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鬼的话如同冰冷的钢针,刺破了山鸡最后的侥幸。
橡胶子弹?合法手续?
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句在此时的绝境下,显得无比讽刺和刺耳。
看着对面那钢铁壁垒般严整的阵势,听着手下小弟们压抑不住的恐惧喘息,山鸡知道,今天栽了,栽得彻彻底底。
刘波上前对着山鸡冷笑一声。
“哼,三联帮?毒蛇堂?狗屁!”
“山鸡,老子告诉你,别说在港岛你不行,就是在湾湾你一样狗屁不是。”
“刀不锋利马太瘦,你拿什么跟我斗!”
山鸡听着刘波的嘲讽,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戾和绝望瞬间冲垮了山鸡最后的理智。
“阎王波!靓坤!卧槽泥马!”
山鸡的声音嘶哑,带着破釜沉舟的疯狂,他猛地从口袋拿出一个手雷!
“想让我山鸡认栽?做梦!”
“我今天就算死,也要拉着你们这群混蛋一起下地狱!”
“大家一起死啊!黄泉路上,我山鸡请客!”
他双目赤红,如同濒死的野兽,右手死死攥住了其中一枚手雷的拉环,身体因为极致的亢奋和恐惧而微微颤抖。
“山鸡,不要呀!”
包皮吓得魂飞魄散,哭喊着想要扑上去阻止,却被山鸡阻止。
“阎王波,让你的人把巢皮放了,不然谁踏马也别活。”
“鸡哥,冷静!”
湾湾小弟们也慌了,他们没想到山鸡疯起来连自己人都杀。
傻强被山鸡疯狂的模样,吓得差点瘫软在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心里一阵无语。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迷迷糊糊醒过来的陈耀,刚睁开的眼又闭上,彻底摆烂了。
“疯了,都疯了,毁灭吧!累了!”
阿积和水鬼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几乎同时向前一步,下意识地将刘波和靓坤挡在身后。
靓坤没想到山鸡今天说什么也都要弄死他,尽管有水鬼和阿积的保护,但还是语无伦次的劝道。
“山鸡,冷静,你还很年轻,千万不能走到犯罪的道路上!”
刘波这时从水鬼和阿积的保护下,走了出来,冷笑一声。
“山鸡,拿两个芭喇就想吓唬我呀?”
“吓唬?哈哈哈!”
山鸡狂笑起来,笑声在狭窄的巷道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癫狂,随后他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刘波,手指猛地发力,就要扯下拉环!
“来,试试!”
看到山鸡的动作,在场众人除了刘波剩下的人全都吓了一跳,就连靓坤都朝着刘波哭丧着脸说道。
“刘总经理,你别刺激他了,行不行?”
刘波深吸一口气,对着山鸡说道。
“好,看在我客户的面子上,你赢了。”
山鸡冷笑一声,紧紧着捏着手雷,对着刘波吼道。
“我最后再说一遍,让你的人把巢皮放了。”
刘波点了点头,对着二楼的火凤和阿龟说道。
“放了他!”
火凤和阿龟对视一眼,慢慢把巢皮慢慢的靠在阳台上。
山鸡这时并没有放松,而是对着让刘波把他们保安公司的人也让开位置,让大天二、包皮和他的小弟离开。
刘波这时对水鬼说道。
“水鬼,让他们走。”
水鬼锐利的目光扫过刘波的脸,似乎在确认命令的真伪。
见刘波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笃定。
水鬼不再犹豫,对着外围严阵以待的保安们打了个手势。
“撤开!让他们走!”
安保公司的人得到指令,封锁巷口的队员迅速而有序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通往外面街道的狭窄通道。
“大天二!包皮!带着兄弟们走!”
山鸡的声音嘶哑,但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的眼睛依旧死死盯着刘波和靓坤,右手食指死死扣在拉环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但他浑然不觉。
“山鸡!”
包皮哭喊着,还想上前。
“滚啊!”
山鸡猛地转头,赤红的双目如同恶鬼。
“想陪老子一起死吗?快滚!走啊!”
大天二咬着牙,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状若疯魔的山鸡,又扫过刘波和靓坤,最终狠狠一拽包皮,嘶吼道。
“走!别让山鸡白费力气!”
他拖着哭哭啼啼的包皮,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口涌去。
傻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跟着人群逃离。
陈耀见状,连忙站起身,也跟着混了出去。
气氛一时间压抑到了极点,只能听到沉重的呼吸声和匆忙的脚步声。
“……”
与此同时一个安保公司的人,着急忙慌的来到了正在抄罚单的何耀辉面前说道。
“长官,那里有恐怖分子拿着手榴弹唉!”
何耀文一听,想都没想,连忙让保安公司的人带路。
“快,马上带我过去。”
“……”
很快,巷子里就只剩下山鸡、和被留下的刘波和靓坤三人。
“好了,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刘波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玩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山鸡的胸膛剧烈起伏,肾上腺素和极致的绝望让他全身都在微微颤抖,但他的眼神却异常疯狂和坚定。
“阎王波,整个铜锣湾就我们几个古惑仔么?”
“你为什么老是追着我们几个不放呀!”
“什么踏马的是恐惧,左右不就是个死嘛?”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够欺负我山鸡,我去踏马的老天爷~~”
山鸡激动的吼着,目光扫过刘波,说着,就要扣着拉环的手指,发力向下扯动!
“不要啊~~!”
靓坤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放下手榴弹!”
胡同口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如同惊雷,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靓坤的哭嚎和山鸡的疯狂嘶吼。
山鸡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正义之声,震得下意识一顿,回头看了一眼。
“砰~~!”
一声清脆、突兀、带着巨大冲击力的枪响,来自巷口之外,如同死神的叹息,骤然响彻了小巷!
山鸡的表情瞬间僵在脸上,他狂热的眼神猛地涣散,
脑门的位置,一个刺眼的血洞骤然炸开,红白之物伴随着巨大的冲击力喷溅而出!
他高举着要拉环的手无力地垂落,身体像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直挺挺地向后轰然倒下。
那枚令人胆寒的手雷,随着他倒下的身体,在肮脏的地面上滚落开来,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再无人去拉响它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巷子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山鸡尸体倒地的闷响在回荡。
何耀辉依旧保持着警队射击的姿势,大口的喘着粗气。
湾湾小弟们一个个呆若木鸡,看着老大瞬间毙命,随后便被安保公司的人全按在了地上,连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哼!一个烂仔也想胜天半子,可笑!”
一声轻蔑到极致的冷笑,从刘波鼻腔里哼出,他看了一眼山鸡死不瞑目的尸体后,便扭过头去,稍微整理了一下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