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高桥诚正在前面的咖啡馆,和一个女人接头。”
“他们选的位置极为偏僻,我们的人根本没法靠近。”
“两人说话声音压得很低,而且用的都是日语,我们的人完全听不懂。”
“监视组的一名队员快速走到车旁,低声向江年汇报着情况。
“这个女的有什么特征?” 江年听闻,眉头瞬间一蹙。
“她一身男装打扮,帽子、围巾遮得严实,还戴了副大墨镜。”
“根本看不清长相。”
“不过从身形和露出的皮肤判断,年纪应该在四十上下。”队员迅速回答。
这些监视组成员都曾接受过军统特别行动组组长江鹤鸣的专门训练。
又常年跟着陈沐风执行各类任务。
如今个个都是跟踪监视方面的行家里手。
“特高课除了文职,压根就没几个女间谍…”
“这突然冒出来的女人究竟会是谁呢?”
江年略作沉吟,旋即果断下令:“你带两个人紧紧盯牢她。”
“务必摸清她的落脚点。”
“找机会拍下她的正脸。”
“我这边继续跟踪高桥诚。”
自从在特高课见到高桥诚之后,陈沐风就对他就很是放心不下。
于是便调来了监视组对他展开全天候的严密监控。
然而,这几天下来,江年他们发现,
这个高桥诚压根就没安安分分地在特高课驻地待过。
不是去拜访日占区那些日本浪人头目,
就是鬼鬼祟祟地与一些形迹可疑之人会面。
“组长,现在监视组和行动组人手严重不足啊!”
“孙老大抽走了太多弟兄去保安队。”
“如今每个组就只剩下这么寥寥几个人。”
“您是不是…跟先生说说,给我们补充点人手啊?”
队员忍不住发起了牢骚。
这样的状况,陈沐风自然也是心中有数。
他其实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
眼下局势紧急,急需用人。
肯定是不能再去找毫无经验的新手了。
毕竟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对他们进行训练。
要找,就得找信得过、并且能够立即投入使用的熟手。
而这样的人,只有军统或地下党才可能有。
但陈沐风对军统的人实在信心不足。
那些人虽然在行动方面确实是一把好手,可他们缺乏坚定的信仰。
一旦不幸被捕,极有可能叛变。
反观地下党成员,虽然没有接受过系统的训练,
行动力相对来说稍显逊色,然而他们信仰坚定,不容易动摇。
当然,任何组织里都有意志坚定的战士,也难免会出现软骨头。
不过,两相比较之下,地下党的可靠性显然要高得多。
想到这里,他也没在犹豫,径直来到康仁诊所。
“沐风?你怎么有空过来了?”凌竣文看到推门而入的陈沐风,不禁有些意外。
“我急需一批可靠的人手。”
“要能服从指挥,懂得基本的监视跟踪。”
“如果还擅长行动那就更好了。”
“你能帮我找一批吗?”陈沐风开门见山地说道。
“一批…这是要多少人呢?”
“五十人左右。”陈沐风在心里估算了一下后,给出了答案。
“这么多?我得向上级请示之后才能答复你。”凌竣文一听,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就在陈沐风和凌竣文会面的这个时候,江年他们所监视的那家咖啡馆里,
高桥诚与那个神秘女人也开启了一段关于他的谈话。
“川岛小姐,我把你调到沪市也有一段时间了。”
“五岛茂课长交给我的那两个情报小组,想必你也已经熟悉了吧!”
“我希望我们能像在华北的时候那样,合作愉快!”高桥诚低声说道。
“承蒙高桥君在这个时候还能想起我。” 川岛芳子那沙哑的声音缓缓传来。
“我在沪市的处境,并不比你在华北时好到哪里去。”
“正因如此,才更需要你来帮我打开局面。”高桥诚语气低沉,透着几分无奈。
“哦!那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呢?”
“沪市的军统早就被连根拔起了!”
“就算他们再派人进来,只要一直不露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找到的!”
“至于地下党…”
“据我所知,他们奉行所谓的‘十六字方针’,大部分人员都已撤离城市。”
“留下来的都是深度潜伏者。”
“想要把他们挖出来,恐怕难如登天。” 川岛芳子一脸疑惑地问道。
“既然在军统和地下党身上很难找到突破口,那我们就转移目标。”
“找一个价值极大的人,从他身上寻找突破口!”
高桥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的光芒。
“听高桥君的意思,心中似乎已经有人选了?”
“不知是哪个倒霉蛋?”川岛芳子轻笑了一声。
“陈沐风!”高桥诚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
“陈沐风?”
“我听说过他。”
“这个人不仅对付抗日组织手段狠辣,还擅长走私。”
“为帝国提供了大量的战略物资。”
“如今在这一带可是红得发紫。”
“虽说他的职位不算高,但在华中地区的影响力和权势却数一数二。”
“高桥君怀疑他?”川岛芳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我怀疑每一个中国人!”
“更何况他一直与山城那边做走私生意,要说他与军统没有牵扯,鬼才会信!”
“说不定早就被策反了。”
“从明天起,你安排一组人去监视他,我要掌握他每天的一举一动。”
“或许我们可以在他的身上找到军统的线索。”
“即便是找不到军统的人,能找到他的弱点也是好的…”
“虽然不能将他立刻拉下马,也足以让皇军高层对他逐渐失去信任。”高桥诚阴冷着脸,恶狠狠地说道。
“有意思。”
川岛芳子神经质地低笑了起来,
“我对这位二十出头就身兼金陵政府特务委员会主任、警政司司长于一身,
还是德盛贸易公司幕后老板的年轻人,可是好奇得很。”
“听说就连大名鼎鼎的南造云子都与他关系匪浅…”
“我倒是真想见识见识,他究竟有何等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