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这句充满了浓浓“不屑”和“降维打击”意味的“温馨提示”,像一根烧红的毒针狠狠扎进了傅震庭那颗早已被悔恨和绝望填满了的心上!
还只是……一角?
傅震庭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他自以为已经窥探到了地狱的全貌。
结果……
人家告诉他你看到的不过是……地狱的门卫室?
一股比任何时候都更加强烈的灭顶般的恐惧和一种足以将他整个人都彻底吞噬的滔天悔恨,瞬间就将他淹没了!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他怕!
他怕自己会真的……疯掉!
“嘟——嘟——嘟——”
电话被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傅震庭却像是没听到一样。
他只是静静地瘫倒在那片狼藉的血泊和玻璃碎片之中。
那双向来不可一世的眼眸里一片空洞绝望。
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灵魂的行尸走肉。
……
不知过了多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陆景言在接到傅老爷子的“夺命连环call”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冲了上来!
当他看到总统套房里那堪比“凶杀现场”的惨状,和那个如同死狗一般了无生气的男人时,也被吓得魂飞魄散。
“傅总!”
他连忙冲过去想把他扶起来!“您……您没事吧?”
傅震庭却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样。
他只是缓缓地抬起头。
那双空洞的猩红眼眸直直地看着他,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
“景言。”
“在……在,傅总。”
“许安然……”
“她在哪?”
陆景言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知道老板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她……她现在应该还在秦浩然那个蠢货的别墅里。”
“带我去。”傅震庭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巨大的水晶吊灯下投下了一片骇人的阴影。
那张英俊的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痛苦和绝望。
只剩下一片……令人心悸的暴风雨来临前的绝对冷静。
“傅……傅总,”陆景言看着老板这副“黑化”的样子,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您……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
傅震庭缓缓地勾起了嘴角。
那笑很轻很淡却让陆景言瞬间就感到了一股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的寒意!
“当然是……”
“去送一份‘大礼’。”
……
半小时后。
秦浩然的私人别墅门口。
十几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以一种极其霸道不容置喙的姿态,瞬间就将整个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群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黑色墨镜,浑身散发着骇人杀气的保镖,从车上走了下来!
为首的是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风衣,浑身散发着地狱修罗般冰冷气息的男人!
是傅震庭!
“傅……傅震庭?”
别墅里正在花天酒地的秦浩然和许安然,在看清门外那“黑社会”般的阵仗时都被吓傻了!
“你……你想干什么?”秦浩然色厉内荏地尖叫道,“我告诉你!这里可是我的地盘!你……你别乱来!”
傅震庭没有理会他这个跳梁小丑。
他那双冰冷的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眸,只是死死地锁定了那个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女人。
他缓缓地向前一步。
那强大的骇人气场瞬间就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阵窒息!
“许安然。”
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像来自地狱的审判,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边。
“三年前。”
“你都干了些什么?”
许安然的身体猛地一震!
她……他……
他知道了?
不!
不可能!
她做得天衣无缝!他怎么可能会知道?
“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还在试图做着那最后的、可悲的挣扎。
“是吗?”
傅震庭冷笑一声。
他没有再跟她废话。
他只是对着身后的陆景言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下一秒!
一道尖锐刺耳的电流声突然响了起来!
紧接着许安然那充满了恶毒和算计的娇嗲女声,就透过一个便携式的高保真音响,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别墅!
【“阿庭那个傻子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往东他绝不敢往西!”】
【“……等我成功地坐上了傅太太的位置,你的好处……少不了!”】
轰!
许安然的脑子里像是瞬间炸开了一颗原子弹!
她……她的录音?
他怎么会有?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眼神比魔鬼还要可怕的男人!
那张早已没了血色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真切切的恐惧!
“不……不是的……震庭你听我解释……”
“解释?”傅震庭缓缓地向前一步,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鄙夷和不屑,“好啊。”
“我给你机会。”
他缓缓地抬起手,那双冰冷的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死死地锁定了她。
“你现在就给我解释解释。”
“三年前。”
“你是怎么……让一个实习生,去给我妻子的母亲做心脏搭桥手术的?”
这番话说得极其平静。
却像一颗比刚才那颗还要巨大的原子弹,瞬间在整个别墅里炸开了锅!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早已吓得瘫倒在地的女人!
买通医生?
让实习生主刀?
我的天!
这个女人也太他妈……恶毒了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争风吃醋”了!
这他妈是……草菅人命啊!
许安然也彻底地崩溃了!她像个疯子一样,不管不顾地就想冲过去抱住傅震庭的大腿!
“不!不是我!震庭你相信我!都是她!都是时佳茵那个贱人!是她陷害我的!”
然而——
还没等她碰到傅震庭的衣角。
一只穿着昂贵手工皮鞋的大脚,已经毫不留情地踹在了她的心口上!
“砰!”
一声巨响!
许安然的身体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再次倒飞了出去!“噗通”一声狼狈地摔在了几米开外的游泳池里!
冰冷的池水瞬间就将她整个人都淹没了!
“咳咳……救……救命……”
她在水里痛苦地挣扎着呼救着。
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她刚才还“如胶似漆”的“好情郎”秦浩然,都像看垃圾一样冷漠地看着她。
没有一个人上前。
傅震庭缓缓地走到游泳池边。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水里那个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不堪的女人。
那双冰冷的眼眸里没有一丝怜悯。
只有滔天的恨意和……一种近乎变态的快感。
他缓缓地蹲下身。
那冰冷的声音像来自地狱的魔音,一字一句地清晰地响彻在她的耳边。
“许安然。”
“游戏……”
“才刚刚开始。”
说完他甚至懒得再多看这个可悲的女人一眼。
直接站起身对着身后的陆景言冷冷地吩咐道。
“报警。”
“就说这里有人……蓄意谋杀。”
“另外,”他那冰冷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早已吓得面如死灰的秦浩然,“通知董事会。”
“从今天起傅氏集团旗下所有的子公司,终止与秦氏的一切合作。”
“我傅震庭要他秦家……”
“在三天之内。”
“从海城……消失。”
陆景言看着自家老板这波“杀鸡儆猴,迁怒情敌”的骚操作,也是被震得一愣一愣的。
他连忙点头,“是!傅总!”
做完这一切傅震庭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那双冰冷的骇人眼眸在落到那个早已吓得屁滚尿流的罪魁祸首身上时,再次化成了一片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笨拙温柔和……浓浓的愧疚。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
然而——
还没等他开口。
一道冰冷决绝的充满了浓浓“厌恶”和“疏离”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了起来!
“傅震庭。”
“你闹够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