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偷情夜!
陈知微站在一处阴影之中,不停的搓着手来回踱步。
心里已经想好了无数种两人私会的场景。
比如其一:徐砚霜穿着皇后凤袍,张开双臂,夜风扬起她的长发,满脸激动狠狠撞入他的怀里。
再如其二:徐砚霜缓步而来,两只小手紧张的握在一起,扭扭捏捏朝他靠近,欲拒还迎。
陈知微身体微微一颤,无论哪一种见面方式,那都是两人郎有情,妾有意。
若是能干柴烈火,一举将之拿下,他决定到时候给陈夙宵一个痛快。
十几步开外的阴影中,不归老道呲牙咧嘴的啐了一口:“呸!一看那猴急的样子,就没安好心。”
骂罢,不归老道拿出一只骨哨,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气流穿过骨哨,发出常人难以听到的奇怪哨音。
随着哨音一起,周遭很快就有悉悉索索的响动。
像是某种东西在枯叶,草丛间蠕动爬行的声音。
不归老道收起骨哨,阴森森露齿一笑,低声自语:“惦记自已嫂子的畜牲,最好咬死你。”
说完,他便隐去身形,悄然消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
陈知微沉浸在幻想中,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顿时,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
压低声音,朝着脚步传来的方向挥手呼喊:“霜儿,本王在这里。”
然而,下一刻,陈知微脸色一僵,一声嚎叫无可扼制从喉间喷薄而出。
“嗷!”
一时间,声震四野。夜宿的鸟儿四扑楞楞四散而逃,随之惊动了神兵坊里吃完饭,正准备连夜开工的右卫军士们。
“谁,是谁在那里。”袁聪大怒,招呼一声:“兄弟们,随我来。”
说着,提刀狂奔而去。
皇帝陛下亲自下令,皇后娘娘亲自坐镇监工,这项工程绝对非同小可。
如果混进来了奸细,造成破坏,工程不能如期完工,那他项上人头都可能不保。
很快,足有百来人举着火把,浩浩荡荡循声而去。
军士们个个战刀出鞘,映着火把的光亮,寒光闪闪,杀气腾腾。
可是,一百来号人搜寻了好大一圈,除了找到一条被人一刀两段的毒蛇,便什么也没发现了。
袁聪蹲在蛇尸旁看了一会,下了定论:“八成是哪个王八蛋来拉夜屎,结果屎没拉出来,被蛇咬了。”
“呃...将军,该不是咱们右卫营的兄弟吧。”
袁聪站起身,收刀入鞘,道:“回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军士们一听,无不点头,纷纷猜测是哪个王八蛋这么倒霉,一边跟着袁聪风风火火往回走。
被毒蛇咬了,可是会死人的。
就在众人离开不久,蛇尸旁的大树上掉下一个人来。
没错,就是掉下来的。
陈知微砸落在地,灰头土脸的吐出一口黑血,又气又恼,捡起蛇头部份就踉踉跄跄往回跑。
一边跑一边骂:“袁聪,等本王成就大业,一定要杀了你。”
下一刻,只听“哎哟!”一声惊呼,陈知微一脚踩空,直挺挺趴到了一滩污水中,手还摸到一坨湿湿粘粘的东西。
顿时,恶臭扑鼻。
陈知微艰难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又看,终于确定这tm是马粪和马尿的混合物。
陈知微剧毒缠身,又摔了满身满头满脸的马粪。
气急攻心,干呕一声,黑血和着呕吐物一起狂喷而出。
下一刻,他整个人意识模糊,’扑通‘一声,又重新摔回了马粪堆里。
“陈,夙,宵。本王要你不得好死!”
陈知微呢喃着说完,整个人便彻底陷入混沌!
......
吴大伴一收到陈知微的消息,就兴冲冲到了天子銮驾外。
然而,话是带到了,可是徐砚霜竟然一反常态,装作不知:
“是谁要找本宫啊。”
“呃...”吴大伴顿时语塞。
周遭众人虽然大部份都是他的心腹手下,可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说出来。
毕竟,徐砚霜现在可是贤王爷的皇嫂。
叔嫂夜间私会,要是传出去,那可就是全天下的笑柄。
贤王美名也会因此沾上洗不去的污点。
“是您的一位故人。”吴大伴绞尽脑汁,想了这么个说辞。
“哦,既是故人,他怎么不来见本宫,却要本宫去找他,难不成他的面子比本宫还大。”
“呃...”吴大伴又哑火了。
“行了。”徐砚霜恨陈知微,更想也一剑穿胸刺死他,可是转念一想,现在还不到时候。
“你先退下,本宫饿了,得先吃饭。”
吴大伴闻言,长舒一口气,暗道:小贱人想的还挺周到。
然而,就在此时,一声惨嚎穿破夜空而来,随即便见袁聪带着军士们匆匆而去。
吴大伴心头暗叫不妙,悄然退去,直到隐入黑暗,才展开身形,如鬼魅般穿行在夜色中。
袁聪一行没有发现,吴大伴自然也没有发现。
然而,于他而言,没有发现才是最大的发现。
贤王爷不见了!
吴大伴浑身冷汗涔涔,躲在黑暗中看着袁聪带着军士远去,站在原地转了好几圈,愁的头发都快掉了。
半晌,吴大伴决定往回城的方向再找找,或许贤王爷是有急事回城了呢。
直到跑出去几里地,突然听到马儿的响鼻声。吴大伴心头一喜,循声而去。
然而,才刚到近前,便见一道黑影如夜枭般当空扑下来。
吴大伴心头大惊,提起劲气,力贯掌心,凶狠的一掌拍了出去。
却见那人却如鬼魅般移形换位,瞬间挪移了半尺距离。
吴大伴那一掌,也随之落空。
高手!
吴大伴惊呼一声,气贯右手拂尘,万千尘丝根根竖起,眨眼间与拂尘柄一起,化作一根如金铁般坚硬的棍。
棍风呼啸,破空砸向黑影。
“你是铁拂尘吴守真,住手!”
吴大伴虽然听到了,却哪里还收得住攻势,一棍破空,狠狠砸在那人头上。
当!一声大响,如金铁交鸣。
那人闷哼一声,骂了一句:“蠢货。”
也不反击,俯下身抱起一人,腾空而起,落到马背上。
随后一夹马腹,狂奔离去。
直到此时,吴大伴才看清,那人一袭大红袈裟,一颗光头在月下,锃光瓦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