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影接着补充说道:“对了!公子!我们在排查途中还发现翎王的人将一些太平州逃荒过来的灾民也收容进了私兵的队伍,整个太平州一大半的地区都闹了不同程度的饥荒,灾民数量可不少,恐怕翎王会抓住这个机会,将逃亡到其他地方的灾民也收编入私兵的队伍之中,这些灾民虽然没有经过严格的训练,但救命之恩必定会让他们死心塌地跟随翎王的。”
胡澜枝眉头微微皱着说道:“好一个一石二鸟之计!看来给太平州赈灾的银子八九不离十是落到翎王手里了!用赈灾的银子来收买灾民的人心,亏他也能想得出来,不过以我对翎王的了解,他是没有这么敏锐的洞察力的,看来是他身边有人在帮忙出谋划策了,可是以他的脑子,只怕是到时候被别人卖了还在帮别人数钱呢!”
胡澜枝拿着茶杯在手里不停摩挲着说道:“那些年轻力壮被收容进私兵的灾民,不能让他们长时间被翎王的人蛊惑而产生了对抗朝廷的心理,还有灾民中的老弱妇孺肯定是不会被收容进私兵的,他们朝不保夕,随时可能被饿死,我们要赶在下一批赈灾粮送过来之前拿下翎王,这样秘密押送的赈灾粮才能最快送到灾民手中。”
胡澜枝放下茶杯,手指不停敲击着桌面,思忖片刻后说道:“看来咱们的行动得要加快一些了,青影,福州以内私兵的位置既然已经排查差不多了,你就派人盯紧就行了,现在你带人去找福州以及太平州各地官员与翎王勾结的证据,我们拿到足够多的证据才能让翎王将谋逆的罪名坐实,到时候向天下昭告他罪行的时候才能让百姓更加信服,我已经让玄朗去证实我猜测的各地官员为什么被翎王操控的原因了,如果情况属实,我会第一时间传信给你,你那边也好让各地官员尽早认罪,收集好证据后立马给我回信。”
青影领命后就出去了,胡澜枝望着门口愣了一会,嘴里呢喃道:“又跑去哪里偷懒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傅府中,夏氏在傅康保房间里神情恍惚的给趴在床上的傅康保后背上着药。
傅康保满脸不服抱怨着:“娘!我是爹亲生的吗?别人家教训孩子不过是责骂几句罢了,你问问我们书院里的同窗谁挨过家里的打啊?一个个被家里都宠到天上去了!可我呢!我只不过是犯了一点小错,爹就不依不饶的,下这么重的手,恨不能打死我吧!这要是传出去,我在书院里一点面子都没有了,还怎么认真读书考功名啊!还有……啊……啊!娘,轻点!”
被傅康保的惨叫声惊到的夏氏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擦药时下重了手,连忙低头给傅康保吹着弄疼的位置。
傅康保忍着疼痛问道:“娘!你是不是也想疼死我!”
夏氏下意识皱起眉,但仍掩不住有些呆滞的神情说道:“乖儿子!娘不小心的!娘这不是在给你吹吗?”
傅康保听着夏氏的话有被安慰到,神情舒缓了许多,但他也听到了夏氏言语里明显的疲惫感,于是侧过头看着坐在身旁的夏氏,发现她明显心不在焉,于是问道:“娘!你怎么了?爹是不是因为我的事也迁怒你了?”
夏氏看向傅康保,手摸在傅康保的头上,本想安慰傅康保几句,可还没开口却发现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最后夏氏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傅康保床边失声痛哭起来。
傅康保也被夏氏突然的哭泣吓到了,平时夏氏除了在傅华峥面前会软一点性子,在其他人包括傅康保面前都是高高在上骄傲自信的样子,怎么会像现在这样狼狈的趴在床边止不住的哭泣呢!
傅康保只当是傅华峥在气头上,可能是对夏氏说了不好听的话,于是安慰道:“娘!你别哭了,等我以后做了比爹还大的官,我到时候一定帮娘出口恶气,再也不会让娘你受委屈了。”
夏氏听着傅康保的话,哭得更厉害了。
淡雅闲居竹叶青房内,胡蒨煦想留下来陪竹叶青过夜,但竹叶青却推搡着胡蒨煦说道:“殿下!你还是赶快回去吧!你夜不归宿王妃可饶不了你!”
胡蒨煦拉着竹叶青的手停在门口说道:“饶不了我?我夜不归宿和她有什么关系?我们又不睡在一起!她这会说不定早就睡了!”
竹叶青依旧轻轻推搡着胡蒨煦,一双杏眼看着胡蒨煦的眼睛说道:“那你也不能在我这过夜!说好了等你明媒正娶我那天再同房的!殿下可不许耍赖啊!”
胡蒨煦只能任竹叶青将自己推到门外,临走前还不忘伸出手轻轻掐了掐竹叶青光滑细嫩的脸蛋说道:“青郎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待到胡蒨煦走后,竹叶青关门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刚抿了一小口茶水,便听见敲门的声音,竹叶青以为是胡蒨煦又折返回来了,准备去开门时,一名身穿墨绿色衣服的男子推门走了进来,边关门边说道:“大哥!那个姓叶的穷书生又来找你了!”
身穿墨绿色衣服的男子是竹叶青异母的弟弟弋流苍,听见弋流苍的话,竹叶青神色有些慌张的问道:“他怎么又来了?你没找借口说我没空见他吗?”
弋流苍笑着说道:“我当然说了!我说让他拿五十两银子就可以见你了,谁知道他搜遍全身上下也只有一些碎银和几个铜板,然后全塞给我说见你一面就好。”
竹叶青用有些嗔怪的语气说道:“你明知道他没钱还让他一下拿出来五十两银子,就不能找点别的借口吗?”
弋流苍坐在桌旁把玩着茶杯说道:“我一时也想不起来别的借口,反正他没钱,干脆就说个让他拿不出的银钱数吓走他就好了!”
竹叶青紧握着茶杯,眼神里满是黯然的问道:“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