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须弥城的道路沿着雨林与山崖修建，充满了异域风情。
巨大的植物根系与人工栈道巧妙结合，随处可见的遗迹石刻诉说着古老的历史。
林默一边行走，一边看似随意地与艾尔海森交谈，实则通过系统不断扫描着周围的环境。
【检测到稳定地脉能量流，流向：须弥城方向。】
【检测到微弱的梦境碎片残留，分析为“兰那罗”活动痕迹。】
【检测到多处古代符文，与赤王文明体系部分契合，已记录。系统完整性+0.002%。】
……
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冷静地汇报着。
他能感觉到，越是接近须弥城，空气中弥漫的那种无形的“知识”氛围就越是浓郁。
同时，地脉的能量也似乎被某种庞大的网络引导、汇聚向城市中心。
“虚空系统，”艾尔海森似乎看出了林默对环境的观察，主动解释道，“由大慈树王遗留，教令院负责维护的知识共享系统。”
“通过佩戴特定的终端，学者们可以即时获取权限内的知识，大大提升了学习与研究效率。”
“听起来很便利。”林默附和道，心中却暗自警惕。
任何大规模的精神链接与知识灌输，都必然伴随着风险，尤其是在他知晓部分真相的前提下。
“便利，也意味着依赖与控制。”
艾尔海森语气平淡，听不出褒贬，“当思考可以被简化，当答案可以轻易获取，独立探寻真理的动力就会减弱。”
“而且，谁能决定哪些知识可以被共享，哪些需要被隐藏？”
他瞥了林默一眼，“这对于追求‘世界之外’知识的你来说，或许并非福音。”
林默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艾尔海森的敏锐一如既往。
迪希雅在一旁插嘴道：“反正我们这些佣兵是用不上那玩意儿，靠自己的拳头和刀剑说话更实在。”
“不过城里那些学者，离了虚空好像就不会走路了似的。”
一路无话，中午时分，一行人终于抵达了须弥城。
宏伟的圣树笼罩着整个城市，建筑依树而建，层层叠叠，充满了智慧与生命的和谐美感。
巨大的植物根系与建筑融为一体，瀑布从高处流淌，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
空气中弥漫着书香、植物清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细微的能量嗡鸣。
“这就是须弥城……”
林默站在入口处，抬头仰望那棵贯通天地的巨树，即使以他的见多识广，也不禁为这巧夺天工的造物感到一丝惊叹。
与他去过的蒙德的自由浪漫、璃月的沉稳磅礴、稻妻的肃杀凄美相比，须弥城呈现出一种理性的、充满秩序感的壮丽。
然而，在他的感知中，这座智慧之城却笼罩在一层无形的、极其细微的能量纱幕之下。
这纱幕由无数纤细的精神力丝线编织而成，源头正是城市中心那棵巨树，以及树下的教令院。
它们无声无息地蔓延，连接着城内绝大多数佩戴者虚空终端的居民。
【警告：检测到大规模、持续性梦境能量抽取。能量流向汇聚点：教令院深处。】
【检测到广域弱精神力场覆盖，具备信息采集与单向传输特征。】
【分析：该网络存在异常节点，正在聚合远超常规的梦境能量，目的未知。风险等级：中（对宿主无效）。】
……
系统的警告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林默眼神微凝，果然如此。花神诞祭的轮回，纳西妲的囚禁，教令院的造神计划……
这一切的核心，都与这看似便利的“虚空”系统息息相关。
“我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艾尔海森开口道，“我知道一家不错的旅馆，环境清静，不易被注意。”
在艾尔海森的带领下，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街道。
须弥城内部比从外面看更加繁华，各色人等穿梭不息。
有激烈辩论的学者，有兜售奇特商品的商人，也有来自沙漠的佣兵和普通的市民。
许多人额头都佩戴着不同款式的虚空终端，闪烁着淡淡的幽光。
林默注意到，那些佩戴着虚空终端的人，眼神往往更加专注，但也似乎少了一丝……灵动的光彩？
他们交谈时，有时会下意识地停顿，仿佛在“查阅”什么。
“看到了吗？”
迪希雅压低声音对林默说，“那玩意戴久了，人都变得有点……嗯，呆板。”
林默点了点头。
虚空系统在提供便利的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削弱使用者独立思考和记忆的能力，将他们的智慧，甚至梦境能量无形中贡献给了那个庞大的网络。
安顿好住宿后，艾尔海森对林默说：“如果你需要接触虚空，我可以帮你弄到一个临时的学者身份和终端。”
“教令院对这方面管理严格，但有书记官的渠道，可以规避一些审查。”
“有劳了。”林默正需要这个机会。
艾尔海森的效率很高，不到一个小时，他就带回了一个样式普通的虚空终端和一份伪造的、但足以通过一般检查的学者凭证，上面将林默标注为来自璃月港，研究“跨文明能量体系比较”的访学学者。
“记住，虚空会记录你的查询行为，尽量不要触及敏感领域，尤其是关于小吉祥草王、赤王、深渊以及……世界之外的知识。”艾尔海森提醒道，眼神意味深长。
林默接过那冰凉的金属头环，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记录？他正希望系统能多“记录”一些东西。
他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按照艾尔海森说明的方式，将虚空终端佩戴在额头。
一股微弱的精神力试图链接他的意识，如同涓涓细流，想要融入他的思维海洋。
对于普通学者，甚至神之眼持有者，这股链接或许难以抗拒。
但对于精神力早已蜕变为神识，且拥有“万界信标系统”护体的林默而言，这股链接弱小得可怜。
他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心念微动，系统便已构筑起一道无形的防火墙，将虚空的精神链接完全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