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消失的优等生
2003年2月27日下午四点左右，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密西西比河中漂浮着一具尸体。尸体面朝向天空，双手向前交叉，衣着平整，仿佛一位正在进行水葬仪式的印第安勇士。这诡异的场景立即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他们迅速拨打了报警电话。警方赶到现场后发现，尽管水流湍急且河面有大面积的冰块，打捞工作困难重重，但尸体的状态却异常完整。
第二天，亨利平县警局发言人罗森警官证实，这具漂在密西西比河中的尸体正是四个月前消失的明尼苏达大学学生克里斯托弗·詹金斯。这位21岁的年轻人不仅学习成绩优异，还担任着学校曲棍球队队长，性格幽默风趣，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2002年10月31日万圣节夜晚，克里斯穿着一身印第安人装，与朋友们在学校附近的酒吧喝酒狂欢。起初一切正常，直到凌晨十二点左右，酒吧的两名轮班警员突然将他赶了出去，并且再也没有让他返回酒吧。此后，克里斯便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回到学校。
在其家人向警方报失踪的四个月后，有人发现密西西比河的一处河道中央漂浮着一具面朝天且双手交叉的男尸。经dNA比对，最终确定这就是四个月前失踪的克里斯。由于他的身体上没有发现任何伤痕，警方很快判定克里斯的死属于意外溺亡。
然而，克里斯的家人并不接受这个结论。他们聘请了私家侦探查克·洛斯调查儿子的死因，发现了三大疑点：
1. 由酒吧附近的联邦储备银行到亨利广场大桥这段距离有闭路电视，但在十月三十一日晚上至十一月一日晚上的录影带里一直没有詹金斯的身影，证明詹金斯当晚并没有投河自尽。
2. 侦探查克利用猎犬追踪詹金斯的气味，发现他被赶出酒吧后并没有沿着河流方向走，而是往内陆方向移动，其气味最后在一栋修道院外消失。
3. 国际着名法医迈克尔·巴登博士对詹金斯发现尸体的现场照片评鉴后表示，詹金斯不可能意外掉进河里溺死。因为正常人无论血液内酒精浓度如何，在溺水时身体都会本能性地试图游泳挣扎，所以一般尸体被发现时都是面朝向下，手臂向外展开，衣物散乱，身上的饰物、鞋子也有不见的情况。
这与詹金斯尸体面朝向上、衣物整齐、指环项链完好无损的状态恰恰相反。面对媒体和死者家人的压力，警方重新对尸体进行了检验。结果显示，当时詹金斯的血液酒精水平为百分之零点一二，在肌肉组织中为百分之零点零七，并且詹金斯肺部的水分极少。
最终，明尼亚波利斯市宣布把詹金斯的死因由意外溺亡改为被谋杀，并对家属公开道歉。詹金斯的死亡至今已有二十多年，这起案件仍然是明尼亚波利斯警局里的一宗悬案，没有任何进展。
二、神秘的笑脸符号
詹金斯的案件看似尘埃落定，却只是冰山一角。当明尼苏达警方认为克里斯詹金斯之死已经可以结案之际，远在纽约的两名退休警探凯文·甘农和安东尼·杜阿尔特，却坚定地提出了不同意见。
这两位执着的美国老侦探认为，詹金斯是全美最神秘的连环杀手——\"笑脸杀手\"的又一个受害者。他们的怀疑源于一个惊人的发现：在过去的10年里，美国11个州25个城市中，共有至少40名失踪的年轻人后来被发现溺水而死，他们大多是年轻的在校大学生，这些大学生的死都被当地警方归结为\"醉酒溺水事故\"。
然而，甘农和杜阿尔特发现，这些看似普通的溺水案背后隐藏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共同点：在每一位受害者尸体发现场所附近的某块岩石上，都出现了一个用油漆绘出的笑脸图案。
这些笑脸图案形态大小各异，使用的油漆颜色也不相同，但两位警探坚信，它们显然是连环杀手故意留下的宣称对谋杀案负责的信号。更令人不安的是，甘农和杜阿尔特还在多个案发现场发现了一个古怪的单词\"c c 利瓦\"（或\"Sinsiniwa大道\"），这似乎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好引起人们对这些溺水案的关注。
甘农和杜阿尔特经过多年调查，将这些案件归纳出了一些共同点：
1. 所有淹死的受害人都是大学生年纪的年轻男性白人，在他们朋友圈内都是英俊、人缘好、学历好或运动健将的形象，属于容易受其他同龄男生嫉妒的那一种。
2. 所有的受害人最后出现地点都是在当地的酒吧和狂欢派对，均出现不同程度的酒醉，并且在没有其他朋友留意的情况下离开了酒吧。
3. 所有案件都发生在寒冷的冬季。
4. 在尸体发现场所附近都会发现一个用油漆绘出的笑脸图案。
这些共同点不得不让人们怀疑，笑脸杀手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一个神秘的组织呢？
三、致命的相似
自1997年起，从美国纽约到明尼苏达州，总共11个州25个城市，发生过40多起极度相似的诡异溺亡事件。每一位受害者都是年轻的白人男性，并且均为长相英俊且成绩优异的名校大学生。
最早的一起类似案件发生在1997年2月，22岁的帕特里克和朋友在曼哈顿饮酒后失踪。直到两个月后，路人在附近的河道中发现了他的尸体。令人震惊的是，帕特里克的颈部有一道明显的勒痕，经过法医鉴定，他应该是死后被人抛进河里的。在河道上游也发现了笑脸涂鸦，但案件至今也没有任何进展。
2002年11月6日，威斯康星大学赫克莱尔分校的学生迈克尔·诺尔在学校附近酒吧和朋友聚会庆祝生日，喝酒之后离开了酒吧再也没有出现。直到2003年8月16日，警方公布在奥克莱尔城市西侧的半月湖上发现了诺尔的尸体。
同样在2002年12月12日，获得全额奖学金、就读于印第安纳州圣母大学的学生查德·沙龙在离开学校参加聚会并喝醉后消失不见了。直到2003年2月12日，他的尸体在印第安那州南本德市的圣约瑟夫河被发现。警方称当时发现尸体时没有挣扎的迹象，死因为意外溺亡。
2017年3月6日，有人在痞子堡市的河道上发现了23岁的詹姆斯的尸体，这是40天前詹姆斯失踪前留下的最后画面。他是杜肯大学的学生，而且刚刚获得了奖学金。失踪当天他也是和朋友相约去酒吧，然后就再没有出现过。
起初警方同样断定詹姆斯是意外溺亡，但是他曾是学校游泳队的队长，所以他的家人根本不会认同詹姆斯是溺水而亡的。果然，詹姆斯被发现时，身体并没有肿胀，这证明他不可能在水里待40天之久。更奇特的是，在发现尸体旁的一处河道边，警方还发现了一个涂鸦的笑脸标志。
甘农和杜阿尔特还发现，这类案件还有另外一个神秘的共同点，那就是在他们尸体发现场所附近的某块岩石上都出现了一种用油漆绘出的笑脸图案。目前他们已经在俄亥俄州、宾夕法尼亚州、印第安纳州、维斯康星州和爱荷华州的尸体发现地球附近发现了这类神秘的笑脸图案，数量多达二十二张。
尽管这些笑脸图案形态大小各异，并且使用的油漆颜色也不相同，但两名警官相信他们显然是连环杀手故意留下的宣称对谋杀案负责的信号，而且这些连环谋杀案的凶手显然不止一个人。
甘农说因为这些谋杀案发生在美国的各州，并且有时候在同一个晚上好几个州同时出现受害者，他们显然是约好同时作案的。甘农和杜阿尔特给凶手起了一个诡异的名字——笑脸杀手。
四、执着的警探
凯文·甘农和安东尼·杜阿尔特的调查之路并不平坦。作为纽约警察局的退休探员，他们本可以享受悠闲的晚年生活，但对真相的执着追求让他们选择了这条充满挑战的道路。
在最初并没有人将美国各地发生的这多起笑脸杀手案件联系在一起，直到这两位退休探员带头进行了私人调查后，人们才开始逐渐意识到这些案件可能是连环杀人案。
甘农和杜阿尔特用了10年的时间，在美国11个州内对这40多起大学生溺水案都进行了详细调查，基本上在每一个尸体发现的现场都能找到用油漆涂鸦的笑脸痕迹。这些发现让他们确信，这些看似独立的溺水事件实际上是一系列有预谋的谋杀案。
应退休探员凯文·甘农的要求，明尼苏达洲当地警方重新调查了其中一起詹姆斯的死亡案例，结果显示他并不是醉酒溺亡，而是在2002年10月30日晚上被人绑架至明尼苏达洲，并在密西西比河岸附近被殴打杀害。
随着调查的深入，甘农和杜阿尔特越来越确信，这些案件的凶手并非一个人，而是一群对类似行为有着疯狂热爱的犯罪分子，他们通过互联网联系，在全国各地实施随机性犯罪行为。
或许是出于对第一名犯罪分子的崇拜以及尊重，也可能是基于某些不为人知的原因，后续的犯罪分子对作案目标的选择十分苛刻：必须是在午夜单身出校游玩的男性大学生，作案方法则是使其失去行为能力后扔入水中，造成溺亡的假象，实施犯罪后还会在案发现场留下笑脸图案的油漆喷绘。
甘农和杜阿尔特的调查引起了媒体和公众的广泛关注。他们坚信，这些案件的凶手是在模仿美国历史上那些着名的连环杀手，用特定的图案、标志或者文字，为犯罪行为打上专属于自身的烙印。
在美国最近几十年来的连环杀人案中，很容易发现一处共性：那就是凶手会用某些特定的图案、标志或者文字，为犯罪行为打上专属于自身的烙印。虽然警方无法揣测那群疯子作案时的变态心理，但他们对这种标记行为也有所耳闻，这也被视为一种在犯罪分子团体里的流行行为，或者时尚风潮。
五、官方的质疑
尽管甘农和杜阿尔特的调查结果引起了公众的广泛关注，但官方对此却持谨慎态度。联邦调查局明尼苏达州分部官员保罗·麦加比称，他们去年调查了一些大学生溺水案，最后都将死因归结于溺水事故，他们断定这些溺水事故和连环杀手毫无关系。
联邦调查局甚至对甘农和杜阿尔特的\"笑脸杀手\"理论进行了公开反对和嘲笑，他们断定这些溺水事故和连环杀手毫无关系，只是偶然事件。
官方的反对理由主要有以下几点：
1. 时间顺序问题。如果是凶杀后留下的笑脸涂鸦，应当在杀人后现场留下，但一些笑脸涂鸦的褪色痕迹看上去已经存在几年了，而且部分案件不存在笑脸，因此这很可能是偶然的结果。
2. 这些溺水案件中不符合连环杀手的动机。连环杀人的行为是基于心理行为综合的表现，这些不一致的涂鸦以及绝大部分没有创伤的尸体都不像连环杀手所为，而且溺水杀人这一行为对于这类有心理障碍的连环杀手来说心理上根本无法得到满足。
3. 只有男性溺水的假设支持不了连环杀手的理由，酒精和危险行为已经被证明是溺水事件的主要因素，男性比女性更可能死于溺水，而这类大学生溺水案件受害者几乎都在消失当天有饮酒的行为。
4. 凶手最终利用抛尸河中以洗刷证据的这一行为也不符合常理，相反寒冷的水能够最大程度保持伤口形状，而且从浸泡后的尸体可以收集到很多凶案线索，比如纤维证据和血液证据。
面对官方的质疑，甘农坚信，联邦调查局显然无视他们提供的证据。他认为至少40起\"大学生溺水案\"都是\"完美的谋杀\"，因为河水会冲洗掉所有谋杀证据，并且这些谋杀案都没有目击者。此外，几乎所有受害者都是在离开酒吧或大学派对后失踪的。
杜阿尔特则表示：\"我认为这是一系列连环谋杀案，并且不止一个凶手。\" 两名纽约退休警官还称，如果联邦调查局不立即采取行动，那么还将有更多的美国大学生沦为\"笑脸杀手\"的猎物。
六、水落石出的转机
尽管官方对\"笑脸杀手\"理论持怀疑态度，但甘农和杜阿尔特的坚持最终取得了一些突破。应他们的要求，明尼苏达州警方重新调查了克里斯·詹金斯的死亡案例。
调查发现，詹金斯果然不是死于溺水，而是在2002年10月31日被人绑架并装进了一辆货车，随后来到明尼苏达市并遭受了严重的殴打，最后凶手又把奄奄一息的他扔进密西西比河，伪造成溺亡的假象。
这一发现让人们开始重新审视这些看似普通的溺水案件。随着社会舆论的压力增大，联邦调查局正式宣布介入笑脸杀人案件的调查之中。
然而，从联邦调查局后续的调查进展来看，其所谓的介入调查，更像是一种态度而非侦破此案的决心。也许他们发言慷慨陈词，可私下还是有不少警察认为，此类溺死案仍然是还不存在关联的个案。
尽管如此，在甘农和杜阿尔特的推动下，美国国民对笑脸杀人案有了更清晰的认识，民众恐慌的情绪也日益加深，无数人都害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受害者。
2008年5月又发生了新一起的笑脸杀人事件。就读于美国米德尔伯里学院的加扎，在2月份时已经失踪，后来再次出现时，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躺在河岸边，而石头上也有类似笑脸的喷漆标记。
这起案件引起了更大的社会关注，媒体纷纷报道，公众也开始质疑官方的调查结论。眼看事态就要失控，为了安抚民众的情绪，美国联邦调查局不得不再次介入调查。
然而，警方却认为加扎案件中的喷漆标记已经存在了两年多了，与笑脸杀手无关。这种解释显然无法让公众满意，反而让更多人相信甘农和杜阿尔特的观点才是正确的。
七、未解的谜团
在甘农和杜阿尔特提出\"笑脸杀手\"理论十多年后，这一案件仍然没有得到官方的正式认可。尽管有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这些溺水案件可能是连环谋杀，但联邦调查局和大多数地方警方仍然坚持认为这些案件只是巧合。
甘农和杜阿尔特最终在2012年宣布停止调查任何关于笑脸杀人的案件。也许是迫于警方的施压，也许是为了避免引起社会恐慌，他们结束了长达十多年的私人调查。
即使如此，那些离奇遇害的案件仍然没有减少，直到今时今日仍然不时发生着这些年轻才俊的白人大学生突然消失在酒吧之后数个月浮尸在河流上的个案。
我们不能否认这些案件受害者的人群都有明显的共同特征，但具体和笑脸连环杀手之间有没有关联恐怕无从得知。
或许凶手确实一直存在，或许中途有人刻意模仿作案，又或许和德国海尔布隆幽灵案一样是一次调查失误，但该类案件再也没有人去深究，也没有人承认背后存在蓄意谋杀的动机，只有受害者的家属承受着丧失亲人的痛苦，这一切好像就慢慢变成了都市传说。
尽管如此，这些溺水而亡的大学生却对我们有一个警示，无论男性还是女性饮酒应当有度，并且要确保自身的安全，因为一旦醉酒之后你根本不知道你将会做出什么行为举动，遇到什么突发事件。
如果发生意外受伤的不仅是自己，更多的是那些关心和在意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