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包间极大,中间一张能容纳二十人的红木圆桌,餐具精致,气派非凡。
许耀几乎是押着陶盼弟,将她按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那位置紧挨着主位,昭然若揭。
陶盼弟如坐针毡,在众人意味深长的目光中,连忙朝后面的刘文雪和梁霜招手,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过来,坐我这边。”
刘文雪和梁霜对视一眼,认命地充当起“皇后”身边的“陪嫁宫女”,一左一右地在她身边坐下,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菜还没上齐,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为首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温文尔雅,却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他身后跟着几个同样气度不凡的男人,有冷峻的,有桀骜的,一踏进来,整个包间的气压都变了。
“温少,傅少,左少,梁总。”许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算是打了招呼。
在许耀三言两语的介绍中,陶盼弟她们总算把人对上了号。
刘文雪的视线在那个温文尔雅的男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悄悄凑到陶盼弟耳边:“那个就是温斐的亲哥温照野?我的天,一个爹妈生的,气质怎么差这么多?”
梁霜也小声附和,眼睛亮晶晶的:“我感觉比温斐帅多了,温斐看着就像个花孔雀,他哥看着就像……孔雀王!”
陶盼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聊什么呢?”
一道声音冷不丁地从头顶传来,陶盼弟吓得一哆嗦,猛地抬头,正对上许耀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
“没……没什么。”她连忙摇头,心虚地埋下头去。
许耀哼笑一声,也不追问,只是搭在她椅背上的手顺势滑下,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后颈,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很快,菜品如流水般呈上。
梁霜的眼睛瞬间就直了,前一秒还在八卦,后一秒已经全身心投入到了美食的怀抱。她面前摆着一盘香辣蟹,正吃得满嘴流油,桌上的转盘一动,那盘蟹就被无情地转到了对面。
梁霜的动作一顿,手里还举着一只蟹钳,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那心碎的模样,仿佛被抢走了全世界。
坐在她正对面的温斐正好看见这一幕,乐了,他促狭地用筷子敲了敲盘子边沿,冲她扬了扬下巴:“小胖子,想吃啊?来,哥这边还有。”
说完,他懒洋洋地把转盘又拨了回去。
梁霜的脸瞬间涨红,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羞的。她瞪着温斐,嘴里还包着蟹肉,含糊不清地抗议:“你……你才胖子!你礼貌吗?”
温斐被她这气鼓鼓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陶盼弟看着梁霜那副护食的样子,也忍不住笑,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霜儿,你不减肥了?”
梁霜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拿起一只鸡腿,理直气壮:“减啊,吃完这顿再减!我已经想好了,从明天早上开始,五点半起床,围着咱们厂跑两圈!”
“行,”陶盼弟也被她的豪情壮志感染,“那我陪你,加上我一个。”
话音刚落,身旁的许耀忽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调子:“你不需要减。”
陶盼弟一愣。
许耀侧过头,目光落在她脸上,上下打量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已经够瘦了,再减就只剩骨头了,抱着硌手。”
他的话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旁边几个人听见。
陶盼弟的脸“轰”的一下就烧了起来,心说你能别睁眼说瞎话吗?
她虽然比刚来海城时瘦了不少,可前两天才刚称过体重,一百二十六斤,离“只剩骨头”这个形容词,还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这男人,夸人都不带打草稿的。
她正腹诽着,腰间忽然一紧。许耀的手不知何时环了过来,隔着薄薄的衣料,在她腰侧的软肉上掐了一把,指腹还恶意地摩挲了一下。
陶盼弟浑身一僵,像被电流窜过,差点从椅子上弹起来。
她惊慌地转头瞪他,却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正端起酒杯和旁边的邵东阳碰杯,只是那双桃花眼里,盛满了得逞的坏笑。
这顿饭,在众人有意无意的调侃中,许耀成了绝对的主角。
“说真的,耀子,”温南星喝了口酒,笑得不怀好意,“你今天在牌桌上,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啊。被自己女朋友当场认证‘不行’,这感觉如何?”
许耀眼皮都懒得抬,慢条斯理地给陶盼弟夹了一筷子她够不着的青菜,淡淡开口:“总比某些人强,连个能认证他行不行的女朋友都没有。”
温南星被噎了一下。
温斐在旁边笑得最大声:“许耀你别嘴硬了,不行就是不行,我们都看见了,江总那王炸拆的,我都替他心疼。你这面子,可是兄弟们含泪给你凑起来的。”
桌上又是一阵哄笑。
陶盼弟把头埋得低低的,恨不得钻进碗里去,脸颊烫得能烙饼。
许耀终于放下了筷子,他好整以暇地靠进椅背,目光转向笑得最嚣张的温斐,慢悠悠地挑了挑眉。
“温斐,你现在还好意思笑话我?”
他顿了顿,在温斐得意的笑容中,不紧不慢地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我听说,刘嘉,马上要跟她那个学长结婚了?”
温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