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叁大妈就在眼前，李琴诗还是冷着脸对林奇说话。
林奇闻言一愣——三大妈怎么会找他？两家现在关系紧张，这事有些奇怪。
他起身走到门口，想看看对方到底有什么意图。
叁大妈被李琴诗当面叫“老太婆”，脸上挂不住。但想到两家的恩怨，李琴诗没直接关门已经算是客气了。
“稀客，三大妈。”林奇靠着门框打量母女俩，“咱两家这关系，您总不会是来串门的吧？”
他一点都不怕对方。要是他们敢**，他绝对奉陪到底；要是安分点，他也懒得管。
“快给你林奇哥哥跪下。”叁大妈突然推了推闫解娣。
这一下把林家夫妇都看愣了。两家已经结仇，不来寻仇就罢了，怎么反倒要行大礼？
“您这是唱哪一出？”林奇皱眉，“有事说事，让孩子跪什么跪？”
叁大妈强压着怒火挤出笑容：“老闫家想跟您商量件事……”
林奇淡淡地看了眼门外跪着的女孩，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叁大妈，您这话可真够重的。”
茶水映着窗外斑驳的树影，在他眼中泛起细碎的光。前几天杨厂长的车停在四合院门口时，他就看到叁大妈家窗帘后颤抖的影子。
“我这儿不是旧社会的衙门。”青瓷杯底磕在榆木桌上，清脆的声音惊飞了檐下的麻雀，“您闺女在轧钢厂宣传科干得好好的，说什么当奴婢？”
闫解娣的指甲深深抠进青石板缝里，听到这话猛地抬头。她看见林奇解开中山装最上面的扣子，喉结在阴影中动了一下，像咽下了半句更锋利的话。
“回吧。”林奇突然站起身，木椅在地面发出一声短促的摩擦声，“再跪下去，保卫科该以为我搞封建复辟了。”
叁大妈拉着女儿后退时，听见屋里传来咔哒一声锁舌弹开的声音。她没看到林奇站在玻璃窗后，正用工作手册记录今天的日期——在“闫家”两个字旁画了一道浅浅的铅笔印。
林奇彻底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居然要让闫解娣当他的童养媳、当丫鬟？
他是不是那种心理扭曲的人？明明长得不错，待人也很得体。
为什么所有人都把他当成变态？
更荒唐的是，居然说让他把闫解娣卖去摘心取肺——这比当童养媳还要狠毒。
三大妈这一家子到底想干什么？无缘无故就要把女儿塞给他当童养媳？
林奇实在想不通，他刚才明明已经给过他们台阶了。
只要他们不主动找事，他根本懒得理会。
怎么反倒要把女儿送上门？
再说了，他林奇长得帅气，身边从不缺女人。
有必要打闫解娣这种小姑娘的主意吗？
李琴诗更是气得不行。这个老太婆什么意思？竟然想让女儿来抢男人，这成何体统？
太荒唐了！现在这么多女人争一个林奇已经够闹心了，要是再加上闫解娣，李琴诗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于海棠和何雨水也愣住了。
完全不明白三大妈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哪有当母亲的主动把女儿送去给人当仆人的？
最离谱的是，三大妈还说就算把闫解娣卖掉也没关系。
这分明是不想让女儿活命，真是让人难以理解。
闫解娣虽然比小几岁，但好歹是个老师，平时对她照顾不少。
所以她比同龄人更懂事一些。虽然还不完全明白母亲的话，但她隐约知道——母亲这是要把她送给林奇，不要她了！
小姑娘想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做错什么，为什么母亲要抛弃她？
但她没有哭闹，只是固执地想知道原因。难道自己真的做错了什么吗？
“行了，三大妈，这种话就别提了，赶紧带你闺女回家吧。”
“只要你们以后别再来烦我，我保证不会为难你们。”
“我又不是那种人，你闺女才六岁，你觉得合适吗？”
林奇摆摆手，直接拒绝了三大妈让她女儿当童养媳的念头。
看到他态度坚决，李琴诗三人暗暗松了口气。
这样一来，就少了个对手。
可这话听在三大妈耳中却像晴天霹雳——林奇这是不肯原谅他们！
她想不通，自家闺女虽然年纪小，但长相端正，怎么就被嫌弃了？
就算看不上解娣，让她帮忙做点家务也行。
不行，今天一定要让林奇答应！
三大妈一咬牙，扑通一声跪下了。
这一举动把林奇他们吓了一跳。
周围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了过来。
三大妈脸上**辣的，但为了儿子，她还是硬着头皮跪在地上哀求：
“林奇，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们吧！”
“我儿子对不起您，可他已经遭报应了。”
“老闫得罪了您，现在也吃了苦头。”
“求您高抬贵手成不成？”
“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说过，只要你们不再来烦我，这事就算了。”
“一一七”，林奇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心里一阵无奈。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他在欺负老人。
可三大妈到底怎么回事？他明明已经多次表示原谅他们了。
为什么她还跪着不起？周围的人越聚越多，场面越来越尴尬。
“这丫头今天就交给你了，随你处置。卖了她也好，收作丫鬟也罢。”
“只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们一家。”
三大妈说完，竟重重地朝林奇磕了个头，让他更加头疼。
磕完头，她迅速起身离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小辈下跪，还把女儿送出去，她脸上实在过不去。
林奇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闫解娣，又望了一眼三大妈远去的背影，整个人愣住了。
他明明多次拒绝，可三大妈却像没听见一样。
“三大妈！站住！把你女儿带走！我说过原谅你们，用不着这样！”
听到喊声，三大妈反而走得更快了，仿佛怕被林奇追上。
这一幕让林奇彻底无语，连李琴诗等人也看傻了。
“天，林奇也太狠了吧？逼得三大妈下跪不说，还硬塞个闺女给他。”
“别乱说！我看是三大爷的主意。今天林奇跟着杨厂长见了大领导，三大爷这个精于算计的，肯定是怕得罪人，才让老婆子演这出戏。”
“有道理，你们看林奇那表情，根本不像装的。”
邻居们议论纷纷，几个明白人早已看出闫埠贵家的打算。
林奇心里冷笑——闫埠贵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盘！
闫埠贵把女儿闫解娣送给林奇，既是求得原谅，又能减少家里一个吃饭的人，真是精打细算。
让人意外的是，三大妈竟然也同意了这个决定。难道她对亲生骨肉一点感情都没有？
看着跪在地上的闫解娣，林奇暗暗叹息。他并不打算收留这个孩子，还是让她回到父母身边比较好。
如果真要选，小当和小槐花显然更合适，何必舍近求远？而且闫解娣在闫家虽然不受宠，但总比贾家那两个孩子强。
“起来吧，我送你回家。”林奇扶起闫解娣，回头朝李琴诗等人使了个眼色，大家心领神会。
来到闫家门口，林奇敲门道：“三大妈，把您女儿领回去吧。当真舍得让她跟着我？”
三大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少一张嘴，家里就能省些口粮。
“妈！您怎么能**妹送给林奇？”闫解矿和闫解放气愤地质问，“这事传出去多丢人！”
三大妈瞪了他们一眼：“两个蠢货懂什么？想活命就闭嘴！”
林奇现在的本事你们还不清楚吗？直说吧，就算他要了咱们的命，也没人敢追究。
你们俩是死定了，我们俩还能活命，不过得受罪。
我把女儿送给林奇，就是为了让你们保住性命，你们反而埋怨我？
三大妈这番话让闫解矿和闫解放震惊不已，心里直发抖。
原来母亲**妹送给林奇，是为了救他们！
难怪她舍得**妹交出去！
明白后，兄弟俩立刻觉得母亲做得很对。
他们不想死，用一个没用的妹妹换两条命，这买卖很划算。
“妈，是我们糊涂了，用妹妹换我们活命，值！”
“没错。”
闫解矿和闫解放连连点头。
三大妈叹了口气，看着这两个没用的儿子摇头。
她想不明白，自己不算笨，丈夫也很精明，是个教书先生。
怎么生了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蠢，一个比一个胆小？
虽然闫解娣是女儿，年纪比那四个小子小，但脑子很灵光，倒像是继承了闫埠贵的聪明。
屋里一直没动静，林奇不禁皱眉。
三大妈到底在搞什么？女儿已经送回来了，怎么还不开门？
“三大妈，开门接你女儿！”
等得不耐烦，林奇又敲响了闫家的门。
“林奇，别来了，闫解娣你带走就行。
以后她是死是活，随你处置。”
“别来烦我们了，想怎么处置她都行，送人、养着、杀了都可以，那是你的事。”
三大妈隔着门朝外喊，无论如何都不开门。
林奇彻底无语，明明说不要了，这三大妈怎么这么固执？非要逼着把女儿塞给他当佣人，这是什么道理？
他想不通，但内心受到极大震撼。
不仅是林奇疑惑，院子里的邻居们也搞不明白——三大妈为什么非要死缠烂打地把女儿送给林奇？人家已经明确拒绝了，她还硬往别人手里塞。
闫解娣低着头站在门口，心里很难受。林奇哥已经把她送回来了，可亲妈连门都不开。
“不开了就拉倒！你女儿放门口了，爱要不要！”林奇没办法，说完话转身就走，他不信三大妈真能狠心不管亲女儿。
看热闹的邻居见林奇走了，也都散了，毕竟当妈的哪能真不要孩子？
可三大妈听见外面没动静了，透过窗户看到女儿孤零零地站着，却始终没有动。在她看来，林奇不收下女儿就是没原谅他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