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陈玉娘是让人好奇的,尤其是常来这里的那些人,多少是好奇这个的手到底还能不能恢复,又有些人是想看看这个人手伤了过后还有什么别的手段。
司乡也好奇,又是担心,陈玉娘出去的时候看她的那一眼实在是无法叫她不担心。
“小谈公子,要是我等会儿被人揍了,记得帮我请个大夫。”司乡一双眼睛盯着那台上的女子,话是对谈夜声说的,“钱我自己出,就是麻烦你出点力。”
台上的陈玉娘着一身黑红色衣裳,眉宇间神色冷峻,手中拿着的赫然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
一个起手势,台上台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司乡也不可避免的看着她,若是不知情的人,只怕就会以为她也是这陈姑娘的痴迷者之一。
昔有佳人公孙氏,一舞剑器动四方;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
陈玉娘一身黑红衣裙,她执着寒光而来,像女侠在与剑低语。
“如此佳人,难怪……难怪。”司乡低声感慨,难怪谈晓星愿意花天价帮她脱身,只怕是早已经知道她的底细了。
“这人藏得很深。”一旁的君无忧突然说,“她在抱玉楼挂牌数年,从未有人说过她会舞剑,而且我看她的样子,只怕她是苦练过的。”
依他所言,这人没个几年是练不成这样的。
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人竟然是暗中练的,平日里从未露出来过。
一旁的林辞云感慨:“若说以往,这些人我是不愿意夸她们一句的,今天我得收回这想法,她这一手剑虽是观赏居多,但也较之很多玩票的好太多了。”
这屋子里的所有人对这一手剑舞是没有不服气的。
要知道人的骨子里是慕强的,这个不分男女,而这一个小小女子,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下练成这样还隐藏着,更是叫人不能不佩服。
一剑舞毕,陈玉娘将剑扔给赶来的丫环,也不说话,自顾自的下去了。
司乡从惊艳中回神,心里既惑且疑,陈玉娘既想赎身,又为何还要在今日惊艳众人呢?
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只是这样一来,只怕今天这事难度要上去很多了。
今日重戏已毕,台上又是些不知名的人上去咿咿呀呀的唱,只是经历了刚才的,谁又能看得上现在的。
这青楼女子中,多的是委屈求全的人,这样利落飒爽的真的是极少见的。
余味消散,当家的妈妈满脸是笑的过来收钱来了,她辛苦筹备这么些天,又花了高价去买了陈胜玉来,绝不是想叫这些人免费看的。
“几位投谁?”陈妈妈一张老脸笑得快要出褶子来,“第一位是我们胜玉,第二个是丹娘,最后是玉娘。”
平心而论,最后的陈玉娘才是真正的绝艳。
只是君无忧率先开口:“我们投那位胜玉姑娘吧,一共五百块,钱我明天叫人送来。”
他既然开口,那他一路来的几个人自然不能下他的面子。
陈妈妈笑容迟缓了一下,平日里这个君老板大大方方的,今天只出这么点儿,还是一屋子人的,只是到底不好当着客人的面明着要钱,只好委婉的望了望其他人,强笑道:“诸位都跟君老板是一个想法的?”
“自然。”赵保丰两兄弟怎样也不会下自己表亲的面子,“你出去吧,要是有事我们会叫人。”
眼见这里没什么戏了,陈妈妈赔着笑转身走了。
“怎么会投那个新来的姑娘呢?你看上她了?”赵保润笑得暧昧,“我倒不知道你喜欢这样的。”
君无忧笑而不语,只问:“回去还是在这儿喝一杯?要不换个地方喝。”
“有地方?”赵保润问,“这时候不早不晚的,去坐坐也行。”
君无忧看了眼他弟弟,“他和朋友一起弄了个小酒馆,做洋人的酒,调成了各种漂亮的装在玻璃杯里,还算新奇,可以试试。”
那下一站就是要去酒与夜了。
“小司,你现在跟我一道儿吗?还是我们自己过去。”君无忧有心想叫小司现在走,“这两位沈公子也是衡阳来的,你们正好说说乡音。”
小司心想我躲还来不及呢,你还叫我上赶着去。
还不等他想个理由,丹尼尔先说话了,“他怕是不行,他还有事,这儿还是我硬拉来的,等下他得和我去见另一个人。”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君老板肯定不能忘了上次去名花楼这小孩差点把人柱子抱断的事了。”
“行,那我们先走,无愁跟我们一起吧,小谈公子回家还是过去?”君无忧并不强求别人意愿。
谈夜声还惦记着事情,便不和他们一起走,说自己单独回去。
等人走得差不多了,谈夜声看着司乡,“现在能说了吗?”
“晚点吧,我先去把事办了再说。”司乡有点谄媚的冲着他笑,“我只希望等会儿你别把我腿打断就好。”
说得这么严重,一定有事。
谈夜声哼了一声,“你心里有数就好。”然后不再言语。
“小司,你自己去还是我们陪着你去?”丹尼尔也是有些担心的,这里打手多,他怕一乱起来就跑不出去。
“我自己去吧。”司乡想先去探探口风,“我们先等会儿,等这次花魁选拔结束了再说。”
现在去太早了,人家事情还没弄完。
交待了有了结果后过来知会一声过后,这几个就在屋子里等。
就在他们等得无聊的时候,突然就乱了起来。
“不好了,陈姑娘受伤了,她流了好多血。”小丫环跌跌撞撞的跑了出来,见人就拉着问,“看见陈妈妈没有?看见陈妈妈没有?”
花魁选拔的抱玉楼,本该是热闹风光的,可偏偏在这样热闹的时候,有人尖叫着跑出来说最有可能获胜的人流了大量的血,这绝对是要乱套的。
陈妈妈还没有结束外面的事情,听得外面乱套的时候已经叫那小丫环喊叫了好几声了。
“乱说什么。”陈妈妈一张脸黑得能滴出水来,“惊了客人打死你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