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枝的脑海中忽然窜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就是很多女主报仇通用的套路。
让谢润钦爱上她,然后狠狠的甩掉他,看他从云端跌落,放下所有矜贵与掌控欲,低声下气的求自己不要离开他。
谁让他从一开始就将她视作掌心随意摆弄的玩物,总在暗处布下困局,逼得她不得不一次次向他低头求助?
光是在心里描摹那幅场景,她的指尖便忍不住泛起隐秘的雀跃。
如今想来,连呼吸都觉得畅快。
家人们,咱现在也是出息了。
从一开始在谢润钦面前的战战兢兢到现在的胆大妄为,也是感觉越活越有盼头了。
“宿主,你在笑什么?”
颜枝几乎要习惯这般神出鬼没,她没回答,反而询问:
“石榴,你不是回系统管理局进修……哦不,是学习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提起这事,的声音瞬间蔫了下去,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它重重叹了口气,慢腾腾地解释:
“我在006老师的课上总忍不住犯困,次次都易进入睡眠状态结束,最后被006老师直接投诉到我舅舅那里,我舅舅直接让我滚回来继续跟着你做任务了。”
它说这话时,语气里满是求安慰的意味,但众所周知,它得到颜值的嘲笑是必然事件。
“鹅鹅鹅鹅鹅鹅……”
:“……”
它就不该抱有期待。
谢润钦将勾画好的菜单递给服务员,转身时恰好撞见颜枝垂着眸傻笑,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嘴角都弯出了浅浅的弧度。
他指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声音比平日温和了几分:
“在想什么?”
颜枝猛地回神,耳尖的热度还没褪去,她飞快地眨了眨眼,顺着方才的思绪编了个借口:
“没什么,就是突然在想,要是我能像阿钦你这样成熟稳重,会是什么样子。”
谢润钦闻言,目光在她带着几分稚气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语气里多了几分纵容:
“你还小,慢慢来就好,不用急着变成大人。”
颜枝不赞同地撇了撇嘴,故意睁圆了眼睛,眼底浮起一层淡淡的委屈,直直地看向谢润钦,像是在反驳他的话。
谢润钦被她这副模样看得心头微软,恰好此时服务员端着餐盘走了过来,他顺势转移了话题,伸手将靠近她的那盘菜往她面前推了推:
“先吃饭吧,菜再放就凉了。”
等吃完饭来到夜莺,整个会所还是颜枝印象中的纸醉金迷,金碧辉煌。
鎏金廊柱映着水晶吊灯的碎光,空气中浮动着高级香氛与威士忌的混调气息,每一处雕花摆件、每一缕丝绒帘幕都浸透着奢靡,轻易便将人心中蛰伏的欲望勾引得蠢蠢欲动。
刚推开VIp包房的实木门,郑深已快步迎了上来。
他刻意放缓了脚步,肩线微微下沉,双手先在西装裤上不着痕迹地蹭了蹭,才伸出去与谢润钦交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着浅白:
“谢总,您可算来了,这包厢我特意按您的习惯留的,通风好,视野也敞亮,您看还合心意?”
谢润钦的指尖只与他碰了碰便收回,指骨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裤袋上,喉间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那语气听不出情绪,却让郑深下意识松了口气,连忙侧身引着众人往里走,同时朝身后招手:
“赵勐,快过来见过谢总。”
被点到名的赵勐立刻上前,三十多岁的年纪,西装衬得身形笔挺,却难掩眉宇间的拘谨。
他是做建材生意的,家底虽厚,却远不及谢家在商界的根基,此刻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熟稔:
“谢总,久仰您的大名。您这年纪能把谢家的生意撑得这么稳,还敢往新能源那片新领域闯,我们这些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的人,都得喊您一声‘前辈’。”
谢润钦的视线在他脸上短暂停留了两秒,没有多余的情绪,薄唇轻启,声音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客气了。”
说完便收回目光,指尖依旧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那姿态算不上疏离,却也清晰地划开了距离,礼貌得恰到好处,却再无多余回应。
赵勐却像是得到了莫大的认可,笑容更热络了些,又补充道:
“以后要是有能用得上我的地方,谢总您尽管开口,我赵勐别的没有,执行力绝对到位。”
郑深这时才注意到谢润钦身后少了熟悉的身影,试探着问:
“谢总,今天这么热闹,怎么没见关特助跟着?”
谢润钦没答,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袖口的纽扣。
赵勐察言观色极快,立刻打圆场:
“郑总,瞧我这记性,早听说夜莺新换了主厨,咱们先去隔间看看菜吧?别让谢总等久了。”
说着便朝隔间的方向引,郑深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言,连忙附和:
“是我考虑不周,谢总,您先请。”
谢润钦依旧没说话,却在抬步前忽然回头,目光落在颜枝身上。
那眼神没什么波澜,却带着的提醒,示意她跟上。
直到这时,郑深和赵勐才真正注意到谢润钦身后还站着一个女孩。
她扎着马尾,穿的干净利落,像是从校园刚走出来的学生,在满室的金碧辉煌中显得格格不入,却因谢润钦这一眼,瞬间成了两人目光的焦点。
颜枝跟着谢润钦走进隔间时,一股暖意瞬间裹住了她,暖气开得正好,驱散了室外的寒气,连空气里都浸着几分温润的暖意。
圆桌旁已坐了四位男士,目光不约而同地朝门口投来。
三人衣装得体,唯有主位那人外套挂着墙上,穿了件暗纹真丝衬衫,袖口挽至小臂,露出腕间一块低调的百达翡丽,和颜枝手腕上的出自一个品牌。
几人见谢润钦进门,几乎是条件反射般起身,唯有主位的贺清仁没动,他指尖摩挲着骨瓷杯沿,唇角噙着温文的笑。
那双杏眼却像淬了冷光的刀锋,直勾勾落在谢润钦身上,连带着身后的颜枝也被那目光扫过,泛起一丝细微的压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