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炎学院外院坊市,位于学院东南角,占地极广。这里并非学院官方经营,而是由弟子自发形成,后来逐渐规范。街道两旁是整齐划一的石台摊位,更远处还有挂着各色招牌的店铺,售卖着从药材、丹药、星器,到功法残卷、奇物异宝等各种修炼资源,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林昊寻了一个相对僻静但人流尚可的角落,缴纳了十点积分换取了一天的摊位使用权。他没有像其他摊主那样吆喝,只是默默地从储物袋中取出几个玉瓶,整齐地摆放在石台上,旁边立了一块简陋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
“回气丹,一品,十积分\/颗。”
“止血散,一品,八积分\/份。”
“清心丹,一品,十二积分\/颗。”
“聚星丹,二品,五十积分\/颗。”
这个价格,相比坊市内那些店铺以及大部分私人摊位,普遍低了近两成。尤其是聚星丹,店铺售价往往在七十积分左右,他这里直接便宜了二十积分。
起初,他的摊位并未引起太多注意。坊市内卖丹药的太多了,竞争激烈。但很快,就有眼尖的弟子发现了价格差异。
“咦?这里的聚星丹只要五十积分?真的假的?”一个星尘境六重的弟子停下脚步,怀疑地拿起一个装有聚星丹的玉瓶,打开瓶塞闻了闻。顿时,一股精纯的药香扑鼻而来,再看丹药本身,圆润饱满,两道清晰的丹纹蕴含着灵动的光泽。
“这……这品质,比‘百草阁’卖的还好!居然才五十积分?”那弟子又惊又喜,毫不犹豫地掏出身份令牌,“师兄,给我来两颗!”
林昊平静地接过令牌,划走一百积分,将两枚聚星丹交给对方。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且证实了丹药品质极佳后,林昊的摊位前迅速围拢了不少人。
“我要三颗回气丹!”
“清心丹来一瓶!”
“这聚星丹效果真这么好?给我也来一颗试试!”
物美价廉,永远是硬道理。林昊炼制的丹药,在星坠辅助下,杂质极少,药力精纯,效果比市面上同阶丹药普遍好上一两成,价格却更低,瞬间就形成了碾压性的竞争力。
石台上的玉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林昊身份令牌上的积分则开始稳步上涨。他心中盘算着,照这个速度,不仅修炼资源不愁,或许还能积攒一些,为后续寻找更高阶的丹方和药材做准备。
然而,他的火爆生意,不可避免地触动了一些人的利益。
坊市街道对面,一间装潢气派、挂着“丹霞阁”牌匾的店铺二楼,一名穿着执事服饰、面色略显阴沉的中年男子,正透过窗户冷冷地注视着林昊那边熙攘的人群。他是丹霞阁在外院坊市的负责人,陈霖。丹霞阁背后,隐隐有内院丹堂某位长老的影子,在外院坊市的丹药生意中,一直占据着不小的份额。
“陈执事,那小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卖的丹药品质极高,价格还压得这么低,我们店里今天的聚星丹一颗都没卖出去!”一个伙计模样的青年站在陈霖身后,愤愤不平地说道。
陈霖眼神阴鸷,手指轻轻敲打着窗棂:“查清楚那小子的底细了吗?”
“只知道叫木尘,是刚入院不久的新生,据说在之前的剿灭血狼团任务中出了风头。没想到还是个炼丹师……看他那丹药的成色,怕是得了不错的传承。”伙计回道。
“木尘?就是那个拒绝了商盟邀请的小子?”陈霖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哼,不知天高地厚!以为会炼几颗丹药就能在坊市横着走了?坏规矩,是要付出代价的。”
他招了招手,低声对伙计吩咐了几句。伙计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连连点头,快步下楼去了。
林昊的摊位前,生意依旧红火。短短一个多时辰,他带来的几十瓶一品丹药和十几颗聚星丹便已售罄,净赚了近两千积分。这效率,让他自己都有些咋舌。
他正准备收拾一下,回去继续炼丹,明日再来。就在这时,三个穿着流里流气、眼神倨傲的青年,拨开人群,大摇大摆地走到了他的摊位前。为首一人,身材高瘦,眼角有一道疤痕,气息在星尘境七重左右。
“喂,小子,新来的?懂不懂坊市的规矩?”疤脸青年一脚踩在林昊摊位前的石墩上,斜着眼看他,语气嚣张。
林昊动作一顿,抬起头,面色平静:“什么规矩?”
“什么规矩?”疤脸青年嗤笑一声,指了指周围,“在这条街上卖东西,尤其是丹药,得先向我们‘丹霞阁’报备!经过我们陈执事点头,你才能摆摊!你这不懂规矩就乱卖,还压价,搅乱市场,你说该怎么办?”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阴阳怪气地附和:
“就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赶紧把今天赚的积分交出来,算是赔罪,然后滚蛋!”
周围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忌惮之色,显然知道这“丹霞阁”和这几个泼皮不好惹。有人为林昊感到不平,却也不敢出声。
林昊眼神微冷,瞬间明白了。这是看他生意好,来故意找茬,想把他挤走,或者强夺他的利润。
“坊市摊位,我交了积分,合规合法。至于价格,我卖多少,是我的自由。丹霞阁,管不到我这里。”林昊语气淡漠,继续收拾所剩无几的空玉瓶。
“嘿!给你脸不要脸是吧?”疤脸青年见林昊如此不给面子,顿时恼羞成怒,一脚踹向林昊摆放在石台上的木牌和剩余的几个空玉瓶!
“嘭!哗啦——!”
木牌被踹得粉碎,空玉瓶摔在地上,变成一地碎片。
“老子告诉你!这坊市的丹药生意,我们丹霞阁说了算!你识相的,现在就跪下磕头认错,把积分交出来,然后发誓再也不来这里卖丹,老子就当没事发生!否则……”疤脸青年狞笑着,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响声,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他身后的两个跟班也摩拳擦掌,围了上来,星尘境六重的气息散发出来,试图压迫林昊。
周围的人群纷纷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丹霞阁这是要立威,杀鸡儆猴。
林昊看着地上碎裂的木牌和玉瓶,又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疤脸青年三人,眼神依旧平静,但那平静之下,却仿佛有寒冰在凝聚。
他缓缓站直身体,虽然修为只是星尘境八重(刚突破不久,未显露),但历经厮杀磨砺出的那股隐而不发的气势,却让疤脸青年三人心头莫名一紧。
“否则怎样?”林昊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否则……否则今天就废了你,让你知道得罪我们丹霞阁的下场!”疤脸青年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吼道。他接到的是捣乱和威慑的命令,并非真的要当众杀人,毕竟学院规矩森严。但他自信,以他们三人的实力,教训一个刚入门不久的新生绰绰有余。
“废了我?”林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他动了!
没有施展任何华丽的星技,只是简单直接的一步踏出,《流云步》的精髓蕴含其中,身形如同鬼魅般,瞬间贴近了疤脸青年!
好快!
疤脸青年瞳孔一缩,根本来不及反应,只看到一只手掌在眼前急速放大!他下意识地想要格挡,却感觉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按在了他的胸口!
“嘭!”
一声闷响,疤脸青年只觉得胸口剧痛,仿佛被巨石撞中,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直接撞翻了后面几个看热闹的摊位,在一片惊呼和咒骂声中,狼狈地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竟一时爬不起来!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站在原地,仿佛从未动过的林昊,又看了看远处在地上呻吟的疤脸青年。
星尘境七重,一个照面就被秒了?
另外两个跟班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看着林昊,如同看着一头人形凶兽。
林昊目光转向他们,淡淡地道:“还要废了我吗?”
那两人喉咙滚动,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忙跑过去搀扶起疤脸青年,灰溜溜地挤开人群跑了,连句狠话都没敢留下。
林昊没有阻拦,他知道,这只是小喽啰,真正的麻烦在后面。他弯腰,默默地将地上的碎片清理干净。
周围的人群看向他的目光,彻底变了。从之前的同情、看好戏,变成了深深的敬畏。这个新生“木尘”,不仅炼丹厉害,实力也强得离谱!
经此一事,“木尘”之名,在坊市彻底传开。而他与丹霞阁的梁子,也算就此结下。
林昊清理完现场,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坊市。他知道,麻烦不会就此结束。但他无所畏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正好,他也需要一些对手,来磨砺自己新掌握的力量。
只是,他没想到,下一次的麻烦,会来得如此之快,并且牵扯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