剥皮客隐匿不出,如同潜伏在暗处的毒蛇。张清玄不敢有丝毫松懈,将神识扩散开去,仔细搜寻着每一寸阴影。
雨水干扰了他的感知,而那剥皮客似乎天生就擅长在这种环境下隐匿。
“清玄,热成像和生命探测仪受到强烈干扰,无法锁定目标!能量读数在多个位置同时闪现,它在高速移动!”耳麦里传来赵国安焦急的声音。
“明白。你们保持警戒,不要贸然进来。”张清玄沉声道。他意识到,常规的侦察手段对这东西效果有限。
他再次取出星辰图残片,不顾消耗,将法力注入其中。残片散发出朦胧的星辉,虽然无法直接照亮黑暗,却仿佛在他灵觉中构建出了一张无形的“星图”,将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大致勾勒出来。
顿时,他“看”到了!一道扭曲的、散发着浓郁血煞与邪能的白色能量流,正如同鬼魅般在几栋烂尾楼之间快速穿梭,轨迹毫无规律可言!
“找到你了!”张清玄眼神一厉,脚下发力,身形如电,朝着那道能量流疾追而去!
剥皮客似乎没料到张清玄能如此精准地锁定它的位置,发出一声惊怒的嘶鸣,速度再增!一追一逃,两道身影在废弃的楼宇间飞快穿梭,如同两道鬼影。
张清玄一边追赶,一边不断打出符箓进行干扰。“缚地符”试图限制其行动,“焚阴符”灼烧其阴煞之气。虽然未能重创它,但也成功地拖慢了他的速度,并在它身上留下了不少焦黑的痕迹。
终于,在一栋楼的顶层天台,张清玄成功将剥皮客逼入角落!
雨水打湿了双方的衣衫(如果剥皮客那也算衣衫的话)。隔着十几米的距离,张清玄能清晰地看到它那光滑的面皮在微微蠕动,仿佛下面有无数虫子在爬行,令人头皮发麻。
“吼——!”剥皮客发出不似人声的低吼,它似乎被彻底激怒了。它不再试图隐匿,而是四肢着地,如同野兽般匍匐下来,那件污秽的白大褂被绷紧,勾勒出非人的肌肉线条。它那双利爪深深抠入水泥地面,留下道道深痕。
张清玄严阵以待,桃木剑横在胸前,金光咒的光芒在雨夜中如同灯塔。
突然,剥皮客动了!它没有直接扑来,而是猛地张开嘴——那张光滑的面皮从中间裂开,露出一个黑洞洞、布满螺旋利齿的口器!一股墨绿色的、带着强烈腐蚀性和恶臭的粘液,如同高压水枪般喷射向张清玄!
“卧槽!”张清玄没想到还有这种攻击方式,仓促间只能将金光咒催发到极致,同时侧身闪避!
“嗤嗤嗤——!”
墨绿粘液大部分被金光挡住,发出剧烈的腐蚀声,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仍有少量溅射到旁边的水泥护栏上,瞬间将护栏腐蚀出一个个坑洞,冒着白烟!
这粘液的腐蚀性远超想象!
趁张清玄应对粘液,身形不稳的瞬间,剥皮客动了!它如同离弦之箭,瞬间跨越十几米的距离,那双闪烁着寒光的利爪,不再是抓向脸皮,而是直掏张清玄的心口!这一下要是抓实,恐怕金光咒也挡不住!
危急关头,张清玄福至心灵,没有硬接,而是脚下踏出玄奥步法,身体如同柳絮般向后飘飞,同时口中疾诵度人经!
“嗡!”
宏大的诵经声仿佛带着实质的力量,让凶悍扑来的剥皮客动作猛地一滞,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位置,似乎闪过一丝极其短暂的迷茫和痛苦!
就是现在!
张清玄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全身法力,连同度人经引动的功德之力,尽数灌注到桃木剑中!剑身嗡鸣,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芒,仿佛化作了一柄真正的神兵!
“一剑破万邪!斩!”
他大喝一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雨夜的金色长虹,迎面刺向剥皮客裂开的口器!这是它全身邪气最盛,也可能……是弱点所在的地方!
“噗嗤——!”
桃木剑精准无比地刺入了那黑洞洞的口器深处!
没有想象中的坚硬阻碍,反而像是刺入了一团充满韧性的腐肉!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极端痛苦、怨恨、以及一丝……解脱情绪的尖锐精神冲击,顺着桃木剑猛地灌入张清玄的脑海!
无数破碎、混乱的画面在他眼前闪过:
无影灯……手术台……冰冷的器械……一张张惊恐、哀求、然后变得空白的人脸……还有低沉的、充满诱惑的耳语:“完美的剥离……永恒的艺术……加入我们……信奉寂灭……”
最后,定格在一张戴着金丝眼镜、温文尔雅的中年男子的脸,他拿着手术刀,眼神狂热地看着“自己”……
“啊——!!!”
剥皮客发出最终凄厉的惨嚎,身体如同充气般膨胀起来,然后“嘭”的一声炸开!墨绿色的粘液和破碎的肢体四处飞溅,但在度人经金光的净化下,迅速化为黑烟消散。
原地,只留下一件千疮百孔的污秽白大褂,以及……一张完好无损、但透着邪异光泽的人皮面具,缓缓飘落在地。
张清玄单膝跪地,用桃木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喘息着,脸色苍白。刚才那一剑,几乎抽空了他大半的法力和精神。最后那股精神冲击,更是让他识海震荡。
他看着那张飘落的人皮面具,脑海中回闪着最后的画面。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子……他认识!正是之前来拜访过他,气质儒雅的周文渊!
一股寒意从张清玄心底升起。
周文渊……竟然是“剥皮客”的制造者?或者说,他与“圣殿”的关系,远比想象中更深!他之前的求助,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地府的KpI清单,阴差阳错地,似乎揭开了一个更加恐怖的阴谋冰山一角。
张清玄捡起那张冰冷滑腻的人皮面具,感觉手中的重量,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