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安的“彻底”放权,让吉尔杭阿的野心膨胀了起来,准备彻底掌控苏军。
然后与李世安二分江南,再与怡良在江南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
他不仅想,还付出了行动。
只是,
在这过程中发生的一件大事,
让吉尔杭阿看到了更大的机会,一个掌控江南省,与怡良抗衡的机会,而彻底掌控苏军,始终躲不过周腾虎这个人。
周腾虎始终掌握着教导营不放手,直属也有一个营,加上宋孝安。
他明面上就控制了四个营。
剩下的一半,分别在怡良、李世安、庞中路三人手上控制。
也就是说,
只要拉拢周腾虎,就能掌握大半的苏军,现在四千苏军,战斗力已经远超当时一万多的乡勇团练。
比同等数量的绿营兵只强不弱。
甚至某些时候,吉尔杭阿有一种错觉,只要掌控了四千苏军。
他就是另一个李世安。
毕竟,
李世安明面上的桂军,加上骑兵也才3500人,李世安打了那么多次胜仗,也从来没有一次性超过三千人参战。
之所以感觉是错觉。
那是他明明感觉到了苏军的强大,却数月时间没有收复江阴。
所以,
他今天借着送粮草找来周腾虎。
“草民周腾虎,拜见藩台大人!”周腾虎不疑有他,不卑不亢的跪拜。
周腾虎虽然有了三品武将衔,但依旧只是团练教官,没有朝廷实职。
还是只能自称草民。
吉尔杭阿眼疾手快,在周腾虎跪地的瞬间搀扶住了,“周大帅,不必多礼!”
“快,请坐!”待到两人落座之后,吉尔杭阿又让人倒上茶水。
一番下来,吉尔杭阿就是不说什么事,只是上下打量着周腾虎。
周腾虎一开始还正襟危坐,但时间一久,也就忍不住问道:
“藩台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草民就告退了?”
“您也知道,这江阴城久战不下,抚台大人已经多次发文训斥草民了。”周腾虎不动声色的抱怨了起来。
话音未落,人已经起身,吉尔杭阿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赶忙制止道:“周大帅,还请稍安勿躁!”
“藩台大人,草民只是苏军副帅,一个总教官而已,可不是大帅。”
“草民这个副帅只是临时性的,不在兵部序列,庞大帅才是大帅。”
“您称呼草民大帅有些不妥…。”
“按照抚台大人指令,草民已经做好了收复江阴城的计划。”
“在最终攻城之前,草民的指挥权就会全部交出,也会卸任副帅之职。”
“届时草民可能保留总教官之职,更可能直接返回桂军担任副统领。”
“您还是叫草民名字或周教官吧?”周腾虎眼神有些不甘,但苦笑道。
“周大帅不必如此…”
吉尔杭阿很满意周腾虎的表现,笑道:“先不说你尚未移交指挥权,即使移交了,未必就会打回原籍…。”
“这…。”周腾虎期待的表情一闪而过,苦笑道:“大人说笑了,抚台大人都已经催促草民几次了,这还能有改?”
周腾虎的表情一闪而过,但被有意试探的吉尔杭阿敏锐的发现了。
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意味深长的问道:“周大帅,可有想过转正?”
周腾虎先是一愣,随即苦笑道:“大人说笑了,说不想转正肯定是假的,草民又不是圣人,出来不就是为了名利?”
“早些年草民曾在林公幕府,差一点就能入仕,只可惜家里出了变故。”
“待到处理完变故,林公又出事了,之后更是在赴百越途中去世…。”
“这一来二去的,草民的机会就错过了,去岁幸得抚台大人提携。”
“草民这才有了机会报效朝廷。”
“但您也知道,草民这等身份,哪里那么容易转正,尤其是草民头衔虚高了,抚台大人门下一堆人没有转正呢…。”
“就是排队,草民前面至少有七八个,哪里轮得到草民…。”
突然,周腾虎似乎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忙补充道:“那个,草民失言了,还请大人切勿在抚台大人面前提起…。”
“哈哈,周大人不必紧张。”周腾虎的表现,吉尔杭阿全部看在眼里,“本官保证不会在李大人面前提及此事。”
稍作停顿又说道:“再说了,以抚台的为人,就是知道了也没什么吧?”
“这个…这个…。”周腾虎支支吾吾,“确实不会,但还是别说的好。”
周腾虎一脸为难,吉尔杭阿却笑得更开心了,“周大帅,现在就有一个转正的机会,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要?”
“当然愿意!”
周腾虎似乎本能的回答,但随即又警惕道:“大人,你莫要开玩笑了。”
“抚台大人对草民有恩,背叛抚台大人这样的事情,草民绝对不能做!”
“抚台大人在江南一日,草民就一日不会脱离抚台大人门下!”
“草民多谢藩台大人好意。”周腾虎这次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就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吉尔杭阿不着急阻拦,而是提高声音道:“如果李大人离开了江南呢?”
周腾虎的脚步在走出营帐的瞬间停滞,随即快步转身返回,着急道:“藩台大人,可是抚台大人出了什么事?”
周腾虎的着急没有一丝作假。
“还请藩台大人出手相助!”周腾虎毫不犹豫的跪拜道:“只要大人出手相助,以后草民这条命就是大人您的了!”
周腾虎的反应完全出乎吉尔杭阿的预料,他没有马上道出实情。
反而试探道:“周大帅这是何意?你可知道李大人为何离开江南?”
“草民不知!”
周腾虎脑袋摇晃两下,说:“草民只知抚台的的任期不到一半,此番突然离开,想来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抚台大人对草民有知遇之恩,大人有难,草民只能舍命相救…。”
“但草民深知抚台的的事情必定通天,草民地位卑微,自己必定毫无办法,只能以性命相托,恳求贵人相助。”
“您是上三旗贵人,您一定能帮助抚台大人的,对吧?”周腾虎也不管吉尔杭阿是不是答应,当场磕起头来。
一个个磕的实诚。
吉尔杭阿见状很是感慨,“这周腾虎不错,虽有入仕之心,但在忠诚方面丝毫不假,能够压制内心的欲望。”
“李世安真是好眼光!”
随即吉尔杭阿眉头舒展开来,“李大人,这员虎将本官替你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