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十一年的热河行宫,笼罩在一片死亡的阴影中。三十一岁的咸丰帝缠绵病榻已久,咯血之症日益严重,太医院上下束手无策。七月的热河本该凉爽宜人,但皇帝的病榻前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氛围。
这日黄昏,咸丰突然精神稍振,命人将年仅六岁的皇太子载淳带到榻前。小皇子懵懂无知,只知父皇病重,怯生生地跪在榻前叩头。
“皇儿过来...”咸丰虚弱地招手,想要最后抱一抱儿子。
就在小皇子走近的瞬间,咸丰突然瞪大双眼,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他分明看见,儿子的身后站着一个身着前朝服饰的女子,那女子腕戴血玉镯,正对着自己冷笑!
“妖...妖妇!”咸丰惊恐地指着儿子身后,“护驾!快护驾!”
太监宫女们慌忙四顾,却什么也没看见。小皇子被父皇的反应吓哭,扑向一旁的懿贵妃。
懿贵妃——曾经的兰儿——冷静地抱住儿子,柔声道:“皇上怕是又出现幻觉了。快传御医!”
但咸丰的惊骇并未平息。他颤抖着指向懿贵妃:“是你!都是你!自从你入宫,朕就...”
话未说完,他猛地咳出一口黑血,昏死过去。
是夜,热河行宫阴风阵阵。咸丰从昏迷中醒来,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他。
“点灯...多点些灯...”他虚弱地命令。
太监们急忙添灯,但奇怪的是,新点的灯烛总是莫名熄灭,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阻挠光明。最后只剩下一盏孤灯,在咸丰榻前摇曳,将整个寝室映得阴森可怖。
约莫三更时分,咸丰突然看见灯影中浮现出一个人影。那人身着叶赫传统服饰,脖颈上套着绳索,正是被缢死的布扬古!
“努尔哈赤的子孙...”布扬古的鬼魂发出沙哑的声音,“还记得当年的诅咒吗?”
咸丰吓得魂飞魄散,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布扬古的鬼魂越走越近,身后的影子竟化作一只巨大的黑凤:“叶赫的女子已经入主你的宫廷,叶赫的血液已经混入你的血脉。爱新觉罗的气数...尽了!”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鬼魂瞬间消失,咸丰这才得以喘息。
“皇上可是做噩梦了?”值班太监急忙进来查看。
咸丰大汗淋漓,颤抖着说:“传...传肃顺...”
肃顺匆忙赶来时,咸丰正蜷缩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
“皇上!”肃顺跪在榻前,“臣在!”
咸丰紧紧抓住他的手:“肃顺,朕...朕看到不干净的东西了!叶赫的鬼魂...来找朕索命了!”
肃顺心中骇然,低声道:“皇上,臣早就说过,懿贵妃来历可疑。她腕上那玉镯邪性得很,还有大阿哥降生时的异象...”
咸丰突然激动起来:“对!载淳!那孩子...那孩子不是普通的孩子!朕每次抱他,都感觉他在吸取朕的阳气!”
这话说得诡异,肃顺都不禁毛骨悚然:“皇上,为今之计,当早做安排。万一...万一您有个不测,这江山...”
咸丰猛地坐起,眼中闪过决绝之色:“拟旨!朕要效仿汉武帝...立子杀母!”
肃顺大喜:“皇上圣明!臣这就...”
话未说完,门外突然传来懿贵妃的声音:“皇上,臣妾炖了参汤来。”
咸丰和肃顺都吓了一跳。只见懿贵妃端着汤盏盈盈走入,腕上的血玉镯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红光。
说也奇怪,咸丰一看到那玉镯,眼神就变得恍惚起来:“爱妃来了...”
肃顺急道:“皇上!刚才说的...”
咸丰却仿佛失忆般:“刚才?刚才说什么了?肃顺你跪着做什么?平身吧。”
肃顺目瞪口呆,看着懿贵妃将参汤一勺勺喂给皇上,而那玉镯的红光越来越盛。
待咸丰喝完参汤沉沉睡去,懿贵妃才转身对肃顺嫣然一笑:“肃顺大人辛苦了。皇上病重,难免胡言乱语,大人不必当真。”
肃顺背脊发凉,强作镇定:“娘娘说的是。臣告退。”
走出寝宫,肃顺只觉浑身冰冷。他分明看到,在懿贵妃转身的刹那,她的影子竟然变成了那只黑凤的形状!
七月十六日,咸丰病情急剧恶化。弥留之际,他屏退左右,只留最亲信的太监在旁。
“朕...朕怕是撑不过今晚了。”咸丰气息奄奄地说,“朕死后,你要帮朕做一件事...”
太监跪地泣道:“皇上吩咐!”
咸丰眼中闪过恐惧之色:“朕的棺椁中,要放三件东西:一柄桃木剑,一面铜镜,还有...还有一本《金刚经》。切记!切记!”
太监愕然:“皇上,这是...”
咸丰突然抓住他的手,力气大得惊人:“朕怕...怕那妖妇不肯放过朕的魂魄!朕怕到了阴间,还要受她折磨!”
就在这时,寝宫内的灯烛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懿贵妃的声音:“皇上怎么又说胡话了?臣妾怎么会害您呢?”
咸丰惊恐地看到,懿贵妃腕上的玉镯在黑暗中发出血红色的光芒,那光芒中浮现出无数鬼影,都是这些天他梦中见过的叶赫亡魂!
“啊——!”咸丰发出最后的惨叫,“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御医们闻声冲入,只见皇上双目圆睁,面目扭曲,已经气绝身亡。死状极其恐怖,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而懿贵妃则跪在榻前,泣不成声:“皇上!皇上!”但她腕上的玉镯,却散发着胜利的红光。
是夜,热河行宫阴风惨惨。据当值的太监说,皇上断气之时,行宫上空突然出现大群乌鸦,绕着寝殿飞行三圈,然后齐声哀鸣,仿佛在为什么人送葬。
更诡异的是,在整理咸丰遗物时,太监们发现皇上枕下藏着一把匕首和一面铜镜,还有一本写满符咒的笔记。笔记最后一页赫然写着:“叶赫诅咒真矣!朕去矣!大清危矣!”
这些物件都被肃顺秘密销毁,但他心中的恐惧却与日俱增。他知道,皇上的死绝非寻常,而那个戴着血玉镯的女人,必将给大清带来更大的灾难。
而懿贵妃——现在的慈禧太后——则在灵前暗自抚摸着手腕上的玉镯。镯子温热如活物,仿佛在为她最终的胜利而欢欣。
“终于...”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该轮到我了。”
长白山的寒风中,回荡着欣慰的叹息。百年的诅咒,终于又迈出了关键的一步。爱新觉罗氏的江山,正在悄然易主。
而咸丰帝临终前的恐怖预兆,将成为清宫又一个不敢轻易提及的秘密,在历史的阴影中悄然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