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玫瑰放下刀叉,深吸了一口气,“我承认,你的实力远超我的想象,但正因如此,我更加不理解你今天的做法。”
“哦?”战枫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夜玫瑰,“是指我放了慕容啸天?”
“是的。”夜玫瑰点头,语气变得急切,“这无异于纵虎归山,今天是你解决这个麻烦的最佳时机,你却轻易放过了他,更让我不解的是,你竟然还明确告诉他,明天会去找他,这……这简直是将自己主动送入险境!”
“呵呵!”
战枫一边吃着,一边不由的笑了笑。
夜玫瑰组织着语言,试图让战枫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
“慕容啸天本人或许不足为惧,但他背后的慕容家族,是盘踞京城的庞然大物,其父慕容耀,更是手眼通天的华夏上层人物!”
“你这样做,会彻底激怒整个慕容家,他们会动用一切力量来对付你,在世俗的绝对权势面前,个人的力量……往往是很渺小的。”
慕容啸天的父亲慕容耀,这是夜玫瑰最深的担忧。
她见识过太多所谓的“高手”,最终都倒在了权势和规则的碾压之下。
战枫的狂傲,在她看来,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危险。
战枫慢条斯理的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你太高看他们了,在我眼里,他们顶多算是一只张牙舞爪,却连利爪都还没长齐的猫崽子,就算是这京城的天,我想捅破,谁也拦不住,谁也奈何不了我。”
“你……”
夜玫瑰被战枫这番话噎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反驳。
这种近乎于盲目的自信,让她感到无力。
“那你觉得,慕容啸天经过今晚,会坐以待毙吗?”夜玫瑰换了个角度,继续劝解。
“这不是我需要想的事情!”战枫淡然道。
夜玫瑰则是继续又道,“你给了他明确的时间,他必定会利用这一夜,在他的地盘上布下重重杀局,那里将是龙潭虎穴,我建议,取消明天的行动,或者至少,不要按照你宣称的时间去,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寻找更稳妥的机会。”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也确实是正常人会做出的选择,但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前提。”
“什么前提?”
“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精心准备的陷阱,任何看似严密的防御,都如同阳光下的泡沫,一触即破。”战枫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准备得越充分,绝望来得就越快,我就是要在他自以为最安全,防御最坚固的堡垒里,将他和他所有的依仗,彻底击碎。”
夜玫瑰怔怔地看着战枫,终于明白了他的核心逻辑,“所以,你所有的行动,归根结底,都是基于对自身实力的绝对自信。”
“可以这么理解。”战枫坦然承认。
夜玫瑰幽幽地叹了口气,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更深层的忧虑,“我真的很担心,总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份……这份极致的狂傲而付出代价。”
战枫闻言,非但没有不悦,反而笑了起来,眼神中闪烁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光芒,像是期待,又像是寂寞。
“说实话,我也挺好奇,也挺期待,期待这世上,究竟有没有那么一个人,或者一种力量,能让我真正地……付出代价呢?”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夜玫瑰低声提醒,这是江湖上亘古不变的真理。
战枫嘴角勾起一抹傲视一切的弧度,“你说得对,而我就是那个人外之人,天外之天。”
夜玫瑰彻底无言。
她看着眼前这个自信到近乎狂妄的男人,心中情绪复杂难言。
一方面,她觉得这种想法危险且不切实际。
另一方面,战枫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大,神秘而独特的气场,又让她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信服感,甚至……一丝隐秘的崇拜。
他的狂傲,并非虚张声势,而是源自骨髓深处的强大,带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
良久!
夜玫瑰的目光牢牢钉在战枫脸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决,讲道,“既然如此,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你?”战枫眉梢微挑,似乎有些意外,又似乎早已料到,“跟我去找慕容啸天?”
“是的。”夜玫瑰的语气坚定,仿佛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慕容家的别墅,内部构造我大致了解,不敢说了如指掌,但比你要了解,或许能帮上忙,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独自去闯那种龙潭虎穴,我……不想你出事。”
战枫收敛了惯常挂在脸上的那副玩世不恭,深深的看了夜玫瑰一眼。
她的眼眸清澈而坚定,里面映照出的担忧与关切十分真实!
战枫沉默了片刻,随即笑道,“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你的担忧都是多余的。”
“小看?”夜玫瑰迎上战枫的目光,毫不退让,“要想知道是不是小看,就得亲眼目睹,所以我才更要跟你一起去!”
对于夜玫瑰而言,她的直觉无比清晰地告诉她,明天等待战枫的,绝非易与之境,必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这么认真,不会爱上我了吧?”战枫见状,笑了笑打趣道。
“爱上你又不丢人!”夜玫瑰很坦然的耸了耸肩。
“得了!”战枫摇了摇头,“明天就不必跟我去了,剩下的事情,就无需你操心了,咱们本身就是人生旅途中的过客,机缘巧合坐在一张桌子上吃了顿早饭,吃完,也就该各奔东西了,当然,你可以放心,慕容啸天肯定会死,你不会因为背叛他而产生任何后续麻烦。”
夜玫瑰闻言,精致的唇角微微向下一撇,勾勒出一抹混合着不满和倔强的弧度。
“你就这么急着把我甩了呀?用过就丢,战枫,你可真够无情的,哼。”
“是你开口闭口担忧这担忧那的。”战枫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所以,还是各做各的事情比较好,干净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