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辰深以为然。
太祖的时代,是铁与血的时代,国运本身就充满了杀伐之气。
而他现在,走的是休养生息,发展民生的路线,国运更偏向于“守护”与“稳固”。
对付凡人,自然是降维打击。
但对付这些不讲道理的“修仙者”,恐怕还真得另辟蹊径。
很快,须发皆白,一身正气的王敬忠,便脚步匆匆地赶到了御书房。
“老臣王敬忠,叩见陛下!”
“王爱卿平身,赐座。”
“谢陛下。”
王敬忠坐下后,看着炎辰那严肃的小脸,心中便知必有大事发生。
炎辰没有废话,直接将那份密报递了过去。
王敬忠疑惑地接过,只看了一眼,他那张古板严肃的老脸上,瞬间血色褪尽!
“这……这……剑仙?!”
他的反应,和陈无病如出一辙,甚至更加剧烈!
作为文官之首,御史大夫,他读过的皇家秘闻,远比陈无病一个太监要多得多。
他不仅知道前朝大周是如何覆灭的,更知道,历朝历代,都有这些“方外仙人”干涉朝政,甚至废立君王的影子!
在他们这些凡人官员眼中,仙人,便是“天意”的代行者,是不可抗衡的存在!
“陛下!”
王敬忠猛地站起身,声音都变了调,
“此事……此事万万不可声张啊!我等凡人,焉能与仙人相抗?为今之计,只有封锁消息,静观其变,万不可触怒仙人,以免为我大炎招来弥天大祸啊!”
他苦口婆心,几乎是哀求着说道。
这便是文官的局限性。
他们敬畏天命,敬畏鬼神,面对超出理解范畴的力量,第一反应便是退缩与妥协。
炎辰看着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那目光,不带喜怒,却看得王敬忠心里发毛,后面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这位以“头铁”着称,连丞相李思远都敢当朝对喷的“朝堂搅屎棍”,在小皇帝的注视下,竟然后背发凉,冷汗直流。
“王爱卿,”
炎辰终于开口了,声音很轻,
“你的意思是,让朕……跪地求饶吗?”
“臣……臣不敢!”
王敬忠“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骇然道,
“臣只是……只是……”
“只是觉得,凡人斗不过仙人,是吗?”
炎辰替他说完了后半句。
王敬忠把头埋得更低了,不敢言语。
这,确实是他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炎辰轻轻一叹,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亲自将他扶起。
“王爱卿,你忠心为国,朕知道。”
“但你记住,”
炎辰的小手,拍了拍王敬忠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大炎的疆域之内,朕,就是天!朕,就是天意!”
“什么狗屁仙人,他若是在山里待着,朕可以当他不存在。他若是敢下山,伸长了脖子,干涉我大炎的内政……”
炎辰的眼中,闪过一抹与太祖炎高阳如出一辙的铁血与霸道!
“朕,就斩了他!”
轰!
王敬忠只觉得一股无法形容的霸气,扑面而来!
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身高还不到自己腰间的小皇帝,却仿佛看到了一尊俯瞰众生,执掌乾坤的无上神明!
斩……斩了仙人?!
这是何等狂妄,又是何等……令人热血沸腾的宣言!
王敬忠那颗已经因为世故而变得沉寂的心,在这一刻,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王爱卿,你先起来。”
炎辰的声音平静,却让王敬忠不敢违逆。他转向门外,扬声道:
“传兵部尚书,张烈!”
片刻之后,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正是掌管天下兵马调度的兵部尚书张烈。
“臣张烈,参见陛下!”
他声如洪钟,自带一股沙场铁血之气。
“张爱卿,你看看这个。”
炎辰将密报递了过去。张烈接过一看,眉头先是一皱,随即杀气暴涨:
“陛下!镇西军的报告,臣已收到抄送!区区一个江湖术士,敢号称剑仙?末将请命,调动京畿三大营,配合镇西军,陈兵昆仑!我大炎百万雄师,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他!”
不愧是军神,画风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王敬忠听得眼皮直跳,心里直骂武夫就是武夫,不知天高地厚!
然而,炎辰却摇了摇头。
“闻人爱卿,你的忠勇,朕心甚慰。但对付这种敌人,凡俗的军队,用处不大。”
“那……依陛下之见?”闻人泰不解。
炎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很简单。”
“朕成立格物院,不是让他们研究奇技淫巧的。”
炎辰的目光扫过两位臣子,
“朕要他们造出一种武器,一种能开山裂石,决胜千里之外的‘天罚’!朕就是要让那些高高在上的所谓仙人看看,是他的飞剑快,还是朕的炮弹快!”
“专业的事情,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朕倒要看看,是他的飞剑快,还是朕的炮弹快!”
此言一出,闻人泰和王敬忠,两个人,四只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炮……炮台?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