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还沉浸在功德值瞬间从“-500”飙升至“+”的巨大喜悦中,感觉自己像个刚刚中了彩票头奖的穷光蛋,恨不得抱着系统界面亲两口。她甚至开始盘算这笔“巨款”该怎么花:是先升级一下自己那除了吐槽没啥大用的“乌鸦嘴”技能,还是去商城淘点保命的神器?
“十万功德!十万啊!”她双眼放光,抓着苏清月的袖子(虽然那袖子已经破得不成样子),“苏工!咱们发了!以后走路都可以横着走了!看谁不顺眼就……就祝他心想事成!”
苏清月相较于林小满的财迷模样,则显得冷静许多。她细细体会着体内那前所未有的稳定感和与世界之间那丝微妙的“眷顾”联系,清丽的脸上虽然也带着一丝轻松,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思。
“功德之力,源于天地,归于秩序。”她轻声开口,打断了林小满的畅想,“这十万功德,并非凭空赐予。它代表着……我们修复这个世界,所挽回的秩序总量,所避免的灾厄规模,以及对未来生灵福祉的贡献……的一种量化体现。”
她的话如同一盆冷水,让林小满火热的头脑稍微降温。
量化体现?
林小满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再次看向那颗完美搏动的光茧,又环顾四周虽然依旧荒凉、却已不再死寂,甚至开始冒出点点绿意的土地。
她仿佛能看到,在不久的未来,河流重新奔涌,草木繁盛,飞鸟走兽再次出现,那些在混沌中癫狂、消散的生灵或许能有轮回转世的机会……这一切,原本都将在那个失控的“私服系统”和混沌核心的吞噬下化为乌有。
这十万功德,不是奖金,更像是……“绩效提成”?而且还是基于拯救了亿万生灵、挽回了一个世界崩溃的超级大项目的提成?
这么一想,好像……十万也不算多了?毕竟KpI完成度是“拯救世界”级别啊!
“呃……这么一说,好像甲方……啊不是,是这个世界,给的‘项目奖金’还挺公道的?”林小满挠了挠头,语气讪讪。她突然觉得刚才自己那副“暴发户”的嘴脸有点丢人。
苏清月微微颔首:“付出与回报,自有天地规则衡量。我们付出了力量、承担了风险,世界予以反馈,此为平衡。”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守护在旁的赵奕,忽然闷哼一声,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身体晃了晃。
“赵护法!你怎么了?”林小满和苏清月同时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
赵奕摆了摆手,努力站稳,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没……没事,师父,苏姑娘。就是突然感觉……有点累,好像……身体被掏空了一下……”
苏清月立刻伸手搭上赵奕的脉门(虽然不知道对这个世界的人有没有用),凝神感知。片刻后,她松开手,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歉意。
“是我的疏忽。”她看向林小满,解释道,“方才修复世界之心,我需全力维持大局预言,无暇他顾。赵公子一直在我身旁护法,不可避免地……承受了部分规则重构时散逸的冲击余波。虽然世界眷顾已主动修复了他的损伤,但精神的损耗和规则的轻微‘浸染’,需要时间平复。”
林小满恍然大悟。合着刚才那场“规则级”的修复,不仅仅是她和苏清月在出力,离得最近的赵奕也在默默承受着压力!他只是个“本地土着”,没有系统护身,硬是靠着自己的意志力和身体素质扛了下来!
“赵部长!辛苦你了!”林小满用力拍了拍赵奕的肩膀(拍得他龇了龇牙),“回去给你发奖金!双倍!啊不,三倍!” 她现在可是有十万功德巨款的富婆了!说话底气十足!
赵奕憨厚地笑了笑:“弟子分内之事,不敢居功。” 他能感觉到,虽然刚才很难受,但现在身体里似乎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与周围环境更加融洽的感觉,仿佛连呼吸都顺畅了许多。这或许就是苏姑娘说的“规则浸染”带来的微弱好处?
苏清月也看向林小满,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林监正,你方才强行转化负功德,精神消耗最大,感觉如何?”
被她这么一问,林小满才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强烈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上头顶,眼前甚至有点发黑。之前光顾着兴奋了,现在松弛下来,才意识到自己刚才那波操作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踢踏舞,对心神的消耗是巨大的。
“呃……好像是有点……腿软……”她晃了晃,赶紧扶住旁边一块(新长出来的)小树苗,“不过问题不大!回去睡一觉,再用功德值买点‘脑白金’补补就行!”
她嘴上说得轻松,心里却暗暗咋舌。这“负功德修复法”效果是杠杠的,但副作用看来也不小,属于伤敌一千……啊不是,是救世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不能常用。
苏清月看着她强撑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消耗不小,刚刚修复的系统虽然稳定了,但过度使用依旧带来了负荷。
拯救世界,从来不是请客吃饭。他们获得了丰厚的回报,但也切实付出了代价——精神的疲惫、力量的透支、乃至同伴承受的风险。
这“代价”,此刻化作了三人脸上难以掩饰的倦容,和内心对力量更深层次的敬畏。
“走吧。”苏清月轻声道,“此间事了,我们该回去了。世界的复苏需要时间,而我们……也需要休整。”
林小满看着那十万功德值,又看了看疲惫的伙伴和自己,深吸一口气,将那暴富的狂喜压了下去。
“行,收队!”
“这次‘出差’项目圆满完成!回去好好做份ppt……啊不是,是写份报告给甲方!”
“然后……放假!必须放假!”
修复的代价已然付出,而收获的果实,还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对于“反系统霸权联盟”来说,前方的路,在拥有了这第一桶“巨款”和“救世”经验后,似乎变得更加广阔,也充满了更多的……“花钱”和“接大项目”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