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钟声还在江面上飘,沈记商船的船头已冲破晨雾,撞在栈桥上,发出“轰隆”一声闷响,震得脚下的木板微微发麻。
刀疤脸立刻直起身,朝着手下吼:“都给我精神点!赶紧搭跳板,卸完货赶紧走,别在这磨蹭!”
十几个穿黑短褂的人应着,扛着跳板往船边跑,没人注意到,栈桥东侧的暗哨正靠在栏杆上,脑袋歪向一边,颈侧一道细痕渗出鲜血——鬼手的左轮还藏在风衣口袋里,指尖沾着点未干的血,他靠在远处的货堆后,目光冷冽地扫过栈桥,像鹰盯着猎物,只等下一个出手的时机。
“东侧解决了,西侧还有两个。”顾晏辰凑到沈青梧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他顺着鬼手的方向瞥了一眼,又看向西侧的暗哨,“那两个靠得近,鬼手怕是要等咱们吸引注意力,才能动手。”
沈青梧点头,扯了扯身上的粗布短衫——那是阿坤找来的搬运工衣裳,沾了些煤灰,正好能混在人群里。
她对阿力递了个眼神:“按计划来,你去那边假装捡东西,故意把石头踢到西侧栏杆下,引他们注意。”
阿力攥紧了手里的布囊,深吸一口气,弯腰往西侧走。
晨雾把他的身影裹得模糊,他走几步就停一下,假装在找东西,快到栏杆时,故意脚一滑,手里的石头“哗啦”一声掉在地上,滚到了暗哨脚边。
“谁在那?”西侧的暗哨立刻警惕起来,举着铁棍往阿力的方向走,“干什么的?不知道这里不让随便逛吗?”
阿力假装害怕,往后退了两步:“对、对不起老总,我找我的工具,不小心把石头弄掉了……我这就走,这就走。”
趁两个暗哨的注意力都在阿力身上,鬼手动了。
灰色的身影像一道风,从货堆后窜出,两步就冲到暗哨身后,左手捂住前面那人的嘴,右手抽出腰间的短刀,精准地划在他颈侧;另一个暗哨刚反应过来,想转身挥铁棍,就见鬼手抬手,左轮“砰”的一声,子弹打在他的膝盖上,那人惨叫一声,刚要倒地,又被鬼手补了一刀,没了动静。
阿力吓得脸色发白,却没忘了按计划撤退,转身就往沈青梧的方向跑。沈青梧立刻迎上去,拉着他躲到栈桥下:“没事吧?没被发现吧?”
“没、没有,鬼手先生太快了……”阿力喘着气,眼神里满是震惊——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利落的身手,比青梧姐的格斗技巧还要狠辣。
“别愣着,现在栈桥两侧的明哨都解决了,老郑他们应该在处理货仓的暗哨,咱们趁刀疤脸没发现,赶紧靠近货仓。”
沈青梧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又对顾晏辰说,“你跟在我后面,要是遇到巡逻的,就用格斗技巧制住,别开枪,免得惊动刀疤脸的人。”
三人贴着栈桥的栏杆,借着晨雾的掩护,一步步往商船的货仓方向走。
江风卷着水汽,打在脸上又凉又湿,沈青梧能清晰地听到刀疤脸的呵斥声,还有搬运工搭跳板的“吱呀”声——他们得在跳板搭好、开始卸货前,打开货仓门,拿到鸦片样本。
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穿黑短褂的人从货仓方向走过来,手里拿着个账本,应该是去跟刀疤脸汇报的。
沈青梧立刻停下脚步,拉着顾晏辰和阿力躲到旁边的货箱后,屏住呼吸。
那人走得很急,没注意到货箱后的动静,刚从旁边走过,顾晏辰就动了。
他快步上前,左手扣住那人的手腕,右手捂住他的嘴,轻轻一拧,就听到“咔嚓”一声——是手腕脱臼的声音。
那人疼得想叫,却发不出声音,顾晏辰顺势把他按在货箱上,压低声音问:“货仓的钥匙在哪?鸦片是不是在货仓底层?”
那人眼神凶狠,咬着牙不说话。沈青梧走过来,从腰间摸出水果刀,抵在他的颈侧,语气冰冷:“我再问一遍,钥匙在哪?要是不说,我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你应该知道,沈家十五口人,都是被武藤杀的,我不在乎多杀你一个。”
提到“沈家”,那人的眼神明显慌了——显然是知道沈家灭门的事,也怕沈青梧真的动手。
他挣扎了一下,示意顾晏辰松开手,声音带着点发颤:“钥、钥匙在刀疤脸身上……鸦片在货仓底层,用黑布裹着,一共二十箱……”
“果然在底层。”沈青梧松了口气,又问,“货仓的锁是什么样的?除了钥匙,能不能用工具打开?”
“是、是铜锁,有点旧了,要是有工具,应该能撬开……”
得到答案,顾晏辰抬手,一掌劈在那人的后颈,那人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阿力赶紧过来,帮忙把人拖到货箱后面藏好:“顾先生,你好厉害!刚才那一下,比青梧姐的格斗技巧还快!”
“别夸了,赶紧走。”顾晏辰笑了笑,眼神又变得严肃,“刀疤脸要是发现少了人,肯定会派人来找,咱们得抓紧时间。”
三人继续往货仓方向走,这次没再遇到巡逻的人。
很快,就看到了商船的货仓门——黑色的木门上,挂着一把铜锁,和刚才那人说的一样,有些旧了,锁芯周围还有些锈迹。
沈青梧从布包里拿出开锁工具,蹲下身,仔细观察锁芯。
她之前在系统奖励的“开锁工具套装”里,学过基础的开锁技巧,只是没实战过。
指尖捏着细小的开锁针,慢慢插进锁芯,轻轻转动——心里有些紧张,手心沁出了冷汗,要是开不开,就只能等刀疤脸拿出钥匙,那样就更危险了。
“别慌,慢慢来。”顾晏辰蹲在旁边,警惕地看着四周,“我帮你盯着,要是有人过来,我会提醒你。”
沈青梧点头,深吸一口气,集中注意力。开锁针在锁芯里轻轻转动,突然,听到“咔哒”一声——锁开了!
她心里一喜,刚要拉开货仓门,脑海里就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淡蓝色的面板在眼前浮现:【支线任务“获取鸦片走私实证”进度60%(已靠近货仓,确认鸦片位置),成功获取样本后,进度将更新至80%,奖励“情报追踪(初级)”将提前解锁】
系统的提示让她更有信心,她刚要推开货仓门,就听到远处传来阿坤的声音,带着点急促:“青梧!李四的人过来了,有五六个,正往栈桥方向走,好像是发现不对劲了!”
沈青梧心里一沉——李四的人怎么会突然过来?难道是阿坤引开的暗哨,被他们发现了?她回头往巷口方向望,晨雾中,能看到几个身影正往这边走,手里都攥着铁棍,正是李四的人。
“顾先生,你去跟阿坤汇合,想办法把李四的人引开,别让他们过来。”沈青梧立刻部署,“阿力,你跟在我身边,帮我盯着四周,我去货仓里拿样本,很快就好!”
“好!”顾晏辰应着,转身就往巷口方向跑。
沈青梧深吸一口气,推开了货仓门——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鸦片味。
货仓里很暗,只能借着外面的晨雾,看到底层堆着一个个黑布裹着的箱子,正是鸦片。
她快步走下去,刚要弯腰打开最上面的一个箱子,就听到栈桥上传来刀疤脸的怒吼声:“谁把货仓的门打开了?!是不是有人混进来了?都给我过来,搜!”
沈青梧心里一紧——刀疤脸发现货仓门开了!
她不敢耽搁,快速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小块鸦片,用事先准备好的油纸包好,揣进怀里。刚要起身,就听到货仓门口传来脚步声,还有人喊:“在里面!那小贱人在货仓里!”
是刀疤脸的人!
沈青梧立刻站直身子,握紧了腰间的水果刀——她拿到了样本,现在要做的,是跟阿力汇合,然后跟顾晏辰、阿坤还有鬼手汇合,安全撤离。
至于剩下的鸦片,等跟鬼手确认合作后,再找机会彻底截住——现在,保住样本,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