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语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低落:“只是…你们也看到了,欣赏我这种风格的观众越来越少。我上一次达成‘荣耀胜利’,都记不清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她的话语里充满了自我怀疑和长久失败带来的疲惫。
“所以,这次真的要靠你们帮我,才有可能再次……”
“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掀开了遮挡的幕布,准备向新伙伴们介绍她最后的希望。
然而,当昏暗的光线彻底照亮兽笼内部时,她的话语戛然而止。
骨语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一干二净。
所有的沮丧、所有的期待,都在瞬间化为极致的震惊与恐慌。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尖锐。
“怎么会这样——!”
映入众人眼帘的,并非预想中蓄势待发的强悍身影。
而是骨语仅存的、赖以进行最终血斗的猛兽,正气息奄奄地倒在笼中,显然遭到了重创。
虞念立刻上前一步,朝笼内仔细望去。
一头狮子瘫倒在笼子角落,呼吸微弱,身上没有明显外伤,看起来像是中了毒或是某种暗算。
但尽管如此,它依然撑着一口气,眼神锐利的防备着外界,警惕着驯兽师身边的这几个陌生外人。
这头狮子……和刚才在台上被咬死的那一头,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它……它和之前那只……”虞念迟疑地开口。
骨语仿佛被抽干了力气,瘫软地跪倒在笼前。
她的手指颤抖地穿过铁栏,想要触碰狮子耸动的鼻尖,声音破碎不堪:“它们是亲姐妹……是双胞胎……笼子里这只是姐姐,叫‘磐石’,之前那只叫‘雷霆’,我的老师取的名字。”
她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姐姐小时候为了保护妹妹,后腿受过重伤,虽然恢复了,但留下了隐患,不够灵活……自从跟了我以后,每次需要出战,都是雷霆主动走出来……磐石总是安静地在后面看着……”
她哽咽着,几乎说不下去:“妹妹知道姐姐的弱点……它总是想把危险揽在自己身上……”
方青眉看着这凄惨的一幕,眉头紧锁,提醒道:“骨语女士,你先别急。看看其他动物呢?还有没有能出战的?”
骨语像是被点醒,猛地站起身,踉跄着扑向旁边其他几个属于她的兽笼。
她一个一个地掀开幕布。
每掀开一个,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平日里活泼好动的小动物,此刻都蔫蔫地蜷缩着,连抬头都费力。
所有的小动物,无一例外,全都病恹恹的,失去了战斗力。
“怎么会……全都……”骨语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站不稳。
方青眉冷静地扫视过每一个笼子,声音沉稳却带着寒意:“看来是有人提前做了手脚。目标很明确,就是让你无兽可用。”
她看向骨语,直接点出那个名字,“会是绯骸吗?”
“绯骸?”骨语猛地摇头,脸上写满了不愿相信,“不……不会吧!竞争归竞争,她……她虽然手段激烈,但应该不会直接伤害别的驯兽师的动物!这是马戏团的底线!”
但眼前残酷的景象,又让她无法解释。如果不是绯骸,那会是谁?马戏团里有谁会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她在亡灵观众里有什么狂热的粉丝吗?或者除了你和她以外,还有没有什么可疑人物有机会接触这些动物?”祝安然抚摸着受伤的小动物,心疼地问道。
“有……都有……绯骸一直很受欢迎,她确实有不少狂热粉丝,这些亡灵观众也有偷摸进到这个帐篷的机会……还有负责饲养动物的两个管理员……太多了……我……我不知道……”
巨大的心疼和更深的绝望淹没了骨语,让骨语难以冷静下来去分析到底谁才是那个始作俑者。
骨语心疼她这些无辜受苦的伙伴,绝望于眼前无解的困境。
没有动物,她连登上最终对决舞台的资格都没有。
虞念始终沉默地观察着这一切。
骨语的反应不似作伪,她看起来是真的心疼且不知情。
但动物被集体下毒,时机又如此精准,这绝不是巧合。
心中的疑团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她看了一眼虚拟界面上跳动的倒计时,只剩下最后六分钟了。
“骨语女士,”虞念上前一步,扶住几乎要崩溃的骨语,声音清晰而冷静,“现在不是追究和绝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应对接下来的对决。你确定,没有任何动物可以出战了吗?”
骨语茫然地环顾四周,目光最后落在她那三只一直跟着她的,虽然弱小但至少还活着的小型动物身上,苦涩地摇头:“只剩下它们三个了……小狐,栗栗,还有雪球。可……光靠它们,别说赢了,连完成最基本的表演都不可能……我……我输定了……”
虞念的目光却骤然坚定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那就由我们来。”
她转过身,视线扫过自己的队友,最后定格在小狸子身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由我和我的同伴,喝下化形灵酒变成动物,替你出战。”
骨语猛地抬起头,面上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虞念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拉起还有些发懵的小狸子,对骨语说道:“时间紧迫,我们先回主帐篷。具体细节,边走边说。”
一行人匆匆离开表演兽的帐篷,朝着主帐篷赶去。
虞念和小狸子故意落在了最后面。
“小狸子,”虞念压低声音,语速很快,“一会儿你就直接用我的‘工牌’化形……”
她的话还没说完,小狸子却忽然对她狡黠地眨了眨眼,脸上露出一丝带着小得意的笑容。
“念念,”她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还记得上次从蓬莱岛那个副本出来之后,我莫名其妙又长出了耳朵和尾巴的事情吗?”
虞念一愣,点了点头。
那件事她当然记得,小狸子为此郁闷了好一阵,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在外人面前暴露出半人半猫的变异痕迹。
只见小狸子从她储物袋里,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小的酒瓶。
她做出一副仰头喝酒的样子,但虞念看得清楚,她根本没喝进去,只是嘴唇沾了沾瓶口。
“你这是在……”虞念疑惑的话音未落。
下一秒,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站在她身边的小狸子,毫无征兆地……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