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客厅的门被彻底推开。
蒋枣枣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宋窈正俯身亲着楚慕麟的脖子。
她整个人瞬间僵住。
楚慕麟猛地抬头，正对上蒋枣枣那双平静的眼睛。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一把推开宋窈，迅速从沙发上弹坐起来。
“怎么回事？”
宋窈猝不及防被推开，差点又摔倒。
她稳住身体，立刻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枣枣，你回来啦？吓我一跳！刚才是我不小心踩到地毯滑了一下，慕麟好心扶了我一下，你可千万别误会啊！我们什么都没做！”
蒋枣枣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毯，点了点头。
“嗯，这地毯确实有点滑。我上次拖鞋没穿好，就差点一头栽过去，还是扶着茶几才站稳的。”
她抽了一张湿巾，径直走到楚慕麟跟前，轻轻擦拭他脖子上那一抹刺眼的口红印。
“幸好还能擦掉。”
“要是真留个红印子，出去被人看见，还不知道怎么编故事呢。”
她的指尖在楚慕麟的颈侧停顿了一瞬，随即收回手。
宋窈心里咯噔一下。
这不对啊……
她不是该冲过来大吵大闹吗？
这才是她预想中的蒋枣枣，一个被背叛后失控的女人。
可眼前这个女人，冷静得可怕，连擦个口红都那么自然。
蒋枣枣抬眼瞧着宋窈，目光不闪不避。
她心里冷笑，这招数要是用在别人身上，可能真能糊弄过去。
可楚慕麟是谁？
她亲手养大的男人。
从他十七岁第一次失恋，到二十岁被投资人打压，再到三十岁公司差点破产，她都在。
他的骄傲、他的脆弱、他的底线，她比谁都清楚。
论长相，她不比宋窈差。
那晚他连她衣服都脱了，都没动心思，现在能对宋窈动什么念头？
她当时躺在床上，看着楚慕麟站在门口，眼神清明。
他最终转身离开，连句解释都没给。
那一刻她就明白了，他对她，早已没有欲望，甚至连旧情都没有。
蒋枣枣忽然想起门口那个拦路的司机，宋窈这时候出现在这儿，时机太巧了。
她可不是来送文件、也不是来见楚冬邺的，而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故意选在她出现的时刻，留下那抹口红印……
好啊，真是好算计。
于是她嘴角一扬。
“不过，你今天来，就为了找冬邺？”
“啊？”
宋窈一愣。
“对、对啊，我找冬邺有点事。”
“真的？”
蒋枣枣歪了歪头。
“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宋窈皱起眉，心跳陡然加快。
“蒋枣枣，你啥意思？刚才那事我解释了，就是滑倒！慕麟扶我，天经地义！你自己也承认这地毯滑！”
蒋枣枣往前一步，整个人几乎贴到宋窈耳边。
“宋小姐，人能骗眼，骗不了心。你再想想……我给你个提示，项链。”
“项链？”
宋窈一脸懵。
“蒋枣枣，你胡说什么？那条项链，我还给你了！”
她记得那条项链，白金链子，坠着一朵小小的白玫瑰，是楚冬邺生日那天，他悄悄送的。
可后来……
她根本没听清，只记得那天她喝多了。
“你非要现在提？当着慕麟的面？”
她强作镇定，猛地扭头，冲楚慕麟喊道。
“慕麟！那天冬邺送我项链，你也在场！你没说那玩意儿是你送她的吧？”
楚慕麟站在原地。
他沉默了一瞬，随即轻轻点了下头。
“嗯，是我送的。”
“你听见没！”
宋窈声音陡然拔高。
“我不是故意收的！要早知道是你们的定情信物，我连碰都不敢碰！而且，我昨天就还给她了！多少人看见的！现在你当着他的面提这事儿，是想干嘛？诬陷我吗？”
宋窈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
她指着蒋枣枣，指尖都在抖。
蒋枣枣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水。
她心里微微一动。
这反应……
比她预想的，更慌乱。
“昨晚我和郭颖吃夜市，半路被两个男的拦住，目标就是我那条项链。”
宋窈皱了皱眉。
“你怀疑是我的人？那俩人，有留下什么线索吗？还是说……你确定他们冲着项链来的？”
“对。”
蒋枣枣答得干脆。
“除了你，我想不出第二个人会打那条项链的主意。它不值钱，但对你来说，意义特殊。你一向聪明，不会亲自出面，可幕后指使……逃不过我的眼睛。”
宋窈挺直了背。
“你随便查！我宋窈做的每件事，从不否认。真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别在这儿空口白牙地泼脏水。”
“是吗？”
蒋枣枣冷笑一声。
“那刚才在沙发上‘不小心’摔那一跤，也是巧合？你倒是很会演戏，动作自然，眼泪说来就来，连我差点都信了。”
“你……”
宋窈一时接不上话，脸颊微微发烫。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别自以为是！”
楚慕麟压根没听她后面说了啥。
他一看到她，脑子里全是她跟别的男人抱在一起的画面。
“叶辉，送她们俩回去。”
全屋一静。
连宋窈都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该送她走吗？
怎么连蒋枣枣也一起赶？
她是不请自来，可蒋枣枣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哪怕有名无实，也不该如此绝情。
哼，还以为她有多厉害，到头来不也一样被扫地出门？
楚慕麟终究还是心软不了多久，感情这种东西，在面子和尊严面前，不值一提。
蒋枣枣回头。
“阿慕，你喝多了是不是？叶辉让我来照顾你，所以我才刚到……你现在这样，让我怎么放心走？”
“我清醒得很。”
楚慕麟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你去郭颖那儿吧，不用急着回来，想住多久住多久。一个月后，直接民政局办手续。”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走，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留。
叶辉也懵了，脑子一片空白。
可老板已经说了，他只能照办。
宋窈是开车来的，不用人送。
叶辉只管把蒋枣枣送过去就行。
车上，叶辉偷偷瞄了眼副驾的蒋枣枣。
她一会儿挑眉，一会儿抿嘴。
他犹豫了下，轻声开口。
“太太，宋小姐真是去找冬邺少爷的。我在屋里一直盯着，你来前，她与老板真没碰过面。他们只是在客厅说了几句话，老板一直坐在沙发上，连位置都没换。”
后面的事他不好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