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贤淑的好女人多了去了,可真正过得舒心畅快的,又有几个?
这玩意儿说白了就是句场面话,接旨的时候听听也就罢了,没事还是不要来沾边了,怪晦气的.......
她不要贤淑这一类的虚名,她只要实打实的好处,只要过得爽,天天都能随心所欲。
不过,按照这个贤淑的标准,二爷对她倒还挺贤淑的,日夜上赶着伺候她,百依百顺.......
此言一出,现场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安静。
不少女眷的脸色都有些挂不住,她们中不少人都以贤淑闻名于内宅,却迟迟没有被夫君请封诰命。
一直以来,她们心里想的都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还不够贤淑,对公婆的孝敬还不够周到,所以才没有被请封的资格。
但宋瑶这么一说,无疑是将她们那块遮羞布狠狠扯了下来
不是她们不够好,而是她们的夫君根本没把她们放在眼里,不愿意为她们请封而已........
“宋夫人这话有些过于狂妄了!”秦母眉头紧紧皱起,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脸不赞同地看着宋瑶,语气带着长辈的教训意味,
“贤淑乃是女子立身之美德!夫人若是闲暇时刻,还是要多看看女则女戒才是,也好学学规矩,免得失了体统!”
秦母这话,既巧妙地给了在场众女眷一个台阶,挽回了她们的颜面,又搬出女则女戒这些东西,在规矩上压了宋瑶一头。
不少女眷一想到自己平日里规矩学得比宋瑶好,女则女戒更是能倒背如流,心里那点因宋瑶的话,而起的失落与难堪,顿时被优越感取代。
一时间,她们纷纷出声帮腔,附和着认可秦母的话,看向宋瑶的眼神也多了几分鄙夷与不屑。
只是众人说话时,眼神总会有意无意地瞟向宋瑶的反应,带着几分试探与观察。
见宋瑶抱着孩子,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众人心里却不敢有半分大意。
若是没有今日上午惠安县主那档子事,或许还有人会觉得宋夫人是个好拿捏的软性子。
但经此一事,谁都看清了这位宋夫人的厉害,可没人再敢明面上不给她面子了。
便是有那些心里不服气的,也只敢在暗地里嚼几句舌根,说两句酸话罢了。
好在这次有秦母挑了头,她们只需在一旁附和着发出些动静,不必亲口说那些话。
“你觉得贤淑是好东西?”宋瑶问道。
秦母眉头一皱,只觉得她这话是明知故问,语气带着几分不耐,
“自然是好东西,这可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女子当以贤淑为要。”
“既然贤淑是好东西,那么为什么男人们不要呢?”宋瑶微微侧过头,用下巴点了点旁边站着的李进德,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的嘲讽,
“贤淑若真是好东西,男人们早就想办法安到自己身上了,哪还轮得到我们女人?”
在宋家时,她就瞧得明白。
明明宋母和宋父干着一样的活,甚至某些精细活计宋母做得更好。
可吃饭的时候,宋母永远喝的是稀粥,宋父却能吃上干饭。
同理,若这个贤淑真有这些人说的那么好,断然落不到她们这些女人头上。
只有上面的人不要的东西,才会施舍给下面的人。
而且多半是,希望用这些他们不愿意要的东西,从下面人身上换来更多实实在在的好处。
“这......”秦母被问得愣了一瞬,显然没料到她会如此反问,但马上反应过来,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我们是女人!女人哪里比得上男人?岂能混为一谈!”
宋氏当真是没规矩到了极点!
女人身上本就污秽多,竟还敢拿男人来比较,简直是对男人的侮辱!
李进德站在一旁,见宋瑶说男人的时候,点的是他,鼻子猛地一酸,眼泪差点没控制住掉下来。
他连忙低下头,用袖子飞快地蹭了蹭眼角,将情绪藏好。
男人.......
不是什么阉孽、阉狗、残缺玩意儿之类的蔑称,宋主子把他当个人,当个男人!
宋主子是有大爱之人,他李进德这辈子都要誓死追随宋主子!
当然,除了二爷以外.......
实际上,宋瑶并没有想那么多。
在她眼里,世界上只有两种人类,男人和女人。
太监自然也属于男人的范围,总不能说他们是女人吧......
听到这话,秦母下意识地顺着她的目光扫了李进德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鄙夷。
想来宋氏说的就是这种残缺之人吧。
“真是不讲究,将阉人挂在嘴边........”
秦母下意识拿手帕捂了捂嘴鼻。
宋瑶不打算同秦母争论出个输赢,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在她这里,从来没有什么输赢之分,只有厌恶之人该有的死法。
只要让那些不认同她观念的人都消失,那她不就等于胜利了?
干嘛要费口舌争论,太麻烦了。
所以说,嘴上的争论毫无意义,她还是比较喜欢二爷的手段,简单又直接。
比如,谁不服,就杀他全家。
不是喜欢嘴硬,喜欢和她争论吗?
死人哪里都硬,而且还不会吵到她!
“比你口中的女人,还比不上的,就是你这种贱人!”
宋瑶抓起五哥儿两只肉乎乎的小胖爪,直直地指向秦母,眼神里的厌烦毫不掩饰。
“啊!”
五哥儿像是听懂了娘亲的话,也配合地张大嘴巴大叫一声,奶声奶气的,却格外有气势!
看得旁边的李进德心潮澎湃,借机抹泪,小主子这股子劲儿,真有二爷当年的风范啊!
“你、你......!”
秦母被这直白又恶毒的咒骂,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若非身后的丫鬟死死扶住,怕是当场就要气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