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小南辰王怎么就看上漼时宜了呢?”
她语气里带着些失落。
“我上次在宫宴上见过漼时宜,看着倒是文静,可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
旁边的李小姐轻轻啜了口茶,放下茶杯说。
“司徒姐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漼姑娘是漼府嫡女,身份尊贵,又师从小南辰王,两人朝夕相处,产生情意也是自然的。况且,昨日有人看见小南辰王对漼姑娘那般体贴,亲自给她挡开拥挤的人群,还帮她拎着买的东西,那样的温柔,可不是随便对人都有的。”
“就是啊。”
另一个王小姐接着说。
“我哥哥在军中任职,他说小南辰王在军营里对将士们都很严格,从来没见过他对谁那样温和。上次漼姑娘去军营探望他,他还特意让人准备了南萧的点心,说是漼姑娘喜欢吃。由此可见,小南辰王对漼姑娘是真的用心了。”
司徒小姐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从小就听说过小南辰王的事迹,对他心生爱慕,本以为自己身份尊贵,或许有机会能与他结亲,没想到却被漼时宜捷足先登。
她撇撇嘴。
“就算他们现在走得近,也不一定就能结亲吧?小南辰王是手握重兵的王爷,漼府是世家大族,他们的婚事,哪有那么容易成?”
李小姐笑了笑。
“司徒姐姐,你这就不知道了吧。我听我爹说,皇上早就有意撮合他们了。小南辰王为朝廷立下赫赫战功,皇上一直想拉拢他,而漼府在朝中势力庞大,若是两人结亲,对朝廷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再说,昨日小南辰王陪漼姑娘逛街,摆明了就是向所有人宣告,漼姑娘是他的人,谁还敢再打小南辰王的主意?”
司徒小姐沉默了,她知道李小姐说的是实话。
小南辰王和漼时宜的婚事,不仅是两人的情意,更是朝廷和世家大族之间的利益联结。
她看着花园里盛开的牡丹,心里酸酸的,却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而在漼府,时宜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
她坐在窗边,手里拿着周生辰昨日给她买的玉簪,簪头是一朵小巧的梅花,雕刻得栩栩如生。
成喜从外面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姑娘,您知道吗?现在整个中州城都在说您和小南辰王的事呢!大家都说你们郎才女貌,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时宜的脸瞬间红了,她轻轻放下玉簪,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别听外面的人乱说。”
小丫鬟笑着说。
“小姐,您就别骗我了。昨日小南辰王陪您逛街,那样体贴,一看就对您有意思。再说,外面都传皇上要下旨赐婚了,到时候您就是小南辰王妃了,多好啊!”
时宜的心怦怦直跳,她想起昨日周生辰陪她逛街时的情景,他帮她挡开拥挤的人群,耐心听她说话,给她买她喜欢的糖画和玉簪。
那些温柔的瞬间,像一颗颗小石子,投进她的心湖里,漾起层层涟漪。
她知道他们马上订婚了,但是她还是不想这么早就昭告天下,她只想事情顺顺利利的。
正在这时,周生辰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本兵书。
他看到时宜红着脸,坐在窗边,眼神有些迷茫,便走上前问。
“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是不是不舒服?”
时宜连忙摇摇头,站起身说。
“没有,师父,我没事。”
周生辰看着她,从她的眼神里捕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那是少女面对满城传闻时的无措,他大约能猜到,她在担心什么。
外面的流言他早有耳闻,甚至比时宜知道得更早。
昨日陪她逛完街回府,就有下属来报,西街的茶馆、东街的绣坊,连城南卖糖画的小贩都在说小南辰王与漼府嫡女的“好事”。
其实定亲的日子,他早已和漼广、时宜的母亲私下商定,就定在次月十六,选的是钦天监算过的吉日,宜嫁娶、宜纳采。
他本想找个机会告诉时宜,却总觉得该在更安静的时刻,亲口说与她听。
他想给她的,从来不止是一个名分,更是一份安稳无虞的未来。
是不用面对流言蜚语的从容,是不用被人指指点点的自在,是能让她安安心心待在他身边,继续做那个喜欢读诗、偶尔撒娇的时宜。
周生辰轻轻拿起桌上那支梅花玉簪,簪头的花瓣雕得鲜活,仿佛下一秒就要落下香来。
他将玉簪递到时宜面前,指尖悬在她发顶,却没急着替她插上。
“昨日在西街看到这支簪子,就觉得它该戴在你头上。”
他的声音很轻,像落在花瓣上的晨露。
“其实关于我们的事,我本想昭告天下,让中州城所有人都知道,我周生辰要和漼时宜定亲了。”
时宜接过玉簪的手顿了顿,指尖不经意蹭过他的指腹,那点暖意顺着指尖爬上来,却没驱散她眼底的愁绪。
她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像受了委屈的小兽,声音带着点软糯的恳求。
“师父,我怕……”
周生辰的心猛地一软,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动作温柔得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
“怕什么?”
他追问,目光紧紧锁着她的眼睛,想知道她心里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