。
结果大卫·鲍伊没有这个觉悟，他问道，“吕，我觉得你刚才演得很好，但一会儿还有更激烈的戏份，你要怎么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