瘴疠谷魔氛尽散,荆南重归清明。荀衍并未急于班师回朝,而是携大胜之威,移驾襄阳,一方面是为了彻底稳定荆州局势,另一方面,也是听闻了一个消息——原荆州牧刘表,已病入膏肓,时日无多。
曾经的荆襄九郡之主,如今躺在襄阳城州牧府深宅的病榻上,形销骨立,气息奄奄。
曾经矍铄的容颜被病痛折磨得只剩下一层蜡黄的皮包裹着骨头,唯有那双偶尔睁开的眼睛里,还残留着一丝属于州牧的威严与深沉的无奈。
荀衍亲至榻前探望,并未摆出胜利者的姿态,反而给予了这位垂暮老者应有的尊重。
“景升公。”
荀衍的声音平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
无论刘表能力如何,他终究在此乱世中,保得荆襄一地数十载的相对安宁,使得无数百姓免于流离。
刘表浑浊的眼睛缓缓转动,聚焦在荀衍年轻而充满英气的脸庞上,嘴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发出如同风箱般的声音:
“宸……宸王……殿下……亲至……老朽……惶恐……”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荀衍轻轻按住。
“景升公不必多礼,安心静养便是。”
荀衍渡过去一丝温和的昊天真元,暂时稳住他即将溃散的心脉。
感受到那股精纯而充满生机的力量,刘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感激,有释然,也有深深的疲惫。
他喘息了片刻,艰难地开口道:
“荆州……荆州就……托付给……殿下了……老朽……无能……致使……内忧外患……只求……殿下……看在……数百万……生灵份上……善待……吾儿……与……荆州……臣民……”
这几乎是在交代后事了。
站在一旁的刘琦早已泣不成声,刘琮则躲在兄长身后,面带恐惧。
荀衍郑重颔首:
“景升公放心,孤既入主荆州,自当视荆襄百姓为子民。琦公子深明大义,孤已表奏朝廷,封其为安乐侯,荣养洛阳。琮公子年幼,亦会妥善安置。至于荆州文武,凡愿效忠人道,遵守法度者,孤必量才录用,一视同仁。”
得到荀衍的亲口承诺,刘表仿佛卸下了最后的牵挂,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眼神逐渐涣散,最终缓缓闭上了眼睛,与世长辞。
这位在汉末舞台上占据一席之地的诸侯,终究未能看到天下归一的那一天,在故土襄阳,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处理完刘表的丧事,荀衍在州牧府正式接见了荆州原有的文武官员。
以蒯越、伊籍、王威等人为首,大部分官员都选择了归顺。
面对兵威正盛、携平定荆南妖祸大胜之势的荀衍,很少有人能生出反抗之心。
荀衍依照承诺,根据才能和过往表现,对这些人进行了重新任命和安置,迅速稳住了荆州的行政体系。
然而,有一个人的处置,却颇为棘手——蔡瑁。
作为此次襄阳叛乱的主谋,勾结云梦妖人,罪证确凿,按律当斩,并株连家族。
蔡氏一族上下,已是人心惶惶,末日将至。
是夜,襄阳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洗刷着连日来的血腥与尘埃。
州牧府后院,一处僻静的偏厅内,灯火摇曳。
荀衍正在翻阅关于荆州钱粮户籍的卷宗。
忽然,近侍低声禀报:
“王上,蔡夫人求见。”
蔡夫人?
刘表的遗孀,蔡瑁的姐姐?
荀衍目光微动,放下了手中的卷宗。
“让她进来。”
门帘轻响,一位身着素色孝服、未施粉黛的女子款步而入。
她约莫二十七八年纪,正值女子风韵最盛之时。
虽穿着一身缟素,却难掩其天生丽质。
乌黑如云的秀发仅用一根简单的白玉簪子松松挽起,几缕青丝垂在颊边,更添几分柔弱。
她的肌肤白皙细腻,因连日守孝与忧心而略显苍白,反倒衬得那双含情美目愈发黑白分明,此刻眼波流转间带着三分哀愁、三分惶恐,还有四分刻意经营的楚楚动人。
精致的瓜子脸上,眉眼如画,鼻梁挺秀,一张樱桃小口即便紧抿着也自然带着诱人的弧度。
孝服虽宽大,却依然能看出其下曼妙起伏的身段曲线,尤其是那不堪一握的纤腰和丰腴的臀线,在素色布料下若隐若现,反而比赤裸裸的展示更引人遐思。
她行走间步伐轻盈,如同风中垂柳,带着一种世家贵妇特有的优雅与端庄,然而眉梢眼角不经意流露出的媚态,又为她平添了几分成熟女子独有的风情。
“未亡人蔡氏,参见宸王殿下。”
她盈盈拜倒,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柔弱,如同羽毛轻轻搔过心尖,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跪拜时,她刻意微微低头,露出那段白皙修长、如同天鹅般优雅的脖颈,在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夫人请起。”
荀衍虚扶一下,目光平静地审视着她,心中暗赞此女确实是个尤物,更难得的是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
蔡夫人依言起身,却并未完全站直,依旧保持着微微躬身的谦卑姿态,抬起的眼眸中瞬间蓄满了泪水,如同沾染了晨露的海棠,我见犹怜。
“殿下明鉴,妾身兄长蔡瑁,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罪该万死。妾身不敢为其求饶。然蔡氏一族,上下数百口,多是无辜妇孺老幼,他们并不知晓兄长所为,若因一人之过而尽数株连,未免……未免太过残忍。”
她的声音哽咽,肩膀微微颤抖,真真是凄婉欲绝,
“妾身恳请殿下,法外开恩,饶恕蔡氏满门性命!妾身……愿代兄受过,任凭殿下处置!”
说着,她再次俯身下拜,这一次幅度更大,额头轻轻触地,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雪白滑腻的皓腕。
这个姿态将她身体的曲线完美地展现出来,尤其是那丰隆的臀瓣在孝服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充满了无声的诱惑。
荀衍沉默地看着她表演,心中清明。
蔡夫人这番话,半真半假。
蔡瑁作乱,蔡氏作为其母族,要说完全不知情是不可能的,至少是默许甚至提供了支持。
但直接株连全族,确实牵连太广,容易引起荆州本地大族的恐慌,不利于稳定。
他需要权衡。杀了蔡瑁,足以立威。
保全蔡氏,则可以安抚一部分人心。
“夫人请起。”
荀衍再次开口,语气缓和了一些,
“蔡瑁之罪,罪在其身,孤不会滥杀无辜。蔡氏族人,若确无参与叛乱者,孤可网开一面。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蔡氏需交出大部分田产、商铺,充作军资,用以抚恤此次战乱中受害的百姓,族人亦需受监管,不得再掌兵权。”
这已是极大的宽恕。
蔡夫人闻言,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连忙叩首:
“谢殿下隆恩!蔡氏上下,必感念殿下恩德,谨遵殿下法令!”
这一次的叩拜,明显带上了几分真诚的感激。
解决了家族存亡危机,蔡夫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但并未立刻离去。
她依旧跪坐在地上,微微垂着头,灯光在她细腻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上投下诱人的阴影。
雨声淅沥,室内气氛变得有些暧昧和微妙。
她似乎有些不安地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肢,素手无意识地绞着衣带,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胸前的饱满更加凸显。
“殿下……”
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和难以言喻的诱惑,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妾身……别无长物,唯有此身……若殿下不弃,妾身愿……愿侍奉殿下左右,为奴为婢,以报殿下宽宥之恩于万一……”
她抬起头,目光盈盈,带着氤氲水光,既有未亡人的哀婉无助,又有成熟女子面对强者时那种混合着惧怕与期待的复杂情愫,两种气质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的、足以打动绝大多数男人的吸引力。
她很清楚,对于蔡氏而言,仅仅得到宽恕是不够的,还需要一个新的、强大的依靠。
而眼前这位年轻、英武、权倾天下、如同烈日般耀眼的宸王,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若能攀上这根高枝,蔡氏不仅可保无虞,甚至可能重获荣光。
这不仅是算计,也是她在这乱世浮萍中,为自己寻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的本能。
荀衍看着她,心中了然。
乱世之中,女子尤其是贵族女子的命运,往往身不由己,依附强者是常态。
蔡夫人此举,既有为家族谋求出路的精明算计,也未尝没有对自身未来的一丝挣扎与期盼。
他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雨水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与孝服的皂角味,形成一种奇特的感觉。
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她光滑细腻、略带凉意的脸颊,感受到她身体抑制不住的微微颤抖,如同受惊的蝶翼。
“你可知,入孤后宫,意味着什么?”
荀衍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蔡夫人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剧烈颤动,在上面投下小小的阴影,声音细若蚊呐,却带着决绝:
“妾身……明白。从此身心皆属殿下,愿谨守妇道,尽心侍奉,绝无二心。”
她主动将脸颊贴近荀衍温热的手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猫咪。
《龙凤和鸣宝典》的感应告诉荀衍,此女虽心思不少,但此刻所言倒也真诚,且似乎因其刘表遗孀、蔡氏代表的特殊身份,隐隐与荆州部分残余气运有所牵连。
荀衍不再多言,弯腰将她横抱而起。
蔡夫人发出一声细微的、带着惊惶与羞怯的惊呼,双臂却下意识地紧紧环住他的脖颈,将滚烫的脸颊深深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连那白皙的耳垂都染上了诱人的绯红。
窗外雨声渐密,掩盖了室内逐渐响起的、压抑而旖旎的声响。
这一夜,襄阳城的雨声中,荆州最后一位旧主留下的痕迹被彻底抹去,而新的秩序与羁绊,也在悄然建立。
次日,荀衍下令,将蔡瑁明正典刑,公示其罪。
蔡氏一族依令上交大部分产业,得以保全。
而蔡夫人,则被荀衍一道命令,接入行辕后宅,虽未正式册封,但其身份已然不同。
消息传出,荆州文武心思各异,但更多的是对这位宸王殿下手段的敬畏与叹服。
荆襄之地,至此才算真正纳入了荀衍的掌控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