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标题弹出,像一块巨石砸进平静的湖面——【皇朝为何逃不出300年的诅咒?】紧接着一行小字:
【300年是一个皇朝的终点,几乎没有皇朝能突破这道关,知道为什么吗?】
“300年?” 嬴政的脸“唰”地黑了,手指死死攥着案几,指节发白。
他想起自己苦心经营的大秦,才14年就亡了,对比这“300年”,气不打一处来,
心里把胡亥的骨灰都拎出来再抽了几顿:“他娘的!老子的大秦才14年,人家少说也有百年,这诅咒老子连边都没摸到!”
【视频里,解说员列出一串数字,像敲在各朝皇帝心上的警钟:“夏朝约471年(存疑),商朝约554年(存疑),周朝约791年(分封制,非中央集权);自秦朝起,秦14年,汉405年(中间王莽篡汉,分为西汉东汉),唐289年,宋319年(分南北宋),元98年,明276年,清268年——真正大一统且未中断的皇朝,几乎没超过300年。”】
刘彻盯着“汉405年”,眉头紧锁。
他知道西汉亡于王莽,东汉虽续了汉室,实则已是新的政权,算不得真正连贯。
“原来我大汉也没逃过……” 他喃喃道,“这300年,究竟是道什么坎?”
朱元璋却异常平静。
他早就从天幕里知道了明朝276年的寿命,也知道朱祁镇那通败家操作,能撑到276年,在他看来已是奇迹。
“276年……有朱祁镇那样的败家子,能撑这么久,不错了。” 他摸着胡子,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丝了然——该来的总会来。
【解说声沉了下来:“封建皇朝覆灭的根源,藏在四个字里:贫富失衡。穷人越来越穷,富人越来越富,经济资源被少数人攥在手里,朝廷若不干预,财富就会像滚雪球一样流向权贵富商,最后整个天下都得围着他们转。”】
【“中原是农耕文明,土地既是生产资料,也是财富象征。
富商权贵赚了钱,第一件事就是买地、兼并地。
他们用巧取豪夺、强买强卖的手段吞并农民土地,还靠着权势偷税漏税——你家有千亩田,交的税可能比农民几亩薄田还少;朝廷要徭役,他们花钱雇人顶替,自己躲得远远的。”】
“说得太对了!” 李世民一拍大腿,他在位时就常头疼士族兼并土地,可关东士族盘根错节,动一动就牵扯朝堂,“这些权贵,占着最多的地,交最少的税,徭役也能躲,全把担子压给百姓!”
嬴政也点头,秦国靠军功爵制抑制旧贵族,可统一后六国旧贵死灰复燃,兼并土地的事屡禁不止,他当年修驰道、筑长城,徭役多半落在自耕农身上,权贵子弟却能规避——原来那时,亡国的种子就埋下了。
【“那朝廷的税、徭役,谁来承担?只能是手里只剩几亩薄田的老百姓。
” 解说员的声音带着痛惜,“土地越来越少,赋税越来越重,徭役躲不开,遇上灾年,更是活不下去。
你是老百姓,除了等死,就是拿起锄头造反——张角的‘苍天已死’,黄巢的‘均平’,李自成的‘均田免赋’,喊的都是同一个诉求:活下去。”】
刘邦沉默了。他当年就是泗水亭长,见过太多百姓被赋税徭役逼得家破人亡,自己也是被逼反的。
“可不是嘛……当年咱反秦,不就是因为徭役太重,活不下去了?”
他看着光屏,突然懂了——不是百姓想反,是没活路了才反。
各朝代的皇帝都皱起了眉,这道理他们不是不懂,可难就难在“怎么办”。
权贵盘根错节,朝廷离了他们又难运转,动他们的利益,轻则朝堂动荡,重则直接逼反,谁有魄力下死手?
【公屏上,皇帝们的弹幕挤成一片:
【嬴政:“先生可有解法?”】
【刘彻:“总不能眼睁睁看着王朝覆灭,先生指点!”】
【朱元璋:“咱知道难,但总得有法子吧?”】
林远看着弹幕,也头疼。
他没当过皇帝,哪懂治国?但历史课上学过的知识还有点印象,犹豫着说:
“要不……规定所有人都得交税?不管是公主权贵,还是平民百姓,一视同仁,没有免税的特权。就算有特殊情况,也得设个年限,比如最多免一年两年,不能永久免税。”
“陛下不可啊!” 这话刚落,各朝的权贵大臣“噗通”一片跪下。
唐朝的关陇士族代表哭喊道:“臣等世代为唐效力,免税是祖宗定下的规矩,若取消免税,人心必乱,天下会崩的!”
明朝的勋贵也磕头:“陛下!臣等随先帝打天下,才有今日富贵,免税是应得的,若征税,岂不是寒了功臣的心?”
皇帝们眯着眼,看着下面哭天抢地的大臣,心里跟明镜似的——哪是天下会乱?是你们的利益要被碰了!
朱元璋冷笑一声:“寒了你们的心?百姓被赋税逼死时,谁寒了他们的心?”
林远看着公屏上的争执,又补了句:“其实有个现成的例子,就看你们有没有魄力学——清朝的雍正,搞‘摊丁入亩’,把人头税摊到土地里,有多少地交多少税,无地的农民不用再交人头税,土地多的权贵跑不了。这招能减轻无地农民的负担,还能促进人口增长,就是阻力太大,得跟权贵硬碰硬。”
“摊丁入亩……” 嬴政念叨着这四个字,眼神发亮,“按地征税,地多税多,地少税少,无地不税,好法子!”
他最恨权贵偷税,这法子简直是为抑制兼并量身定做的。
李世民也点头:“既公平,又能逼着权贵多交税,不错。”
但他也清楚,关陇士族绝不会答应,推行起来怕是要血流成河。
“不可!万万不可!” 权贵们炸了锅,比刚才听到“交税平等”时更恐慌。
按地征税,他们的千亩良田得交多少税?这简直是往他们肉里切刀子!
“陛下!此法若行,天下必乱!” 一个汉朝的列侯哭喊,“豪强若反,国本动摇啊!”
“是啊陛下!功臣勋贵若寒心,谁还为朝廷卖命?”
林远看着公屏上的争吵,耸耸肩:“我就说这么多,成不成看你们自己。
有魄力的皇帝,或许能靠这法子续上几十年、上百年;没魄力的,就只能看着土地兼并越来越严重,等着百姓揭竿而起——反正历史早就证明了,躲是躲不过的。”
各朝代的皇帝沉默了。
嬴政盯着“摊丁入亩”四个字,手指在案上敲得笃笃响,眼里闪过决断——大秦虽短,但他得试试,哪怕留个法子给后人。
刘彻则想着,或许可以先从削减列侯的免税额度开始,一步步来。
朱元璋最直接,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回头就查勋贵的土地,谁敢隐瞒,直接抄家!
而那些权贵大臣,还在地上跪着哭求,喊着“天下大乱”,实则怕的是自己的良田和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