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漠北王庭每年都会筹备盛大的“四月会”。
当然,四月会并非真的是在四月!
这是各部族齐聚,宰杀越冬后膘肥体壮的牛羊,祭祀苍天,庆祝新生的大会!
同时也是王庭展示武力、重申权威的重要场合!
然而今年似乎多了一点不一样的味道。
呼和平原上那场惨败留下的阴影,远比漠北人想象中更为持久。
一种更深层次的不安,蔓延到了漠北的每一个角落。
就连最底层的士卒,在啃着干硬的肉干,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时,也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乌素部似乎派出了最勇猛的勇士,今年的四月会,怕是要热闹喽。”
“何止乌素,好几个大部族都摩拳擦掌,大有和大公主一争高下之意!”
“哼,还不是因为……苍狼骑没了。”
那士卒将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惶恐和质疑,“三万呐!说没就没了!还是败在东丹那群残兵手里……”
“王后终究是个女人。带着我们打打杀杀,以前有先王余威,有苍狼骑,现在……”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一声叹息里的意味,所有人都懂。
很快,在有人刻意推动下,流言如风,吹过每一个毡帐,钻入每一只耳朵。
对述里朵统治能力的怀疑,如同杂草般在人们心中疯长。
这种源自基层的动摇,远比首领们的公开挑衅更为致命,它动摇了王权最为根基的土壤。
……
与此同时,东丹营地内。
一股阴冷、诡异的气息,正从一顶偏僻的帐篷内弥漫开来。
李星云盘膝而坐,额头青筋暴起,周身黑气缭绕,那黑气并非单纯的阴暗,更带着一种吞噬生机的死寂与狂暴。
他的面容时而扭曲,时而平静,显然正在与体内那股新生的、强横却充满戾气的力量做着斗争。
降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她手中正把玩着刚刚由海东青带来的那个小巧信筒,里面徐墨的信已经展开。
信上的内容,她扫了一眼,嘴角便勾起一抹了然的、带着几分戏谑的笑。
“果然如此……滑不溜手的。”她低声轻笑,对于徐墨拒绝修炼《九幽玄天神功》毫不意外。
那封信上,先是冠冕堂皇的感谢,接着是对神功的一通吹捧,最后便是核心——推辞,以及那个“折中”的方案:要么换要求,要么,提供“试验品”。
“根骨、心性上乘的死士或囚徒?”降臣指尖弹了弹信纸。
“说得轻巧,这世上哪有比你这特殊的体质,以及……他更合适的‘容器’呢?”她的目光再次投向李星云,眼神深邃。
帐篷帘子被掀开,李存忍走了进来,她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
她本是奉命暗中关注两人,并向徐墨汇报,却被降臣硬生生“留”了下来。
“尸祖又有何指教?”李存忍语气平淡。
降臣扬了扬手中的信纸,笑容灿烂:“指教不敢当。只是,你们那位大王来信了。喏,你看这里……”
她指着信中关于提供人员研习功法的部分,“‘供姑娘研习、传授此功’,这说的不就是现在吗?”
“不良帅是第一个,你嘛……你们大王可是说了,‘力所能及,再无不可’!”
“我现在还需要一个修炼功法的副手,你觉得,这算不算是你们大王的命令?”
李存忍眉头微皱,她自然看出这是降臣的曲解和强拉壮丁。
但信纸是真实的,徐墨的笔迹和印信她认得,话也确实说了。在“遵从王命”的大义下,她似乎没有太多反驳的余地。
“尸祖何必强人所难。”
“怎么是强人所难呢?”降臣走近,将信纸塞到她手里。
“这是为了更好地完成你们大王交代的事情。”
降臣的语气里带着蛊惑,“再说了,这《九幽玄天神功》虽有些风险,但威力嘛……你难道不想变得更强,更好地为你家大王效力?”
“万一哪天,你需要用这股力量去为他取得漠北那件圣物呢?”
说最后那句话时,语气里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
她可是清楚那乾王知道不少事,况且漠北这边有自己和李星云将够了,他又派出了名大天位,未曾没有这个意思。
李存忍眼神微动,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接过了降臣随后递来的一份抄录的功法口诀。
只是她心里默默将“漠北圣物”四字记下!
于是,在这东丹营地的一角,不良帅与李存忍,竟一同修炼起了昔日玄冥教镇教神功。
日子一天天过去,李星云身上的气息越发深沉难测,而李存忍则进展相对缓慢。
她显得更为谨慎,但也能感受到体内内力确实在发生某种质变。
直到某一天,降臣如同她突然出现一样,又突然消失了。
李存忍也早已将降臣强拉她修炼《九幽玄天神功》以及漠北圣物之事,原原本本地汇报给了洛阳的徐墨。
……
洛阳皇宫,御书房内。
徐墨看着李存忍传来的密报,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果然还是被她拉下水了。”他轻轻敲着桌面,对于李存忍修炼神功,他并未动怒,反而在思索这其中可能带来的变数。
李存忍的忠诚毋庸置疑,多一份实力,或许未来真能派上大用场。
他的目光掠过关于漠北的情报,如今中原之事才是他的当务之急。
前线军报,张顺已彻底平定汉国,大军正凯旋班师,不日便可抵达洛阳。
接下来,兵锋便可直指偏安一隅的蜀地,统一天下的步伐,容不得半点迟缓。
至于漠北,那潭水越来越浑了。
述里朵也正忙得焦头烂额,耶律悖艰难整合,各部族心怀鬼胎。
至于那传说中的漠北圣物——魃岭石?!
徐墨思索起来,“让李存忍在修炼了《九幽玄天神功》后,去插上一手,或许能收到奇效?”
但风险同样存在。李存忍虽强,毕竟初练神功,漠北如今高手汇聚,奥姑、隐藏的那个老怪物,还有那个心思难测的降臣。
要是不小心折了她……
权衡片刻,徐墨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提起朱笔,在一张空白的纸条上,只写了一个字:“待”。
随后,他沉声唤道:“殇。”
几道模糊的、几乎与阴影融为一体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御书房角落,单膝跪下,没有任何声音。
“你们去一趟漠北。若有异动,特别是关于魃岭石,即刻回报。”
“是。”阴影中传来一个沙哑低沉的应答声,随即几道身影便如同鬼魅般消失在了房内。
……
漠北王庭,大帐。
气氛显得无比压抑。述里朵高坐王座之上,面庞覆盖着一层寒霜。
她刚刚听完了最新、也是最确切的汇报,关于大贺枫之死的真相。
“不良帅……还有,那所谓的尸祖——降臣。”她一字一顿地念出这两个名字,声音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看来一开始你就参与其中了!”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投向帐中静静站立的那道身影——面容隐藏在神秘面具之后的奥姑。
述里朵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但这份平静显得有些吓人,“那日杀死大贺枫的人,是她们。你,能对付得了吗?”
奥姑沉默着,似乎是在看向述里朵。
她与徐墨在战场上数次交锋,皆未能占得上风,甚至隐隐被压制,这是不争的事实。
而传闻来看,那位尸祖,实力或许还在徐墨之上。
见奥姑没有立刻回答,述里朵也不催促,只是继续用那冰冷的语调说道:
“听说这位尸祖,实力犹在徐墨之上。你,对付得了吗?”
这句话,像一根针,刺破了某种默契。
奥姑的存在,曾是她的武力保障,也是述里朵敢于以女子之身震慑群雄的底牌之一。
但如今,这张底牌,似乎也遇到了更强大的挑战。
奥姑沉声回道:“我可以,你需要我!”
述里朵没有理会她的回答,或者说,她早已从开始的沉默中读出了答案。
她猛地站起身,华贵的袍袖一挥,带着不容置疑语气,对着帐外冷声下令:
“传我命令!将拔里神肃带来!”
ps:关于新书,作者有两份大纲,李存勖的题材是我最开始就想写的,只是机缘巧合之下先写了这一本。
我想知道,大家对于“李存勖”这个题材更侧重于哪一种?
大纲一:以历史为原型,历史元素多,铺以动漫,再根据动漫布局,发展。
大纲二:历史元素有,但不多,以动漫里的元素为主,布局发展!
放心,两个大纲都不是照搬动漫剧情发展的那种!
我想知道大家倾向于哪一种?
感觉历史元素太多了,好像脱离动漫本身了!
新书前十章就有点这个意思!所以作者打算换成大纲二!
大家觉得如何?
要是大家也这么认为,新书我就换成大纲二,前十章就删了重写!
新书名:子时已到,恭请圣上,李天下!
新书情节是第一种大纲,大家可以看看,然后觉得作者到底需不需要改为第二种。
麻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