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一道比夜色更沉静的身影,却如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滑出了据点,融入了山林之中。刘恒行动了。
老赵的话在理,他明白。但明白不代表能完全压下胸腔里那股火焰。他需要发泄,需要让那些耍弄阴招的萝卜头付出一点直观的、惨痛的代价。既然不能调动队伍,那他一个人去便是。
他掠过树梢,滑过山谷,强大的精神力精确操控着念动力场,使得这近乎飞行的移动方式消耗远小于持续托举重物,且几乎不发出任何破风声。
他的目标清晰——西南方向十五里外,那座卡在山路要道上的日军炮楼。
在距离炮楼一里多外的一处隐蔽制高点,他缓缓降落,念动力场悄然散去。他隐匿于岩石之后,目光冰冷地投向那个灯火闪烁的混凝土工事。顶端的探照灯规律地扫视,枪眼后有火光和人影晃动,铁丝网在月光下泛着冷硬的光。
悄然靠近到炮楼百米外,一个计划迅速在脑中成型。他再次闭目,更为精细的念动力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向前蔓延,细致地探查着炮楼的结构和其内的生命气息——大约一个小分队的兵力,他们的位置、状态,甚至粗重的呼吸声,都在他强大的感知中无所遁形。
顶楼的探照灯手是关键。
无形的念动力再次悄无声息地蔓延而上,这一次,它更为精巧地模拟出“手”的形状,精准地覆盖并控制了那鬼子兵握着操纵杆的手。楼顶的鬼子兵正昏昏欲睡,忽然惊觉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猛地一扳——雪亮的光柱骤然转向,强烈的光源照射在炮楼自身的入口和前沿阵地!
“八嘎!怎么回事?!”
“探照灯!控制住!”
楼下哨兵被晃得睁不开眼,惊慌失措。楼顶的鬼子兵拼命挣扎,却无法夺回手臂的控制权。
混乱,在刹那间产生。
就在这完美的掩护下,刘恒再次被念动力场包裹,身影如鬼魅般从高地激射而出,几乎是贴着地皮,以惊人的速度低空飘掠向炮楼!
念动力轻微爆发,粗暴地撕开铁丝网。人未至,意念先到,门口两个被光晃得晕头转向的哨兵只觉得喉头一紧,仿佛被无形的铁钳扼住,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软倒在地。厚重的木门及其后的门闩在凝聚的念动力冲击下如同纸糊般断裂。
炮楼内的鬼子甚至没看清来的是什么,死亡已然降临。在狭小的空间内,刘恒甚至不需要大幅移动。念动力时而化为无形壁垒精准地挡住零星射来的子弹;时而凝成无形的重拳,将远处的敌人连人带枪砸在混凝土墙上,骨断筋折;对于近处的,意念微动,便能轻易折断他们的脖颈。
战斗短暂而残酷。不到两分钟,炮楼一二层便再无声息。
刘恒踏上通往顶层的阶梯。那个被控制了手臂的鬼子兵听到脚步声,惊恐万状地回头,对上黑暗中一双毫无人类情感的幽深眼眸。
“怪…怪物……”他最后的呓语被掐断在喉咙里。
解决掉最后一人,刘恒关掉了那盏探照灯。炮楼彻底陷入黑暗,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开来。
他站在寂静的杀戮场中,开始有条不紊地收集手雷和炸药。选取了几颗九七式手雷,这种手雷带有保险销和击针结构,非常适合设置触发式爆炸陷阱。他小心翼翼地将手雷固定在楼梯拐角的阴影处、门框内侧等不易察觉的地方,然后用从鬼子背包里找到的细绳或者甚至拆解下来的绑腿线,巧妙地连接保险销,再将细线的另一端固定在相对的另一侧,高度正好在膝盖以下的位置,绷直,隐藏在黑暗中。
一边将手雷巧妙地塞进尸堆缝隙,一边近乎愉悦地想道,『人在想坏主意的时候不会累。反而思路格外清晰,精力格外充沛。』他甚至吹起了口哨。
『不对』,他动作顿了顿,心里纠正自己,『这怎么能叫坏主意呢?对付这些畜生,顶多算是……高效清理垃圾,为民除害。』这么一想,感觉自己身上都满是功德了。
仔细检查了每一个陷阱,确保其致命性。这不仅仅是为了摧毁这个据点,更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日军援军一份“大礼”。想象着他们兴冲冲赶来,却迎面撞上同伴的碎肢和剧烈的爆炸,刘恒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感。
最终只带走了一些轻便但有价值的物品和所有能找到的子弹——这些是游击队急需的物资。
仔细检查了每一个陷阱,确保其致命性。这不仅仅是为了摧毁这个据点,更是为了给即将到来的日军援军一份“大礼”。想象着他们兴冲冲赶来,却迎面撞上同伴的碎肢和剧烈的爆炸,刘恒感到一种近乎残忍的满足感。
他最终只带走了一些轻便但有价值的物品和所有能找到的子弹——这些是游击队急需的物资。那支三八式步枪被他嫌弃地扔在一旁。
做完这一切,他最后扫视了一眼这座充满死亡气息的混凝土棺材,念动力再次包裹全身,悄无声息地从了望口滑出,如同融入夜色的蝙蝠,向着山林深处急速掠去。
没过太久,远处便传来了摩托车和卡车的引擎声,日军的援军到了。紧接着,是几声突兀的、剧烈的爆炸声,撕裂了夜的寂静,隐约还夹杂着惊恐的喊叫和更大的混乱。
已经远在数里之外的刘恒,悬浮在一棵古树的树冠中,侧耳倾听了一下远方的骚动。
“桀桀桀~”,森林中传出刘恒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