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火撞上黑莲的刹那,祭坛炸开刺目红光。韦长军掌心像攥着团烧红的烙铁,金焰顺着根须窜上龙袍尸体胸口,与黑莲缠成沸腾的麻花。根须突然绷直如钢鞭,“啪”地抽在他背上,三道血痕瞬间冒起青雾——黑血正顺着伤口往里钻,金焰猛地黯淡下去。
“韦大哥!”潘金莲甩出朱砂符,符纸贴在根须上“轰”地炸开,却见尸体五指化作根须利爪,直取她面门。韦长军转身挡在她身前,金焰凝成短刀劈向利爪,火星溅在他脸上,滚烫如烙铁。断爪的黑血喷在他伤口上,竟钻出细须往肉里钻,疼得他牙关紧咬。
“这鬼东西会寄生!”王二婶抡锤砸向尸体肩头,幽蓝火焰窜起半尺,却被硬生生扛住。尸体突然张口喷黑雾,王二婶半边胳膊瞬间覆上青斑,疼得她捶头落地:“他娘的!这雾能蚀骨!”
潘巧云将断莲草全泼过去,草叶落处青斑消退,她急喊:“用草汁擦!”韦小宝抱起草汁罐往尸体头上抠,黑汁淋得那些半开的白莲瞬间萎谢,露出底下白蛆般的莲种幼虫。
“就是现在!”裴如海用断桃木剑挑着清莲符,狠狠扎向尸体胸口的黑莲。符纸红光蔓延,尸体嘶吼着甩动根须,将裴如海卷倒在地,根须往他口鼻里钻。韦长军金焰化作长鞭拽回根须,火鞭与根须摩擦得“滋滋”响,他趁机踹向尸体膝盖——这尸身竟关节灵活,屈膝避过的同时,抬脚狠狠踹在他小腹上。
韦长军撞在盘龙柱上,喉头喷血的瞬间,柱身龙纹突然亮起红光,与掌心玉佩共鸣。缠在柱上的根须抽搐着,露出里面嵌着的“艮岳禁卫”青铜环。“根须靠石柱吸能!”邓文创指着柱底暗格,“密档说底下埋着母巢!”
尸体突然暴涨,根须织成巨网罩下。韦长军拽过韦小宝的手,将金焰渡进火折子——火折子“轰”地燃起,韦小宝扔进网眼最密处。烈焰烧穿巨网的刹那,尸体胸口黑莲绽开,赤莲心内的莲影化作披发女子,指尖带着寒气直扑韦长军!
“铛——”石门被撞开的巨响震得莲影一颤。逆光中,两列黑衣仆人手握带钩铁链,为首的白衣男子剑穗三枚银铃死寂,琉璃色眼瞳扫过狼藉:“西门吹雪,取莲心残壳。”
他身侧的余涛摇着嵌珠折扇,阴鸷的笑里藏着毒:“韦家余孽?这金焰倒是稀罕。”话音未落,仆人袖箭射出,箭簇落地钻出细小红莲,根须往血肉里钻。
“血莲箭!”潘巧云撒出雄黄粉,王二婶抡起烧红的锤头砸向箭簇。余涛折扇射出毒针,韦长军金焰成盾挡下,毒针碎裂的毒液在地上烧出黑窟窿。
西门吹雪的乌鞘剑“噌”地出鞘,剑光如匹练劈向韦长军手腕。韦长军金焰成刃相迎,火星溅在衣袍上烫出焦痕,才觉对方剑上缠满冰丝,竟能克火。“十年前,苏婉在艮岳池救过我。”西门吹雪突然收剑,银铃终于响了声,“玉佩你该留着。”
他反手剑挑余涛的毒网:“你的对手是我。”余涛折扇收起,脸色铁青:“柳太傅不会放过你!”“西门家不受摆布。”剑光再闪,已挑落所有袖箭,“三日内离汴京,否则剑下无情。”
余涛带人遁走时,西门吹雪扔来个瓷瓶:“解莲毒的药,苏婉留的。”他看了眼潘金莲发间珠花,“魂火快散了,去寒山寺找玄慈。”白衣消失在石门后,留下最后一句,“奉宸库的莲神胎,用三百婴儿心头血养的。”
韦长军握着瓷瓶,想起母亲的话:“遇白衣持剑人,可交玉佩。”祭坛裂缝漏下的晨光里,玉佩残角刻着的“欧阳”二字,与西门吹雪的背影一样,藏着深不见底的谜。
潘金莲摸着珠花,银光微弱如残烛:“我娘……在说寒山寺……”
王二婶捡起锤头,幽蓝火苗跳了跳:“走!倒要看看玄慈是不是也跟莲种勾连!”
满地焦黑的根须间,那颗焦黑的莲籽突然动了动,像有什么要破壳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