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里的空气又冷又潮，陈砚的脚步声在石壁间撞出急促的回响。他攥着怀里的九块半原石，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裂石的灵气还在往外溢，要是半个时辰内找不到新的原石，就算抢到分舵的石头，也来不及了。
“前面就是分舵了。” 铁山突然停下脚步，玄铁斧扛在肩上，眼神警惕地盯着前方的出口，“我先去探探，你们在这里等我。”
陈砚点点头，拉着厉千刃躲在密道的拐角处。厉千刃的手臂还在流血，却把玄铁刀握得死紧：“陈砚哥，等会儿我去引开守卫，你趁机去拿原石。”
“不用，我们一起上。” 陈砚拍了拍厉千刃的肩膀，灵田光幕里的最后一点灵气开始凝聚 —— 他准备用灵田灵气偷袭，速战速决。
没过多久，铁山就回来了，压低声音说：“守卫只有五个，都在分舵门口打牌，没什么警惕性。我们从侧门进去，直接去地窖拿原石。”
三人悄悄摸出密道，绕到分舵的侧门。铁山用玄铁斧劈开侧门的锁，动作轻得像猫。分舵里静悄悄的，只有门口传来的嬉笑声，显然守卫根本没料到会有人偷袭。
“地窖在西侧，跟着我。” 铁山带头往里走，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陈砚和厉千刃跟在后面，眼睛警惕地扫过四周 —— 血影宗的分舵虽然小，却藏着不少灵草和武器，要是被发现，肯定会被围堵。
很快就到了地窖门口，木制的门虚掩着，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陈砚推开门，就看见两块混沌原石嵌在石壁上，淡金色的灵气在石表流转，比他手里的原石还要温润。
“找到了！” 厉千刃兴奋地低喊，伸手就想摘。陈砚赶紧按住他的手，灵田光幕突然颤了颤 —— 没有陷阱，是安全的。他松了口气，伸手摘下两块原石，揣进怀里：“快走，别耽搁！”
三人刚走出地窖，就听见门口传来的惊呼声：“有人偷原石！” 是守卫发现了他们。陈砚心里一沉，赶紧往侧门跑，铁山举着玄铁斧断后，斧刃劈向追来的弟子，灵草杖断裂的脆响在分舵里回荡。
“别追了，我们快回宗！” 陈砚拽着厉千刃，跑出侧门。五名守卫还在后面追，灵草杖的黑芒擦着他的耳边飞过，却被铁山用斧柄挡开。
跑了约一里地，终于甩掉了守卫。陈砚停下来喘气，摸出怀里的原石 —— 加上新抢的两块，现在有十一块半原石，就算把裂石的灵气补上，也还剩十一块，足够稳固筑基了。
“陈砚哥，我们成功了！” 厉千刃笑得眼睛都眯了，手臂的疼痛仿佛都减轻了不少。
陈砚点点头，心里松了口气，刚要往青禾宗的方向跑，就感觉怀里的原石袋一轻 —— 一道黑影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手里的匕首划向他的原石袋，一块原石掉在地上，被黑影一脚踢进草丛。
“西洲暗探！” 铁山怒吼，玄铁斧劈向黑影。黑影穿着银纹黑袍，显然是南宫烈的人，他冷笑一声，转身就往树林里跑，速度快得像风。
“别追了！” 陈砚喊道，他知道再追下去，肯定会错过突破的时间。他弯腰在草丛里找了片刻，却没找到那块掉了的原石 —— 晨雾越来越浓，原石的金光被雾气遮住，根本看不见。
“算了，我们先回宗。” 陈砚咬咬牙，现在还有十块半原石，虽然少了一块，但至少够突破用。他拽着厉千刃和铁山，往青禾宗跑，心里却隐隐有些不安 —— 西洲的暗探怎么会在这里埋伏？难道南宫烈早就知道他们会来分舵？
回到青禾宗时，外门已经乱成了一团。血影宗和西洲的弟子攻进了外门，黑色和金色的灵力交织在一起，青禾宗弟子的惨叫声、灵草杖断裂的脆响、玄铁斧劈砍的闷响混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快进密室！” 苏青的声音从内门传来，她正带着林晚和几名内门弟子守在内门，元婴灵力罩挡在前面，却被宗主的黑色气刃劈得摇摇欲坠。
陈砚赶紧冲进内门，往密室跑。厉千刃和铁山留下来帮忙守内门，林晚也跟着他往密室跑，手里还拿着药尘刚送来的 “筑基风险丹”：“陈砚哥，药尘宗主说，吃了这个能降低道基崩裂的风险。”
陈砚接过丹药，塞进嘴里。清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滑进丹田，紊乱的灵气瞬间稳定了些。他走进密室，将十块半原石嵌在聚灵阵的阵眼上，裂石的灵气被新原石的灵气补上，阵纹终于重新泛出淡金色的光。
“林晚，你守在门口，别让任何人进来。” 陈砚盘腿坐下，闭上眼睛，灵田灵气开始往聚灵阵里涌。完美筑基丹的光晕在丹田内亮起，与原石的灵气缠在一起，灵气液化进度慢慢回升到 80%。
密室外面，喊杀声越来越近，宗主的怒吼声、南宫烬的狂笑声、苏青的痛呼声混在一起，可陈砚却什么都听不见了 ——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丹田的灵气上，液态灵气像小溪般缓缓流动，道基雏形上的淡金纹路越来越亮。
“90%……” 他在心里默数，指尖微微颤抖。只要再坚持片刻，灵气液化就能完成，道基就能凝形，他就能突破筑基一层。
可就在这时，密室的地面突然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陈砚猛地睁眼，就见一道青芒从地底刺出，直取他的丹田 —— 是阵玄的玄铁阵盘！他怎么会在这里？还知道密室的地底有密道？
“陈砚，想突破？没那么容易！” 阵玄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青芒越来越盛，“我早就知道你会去分舵抢原石，特意在这里等你。今天就算你有再多原石，也别想筑基！”
陈砚心里一沉，赶紧催动灵田灵气挡在丹田前。青芒撞在灵田光幕上，发出剧烈的声响，聚灵阵的阵纹瞬间被震得偏移，一块原石从阵眼上掉下来，灵气散了大半。
“阵玄，你敢！” 林晚举着灵草杖冲过来，杖尖的碧色灵气刺向地底，却被阵盘的青芒挡开。
陈砚的灵气液化进度从 90% 骤降到 70%，丹田的液态灵气开始紊乱，完美筑基丹的光晕也淡了下去。他咬牙，摸出怀里的高阶爆炎草，扔向地底的青芒：“厉千刃！铁山！快过来帮我！”
外面的厉千刃和铁山听到喊声，赶紧往密室跑。阵玄见他们来了，不敢久留，青芒猛地暴涨，劈向聚灵阵的阵盘，然后转身就往地底的密道逃：“陈砚，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阵盘被青芒劈中，瞬间裂开一道大缝，淡金色的灵气顺着裂缝往外溢。陈砚赶紧伸手去扶，却还是晚了一步，聚灵阵的光彻底暗了下去，灵气液化进度停在了 70%，再也无法提升。
“阵玄！” 陈砚怒喝，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地底的密道恢复平静。他摸了摸阵眼的原石，只剩九块完好的，裂石散了大半灵气，根本不够继续突破。
密室外面，宗主的黑色气刃劈碎了内门的大阵，喊杀声越来越近。陈砚看着聚灵阵上的裂缝，心里像被浇了一盆冷水 —— 好不容易凑够的原石，又被阵玄毁了，现在别说突破，能不能守住青禾宗，都是个未知数。
“陈砚哥，怎么办？” 林晚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的灵草杖都在发抖。
陈砚深吸一口气，攥紧手里的原石 —— 他不能放弃。
就算只有九块原石，就算聚灵阵坏了，他也要强行突破。
他看向密室门口，宗主的黑色灵力已经映在门上，很快就会冲进来。
“林晚，你出去帮苏宗主他们。” 陈砚的声音坚定，“我在这里强行突破，就算道基崩裂，也要跟宗主拼一把！”
林晚还想说什么，却被陈砚推了出去：“快走吧，别让他们白守这么久。”
密室里只剩下陈砚一个人，聚灵阵的裂缝还在泛着微弱的光。
他盘腿坐下，将九块原石的灵气全部引向丹田，完美筑基丹的光晕又亮了些。
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近，可陈砚却闭上了眼睛 —— 这一次，他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