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出手!”耶律质舞怒视着徐墨,声音因愤怒而微微发颤。
明明自己快要找到对方的破绽,却被这突如其来的茶盏打断,煮熟的鸭子飞了。
她猛地将法杖指向徐墨,法袍上的符文再次淡淡亮起,显然是想连徐墨一起算上。
“退下!”述里朵的声音适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帐内众人,最后落在徐墨身上,眼底闪过一丝探究。
这个始终坐在角落品茶的乾王,看似漫不经心,可刚才那一击,无论是时机的把控,还是内力的运用,都精准得可怕!
至于传闻中的仁义之君,她是半点不信了!
耶律质舞咬着牙,不甘地瞪了徐墨一眼,才收回法杖,赤着双足退到述里朵身后。
法杖在毡毯上重重一顿,震得地面的碎瓷片弹起老高。
徐墨却是语气平淡道:“质舞姑娘稍安勿躁,帐内是谈和的地方,刀剑无眼,要是伤了碰了,恐怕不是王后想看到的结果。”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述里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毕竟,漠北三十万铁骑虽勇,可真要与中原联军硬碰硬,损耗的可不是几万人那么简单了。”
言下之意,可不能再损失耶律质舞这位大萨满了!
李星云靠在帐壁上,缓了口气,玄铁面具下的目光落在徐墨身上,闪过一丝感激。
刚才若不是徐墨及时出手,他就算能挡住耶律质舞那一击,也必然会被重创,届时在谈判桌上,不良帅的威严便会荡然无存。
述里朵闻言起身,走到帐中央,铜炉里的炭火映在她脸上,忽明忽暗,让人看不透她的心思。
她盯着李星云看了片刻,又扫了眼徐墨,最终缓缓开口:“议和可以谈,但条件,得由我漠北来提!”
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又大了起来,狂风吹得帐帘猎猎作响,夹杂着远处战马的嘶鸣。
铜炉里的炭火依旧在燃烧,可帐内的气氛却比刚才更加微妙——耶律质舞与李星云的缠斗虽暂歇,可“战与和”的博弈。
此刻,才真正进入核心!
但徐墨显然不想走这盘棋!
他利落站起,帐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那便战吧!”
声音不大,既没有李星云故装的低沉,也没有述里朵的凌厉,却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烧红烙铁,瞬间打破了帐内凝滞的气氛。
徐墨目光掠过帐内众人,最终落在述里朵脸上,嘴角带着淡笑:“王后既觉漠北铁骑所向披靡,不愿谈和,那便不必再费口舌!”
徐墨话音落定,再无半分拖沓,转身便向帐外走去。
李昭昭见状,立刻跟上,披风被掀开帐帘产生的寒风掀起,猎猎作响。
她眉头轻皱,扫过四周,寒冬夜色本就沉暗,此刻又被漫天风雪裹着——先前那些漠北士卒可还在!
果然,两人刚踏出帐门,便听“唰”的一阵响动,几十道黑影从暗处窜出,迅速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困在中央。
为首的漠北百夫长手持长柄弯刀,刀身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寒光,他上前一步,粗哑的嗓音随之响起:
“站住!王后未下令,敢擅离营帐者,杀!”
其余士卒纷纷举起兵器,杀气瞬间弥漫开来。
而徐墨根本没搭理他们,仍然向前走着。
那百夫长冷笑一声:“在漠北的地界,只认王后的命令!今日不奉令,休想踏出营地半步!”
说罢,他猛地挥手,“给我按住他们!”
两名士卒应声上前,手中弯刀直劈徐墨肩头。
就在弯刀即将触及徐墨时,他周身突然涌起一圈红色的护体罡气。
那罡气犹如燃烧的赤焰般,刚一出现,周遭的温度便骤然升高,飘落的雪花刚触碰到罡气边缘,便“滋啦”一声化作水汽,蒸腾起一团白雾。
两名挥刀的士卒先是一愣,随即只觉一股滚烫的气浪扑面而来,手中的弯刀刚碰到罡气,便传来一阵灼骨的剧痛。
仿佛握住的不是精铁弯刀,而是烧红的烙铁。
“烫!好烫!”两人失声惨叫,手上力道瞬间卸去,弯刀“哐当”一声掉在雪地里,刀身竟已被灼得泛起红色。
他们慌忙缩回手,只见掌心和指节上布满了细密的水泡,疼得龇牙咧嘴,在雪地里不停抹血哀嚎,试图用积雪缓解灼痛。
这一幕让围上来的漠北士卒僵在原地。
那百夫长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废物!都愣着干什么?一起上!”
剩下的士卒虽有忌惮,却不敢违抗命令,纷纷挥舞着兵器扑上来。
十余弯刀同时劈向徐墨的护体罡气。
可结果与之前并无二致——弯刀刚触及罡气,刀柄便瞬间发烫,握刀的士卒只觉掌心像是在被烈火灼烧,惨叫着丢了武器。
帐外很快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十几名漠北士卒全都捧着烫伤的手,在雪地里翻滚挣扎,积雪被他们蹭得四处飞溅,场面一片混乱。
那百夫长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煞白,握着刀柄的手不停颤抖,却再也不敢下令进攻。
徐墨对周围的混乱置若罔闻,他抬眼看向不远处的马桩——那几匹先前骑来的战马正不安地刨着蹄子。
他快步向前,李昭昭跟在他身后,冷眼看着哀嚎的士卒。
两人走到马桩旁,那黑马似乎感受到了徐墨身上的气息,原本躁动的情绪渐渐平复,温顺地低下头,蹭了蹭他的手臂。
徐墨抬手解开缰绳,动作利落,随后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向仍在原地发愣的百夫长,目光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让开。”仅两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在百夫长耳边响起。
他浑身一颤,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挥手让开一条路。
其余士卒见状,也纷纷连滚带爬地避让,没人再敢阻拦。
徐墨低头看向站在雪地里的李昭昭,伸出手:“上来。”
李昭昭握住他的手,借着他的力道翻上马背,坐在他身后。
徐墨勒紧缰绳,战马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响亮的嘶鸣,随即迈开四蹄,朝着泾州城疾驰而去。
风雪迎面扑来,徐墨胸中内力火热,李昭昭坐在后面,也觉一股暖意萦绕在侧,丝毫不受寒风侵袭。
身后的营帐渐渐远去,只留下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