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小满那发蕴含“世界buff”加成的“反向祝福”——“祝你们KpI永远达标,绝对不会被裁员解散!”——如同魔咒般顺着通讯链路逆流而上,精准砸进“天道公司-诸天万界管理部-员工关怀中心”的服务器后,所引起的混乱,远超林小满的想象。
天道公司内部,某纯白、极具科技感,但此刻气氛凝重的会议室。
巨大的环形光幕上,正反复播放着林小满、苏清月、赵奕三人修复K-7474世界的最后过程影像,尤其是林小满毫不犹豫倾注十万功德、以及世界反馈、万物新生的震撼场景。影像旁边,密密麻麻的数据流瀑布般滚落,分析着能量层级、规则变动率以及……潜在威胁\/价值评估。
坐在主位的,是一位气质冷峻、穿着笔挺银色制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子,他胸前的铭牌上写着【总监·墨菲斯】。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面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下首两边,坐着几位同样穿着制服,但神色各异的管理员。其中就有之前被林小满的“反向预言”搞得灰头土脸、负责“道之争”协议区域的【管理员A(小李)】和【管理员b(小王)】,两人此刻正努力缩小存在感,恨不得把自己塞进数据流里。
而刚刚与林小满通话的【员工关怀中心-工号9527】,正以一道瑟瑟发抖的全息投影站在会议室中央,声音带着哭腔汇报:
“……总监,各位管理员,情况……情况就是这样。对方态度……非常强硬!不仅拒绝了我们的‘特聘专家’提议,还……还提出了三项无理要求:第一,扣罚之前执行追捕任务的hR部门年终奖;第二,修复那个叫苏清月的宿主的系统bUG;第三,要求我们派……派能管事的,带着诚意和……赔偿金去谈……”
他顿了顿,带着巨大的恐惧补充了最后一句:“而且……那位林小满女士,在结束通讯前,还对……对我们中心,发出了……‘祝福’……祝我们KpI永远达标,绝对不会被裁员解散……”
“噗——”
会议室里不知是谁先没忍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声,又立刻死死憋住。
墨菲斯总监敲击桌面的手指猛地停下,冰冷的眼神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工号9527的投影上,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所以,你们‘员工关怀中心’,在展示了公司优厚的待遇和诚意之后,不仅没能成功招安这三个……‘刺头’,反而被对方反向诅咒了?而且诅咒内容还是……永续经营?”
工号9527的投影晃动得更厉害了:“总监……我……我们也没想到……她们完全不按套路出牌……那个林小满,她的‘反向预言’能力,似乎……似乎随着世界修复,得到了一定的……增强?或者……变异?”
“增强?变异?”墨菲斯总监冷哼一声,目光转向试图隐身的小李和小王,“关于这个林小满的能力,你们两个,不是一直报告说只是‘小麻烦’,‘在可控范围内’吗?现在呢?她都能隔着通讯链路诅咒一个部门了!”
小李(管理员A)哭丧着脸,小声辩解:“总监,我们也没想到她成长这么快啊……而且,她的能力原理太诡异了,完全不符合任何已知的规则体系,我们的应对协议总是慢半拍……”
小王(管理员b)也赶紧补充:“是啊总监,您看她修复世界这手笔!十万功德说扔就扔,眼皮都不眨一下!这魄力,这……这败家程度,根本不是普通测试员能有的!我觉得,她们的价值,可能远超我们之前的评估!”
这时,一位戴着眼镜、看起来像是技术分析员的管理员推了推眼镜,指着光幕上的数据开口道:“总监,从K-7474世界修复后的规则稳定性和能量层级来看,这确实是一次近乎完美的‘创世级’操作。虽然消耗巨大,但成果斐然。尤其是那个林小满,她在过程中展现出的决断力、对规则的理解(虽然是反向的)、以及那种……将自身利益置于世界存续之后的奇特价值观,都表明她是一个极其罕见且……不可预测的变量。”
他顿了顿,加重语气:“更重要的是,她们似乎掌握了某种……绕过主系统直接与‘世界意识’共鸣的方法。这对于我们管理诸多存在‘剧情惯性’和‘规则僵化’风险的世界,具有潜在的、巨大的研究价值和……应用前景。”
另一位负责“人力资源(武力)”的管理员则皱着眉头:“但她们的危险性同样巨大!不服管教,能力诡异,还公然对抗公司协议!如果放任不管,或者处理不当,很可能成为更大的隐患!我建议,启动更高权限的‘清理程序’!”
“清理?”墨菲斯总监终于再次开口,语气带着嘲讽,“用哪个程序去清理?‘道之争’被她们玩坏了,派去的hR和规则伏兵被她们用……用山歌和霉运打败了!现在连‘员工关怀’都被反向祝福了!你是想让我们技术部亲自上场,还是让我这个总监撸起袖子去跟她们对骂?”
人力资源管理员被噎得说不出话。
会议室再次陷入沉默。
墨菲斯总监的目光重新投向光幕,定格在林小满那张虽然狼狈却眼神明亮、带着几分狡黠和无限活力的脸上。他揉了揉眉心,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和愤怒之外的表情——一种混合着头痛、无奈和……一丝极其细微的欣赏?
“罢了。”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仿佛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通知技术部,暂时冻结对林小满、苏清月的所有敌对协议,将其威胁等级调整为‘观察级’。”
“总监!”人力资源管理员还想争辩。
墨菲斯抬手制止了他,继续说道:“另外,回复‘员工关怀中心’……不,以我的名义,直接向K-7474世界发送一道加密信息。”
他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然后缓缓说道:“信息内容如下:”
“致林小满、苏清月、赵奕三位:”
“K-7474世界修复成果已收到,数据优异,表现……超出预期。(此处有短暂的停顿,仿佛在咬牙)公司认可三位的能力与价值。”
“关于之前的‘误会’及后续合作事宜,公司将派遣【特使】前往洽谈。特使将携带部分权限,并就苏清月女士的系统问题提供初步技术支援方案。”
“望三位……稍安勿躁,静候佳音。(最后四个字似乎带着点无奈)”
——【天道公司-诸天万界管理部-总监:墨菲斯】
这条信息,措辞官方而克制,但其中蕴含的让步意味,却让在场所有管理员都感到震惊!总监竟然真的……妥协了?还承诺派特使?甚至愿意提供技术支援?!
小李和小王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活久见”三个字。
墨菲斯看着手下们惊讶的表情,冷哼一声:“怎么?觉得我怂了?”他指着光幕上那片生机勃勃的新世界,“看清楚!她们能用十万功德救活一个世界,就能用同样的方法,或者更离谱的方法,给我们制造十倍、百倍的麻烦!与其把资源浪费在无休止的、胜负难料的对抗上,不如尝试将不可控的‘bUG’,转化为可利用的……‘特殊功能’!”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复杂情绪,低声自语道:“而且……这种不惜代价也要拯救世界的‘傻气’……在咱们这冷冰冰的规则世界里,倒是……难得一见。”
这条来自“总监墨菲斯”的、带着一丝憋屈和无奈、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价值的“赞赏”与“和谈”信息,很快便被加密发送,朝着K-7474新生的世界,疾驰而去。
而还在草地上享受着“世界SpA”、讨论着下一步是先去探索新世界还是等着收“赔偿金”的林小满三人,对此还一无所知。
“甲方”的管理层,终于被迫正视了这三个“刺头”的存在,并且,以一种极其不情愿的方式,给出了第一份正式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