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枝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决定单方面和绝交三分钟。
她找到石椅坐下,裙摆扫过草叶带起细碎声响,指尖刚碰到后脚跟磨红的地方,原来这么贵的高跟鞋也磨脚,沾着点汗湿,一碰就发麻。
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像落叶扫过地面。
颜枝回头时,心跳猛地漏了半拍。
谢锦韫站在路灯斜下方,身上那件深灰连帽外套还带着点室外的凉,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的白色圆领卫衣。
连换件正式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大概是得知她和谢城睿一起参加宴会,换了件外套就往这边赶来了。
他的眼神太沉,像结了霜的深潭,定定落在她身上,没有半分平日的温软。
那里面裹着点没藏好的慌,混着被冒犯后的阴鸷,还有种近乎贪婪的专注,像盯着猎物的兽,明明没说话,却让颜枝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脚步声一步步近了,鞋底碾过碎石子的声音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颜枝下意识攥紧裙摆,膝盖微微并拢,谢锦韫和她明面上还没有确定关系,但是她此刻却像被抓包的出轨者,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谢锦韫在她面前站定,阴影覆下来,把她整个人都罩在里面,他没提谢城睿,也没提这场宴会,只是弯下腰,在她面前缓缓蹲了下来。
“脚疼?”
他的声音比夜风还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
没等颜枝回答,温热的掌心就轻轻扣住了她的脚脖,指腹贴着细腻的皮肤,力道不重,却像铁圈似的挣不开。
颜枝浑身一僵,眼看着他指尖勾住高跟鞋的绊带,轻轻一扯,那只磨得她发疼的鞋子就落在了草地上,露出泛红的后脚跟,连带着一小片蹭红的皮肉。
下一秒,他的指腹就覆了上来。带着薄茧的皮肤蹭过红肿处,不轻不重的力道刚好能压下疼意,却又让一阵麻痒顺着脊椎往上爬。
颜枝的脚趾猛地扣紧,蜷成了一团,脚背绷得发直,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耳尖控制不住地发烫,连带着脸颊都烧了起来:
“阿韫,你别……”
“枝枝,这个力度怎么样?”
他突然抬头,眼底翻涌着细碎的光,那是种混杂着兴奋的痴迷,像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颜枝想把脚往回缩,脚踝却被他攥得更紧,紧接着,脚背突然贴上一片温热的硬实。
是他敞开的外套下,隔着卫衣的腹肌,带着点运动后的热度,烫得她浑身一颤。
腰侧突然被他另一只手按住,指尖带着点凉意,轻轻掐着软肉,迫使她没法往后躲。
谢锦韫的指腹还在慢慢摩挲她的后脚跟,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虔诚得近乎病态。
直到颜枝的肩膀因为克制而微微发抖,连指尖都攥得泛白,他才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裹着满足的喟叹。
“枝枝…”
他凑得更近,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小腿,带着点蛊惑的意味,眼底的痴迷几乎要溢出来。
“你的颤抖真让我着迷。”
“就像现在这样,眼里心里,都只能装下我一个人。”
他起身时带起一阵冷意,刚离开腰侧的手骤然扣住颜枝后颈,指腹陷进细软的皮肉里,力道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
大拇指抵着她的下颚往上抬,迫使她仰起脸,视线撞进他覆着情欲的眼底。
那里面哪还有半分平日的温软,只剩被占有欲烧得发红的偏执,像要把她整个人吞进骨血里。
唇瓣被他狠狠攫住时,颜枝浑身都僵了。
他的吻带着侵略性,齿尖蹭过她的下唇,力道重得几乎要咬出血,却又在下一秒放缓,用舌尖细细描摹她的唇形,像是在品味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
另一只手还攥着她的脚腕,将那只没穿鞋的脚牢牢按在自己小腹上,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发烫的体温。
颜枝的手抵在他胸口,指尖发颤,却连半分力气都使不出,只能任由他带着节奏加深这个吻,呼吸混在一起,烫得她舌尖发麻。
脚底突然传来一阵灼热的疼,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东西的温度透过衣料渗进来,传递到她的脚掌心,又混着她自己的慌,烧得皮肉发疼。
颜枝迷蒙的神思骤然清醒,红润的眸子猛地一颤,睫毛上沾着的湿意晃了晃,不可置信地看向近在咫尺的谢锦韫。
他显然察觉到她的走神,扣着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吻得更狠了些,齿尖轻轻咬了下她的下唇,带着惩罚似的力道。
颜枝闷哼一声,想把脚往回收,脚踝却被他攥得更紧,那只脚被按得更贴近,连带着她的身体都被迫往前倾,几乎要跌进他怀里。
“走神了?”
他终于松开她的唇,鼻尖蹭着她泛红的脸颊,呼吸里带着滚烫的占有欲。
拇指轻轻擦过她被吻得发肿的唇瓣,又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语气黏腻得像化不开的糖,却藏着不容错辨的偏执。
“枝枝,你是我的。”
一吻结束时,颜枝的腿已经软得站不住,只能靠着石椅背大口喘气。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滚了下来,砸在他扣着自己手腕的手背上,冰凉的。
她的唇又红又肿,沾着水光,连脖子都泛着薄红,眼底还蒙着层水汽,看起来像只被欺负狠了的小猫。
谢锦韫盯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偏执慢慢融成细碎的笑意,指腹轻轻擦去她脸颊的泪,声音低得像呢喃:
“枝枝,哭起来更招人疼了。”
颜枝本人已经在风中凌乱了,她感觉自己没做什么,就把谢锦韫的病娇属性激发出来了…
说到这里她就想问,谢锦韫这个样子真的不会患有人格分裂症吗?
“谢锦韫!”
颜枝一开口,才惊觉自己嗓音里裹着层未散的沙哑,还掺着点连自己都陌生的娇软。
她猛地闭了嘴,耳尖悄悄泛红。
谢锦韫却似毫无察觉,替她穿好高跟鞋,便挨着她坐下,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手臂:
“怎么了,枝枝?”
方才那幕亲昵的画面又撞进脑海,颜枝脸色发烫,她的脚!
偏过脸不肯看他,连语气都冷了几分。
谢锦韫见状,喉结动了动,忽然伸手将她圈进怀里,侧脸轻轻蹭着她颈间的锁骨,动作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声音压得低低的,像被雨打湿的小兽:
“枝枝,我可以当备胎的……”
他抬眼望她,长睫垂着,眼底盛着细碎的光,那点委屈巴巴的模样,倒真像只等着被摸头的大狗:
“所以,你能不能……喜欢我一点点?”
颜枝闻言,眼睛倏地亮了,还有这种好事?
“石榴,我的人生它终于懂事了,知道扇我一巴掌,再给我一个甜枣了!
:……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占到了便宜,简简单单两句话,又给它宿主钓成翘嘴了。
她死死抿着嘴,才没让笑意露出来,抬手轻轻拍了拍甜枣…啊呸,是谢锦韫的后背,语气放得柔:
“谁说我不喜欢你?阿韫这么优秀,我怎么会不喜欢?”
谢锦韫身子一僵,随即像被顺了毛的小动物,整个人都松了下来。
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连抱着她的手臂都收得紧了些,眼底的光像融了星光,亮得发烫,连呼吸都带着点雀跃的轻颤。
可下一秒,他瞥见不远处大步走来的谢城睿,脚步沉,脸色阴得能滴出水。
谢锦韫眼底的雀跃淡了点,转而成了点隐秘的期待,他晃了晃颜枝的胳膊,声音放得更软,带着点蛊惑的勾:
“枝枝,那你……能不能亲我一下?”
颜枝愣了愣,倒不是她不好意思亲,她不知道谢锦韫说的是哪种亲?
谢锦韫看着谢城睿越走越近,眼神扫过颜枝泛红的耳尖,凑到她耳边,声音黏糊糊的,像带着钩子:
“姐姐,求你疼疼我~”
质疑纣王!
成为纣王!
超越纣王!
颜枝微微仰头,凑过去,轻轻碰了碰谢锦韫的唇。
谢锦韫的呼吸顿了顿,抬手按住她的后颈,没让她退开,吻得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点他身上淡淡的清冽。
可他的眼睛,却越过颜枝的肩膀,直直看向站在身后的谢城睿,眼底没有半分温柔,只有毫不掩饰的挑衅,像宣告领地的小兽,得意又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