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日的...\"唐启低声骂了句,也不知道是在骂北洋军还是在骂这该死的世道。
\"传我命令,\"他突然站起来,把烟头狠狠摁灭在桌面上,“全军进攻!”
命令像野火一样在西南军中传开。特别是第一军的那些兵,听说自己的军长死得那么惨,一个个眼都红了。
有个叫张狗子的小兵,才十七岁,平时连杀鸡都不敢看,这会儿端着步枪就往前冲,嘴里喊着要给军长报仇。他班长在后头喊他注意隐蔽,他压根儿不听,结果刚冲出去二十米,就被流弹打中了肚子。
张狗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想起家里还有个瞎眼的老娘,这会儿怕是还在等着他寄钱回去买年货。
血越流越多,张狗子觉得身上越来越冷,眼前开始发黑。最后一刻,他模模糊糊看见几个战友从他身边冲过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大家都杀红了眼,哪还顾得上一个快死的小兵?
西南军的攻势猛得吓人。北洋军那边本来还指望着老爷山的炮兵能压制住西南军,现在倒好,炮兵阵地丢了不说,连倭国人直接就溜了。冯国璋和曹琨这两个老狐狸,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带着亲信部队往保定方向撤,只留下些杂牌军断后。这些被抛弃的北洋兵可就倒了血霉,面对发了疯的西南军,连投降都来不及。
唐启骑马巡视战场时,正看见几个第一军的士兵在收拾俘虏。说是\"收拾\",其实就是虐杀。有个北洋兵跪在地上求饶,说自己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母,结果被一个西南兵一刺刀捅进嘴里,搅了两下,血和碎牙喷了一地。旁边几个兵哈哈大笑,像是看猴戏似的。
\"住手!\"唐启厉声喝道。他翻身下马,大步走过去,靴子踩在混着血水的泥地里,发出\"咕唧咕唧\"的声音。
那几个兵见是总督来了,赶紧立正敬礼,但眼睛里那股子狠劲还没消。唐启扫了一眼地上那个已经断气的俘虏,又看看这几个兵,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脸上还带着稚气,可眼神已经跟野兽差不多了。
\"谁让你们杀俘虏的?\"唐启沉着脸问。
带头的班长梗着脖子:“报告总督!这些北洋狗害死了我们军长!”
\"就是!\"另一个兵插嘴,“他们杀我们的人时可没手软!上个月在信阳,他们把咱们一个连的伤兵全活埋了!”
唐启当然知道这些事。乱世里打仗,哪有什么规矩可言?今天你杀我的俘虏,明天我屠你的伤兵,冤冤相报没完没了。但他现在是十三省总督,不是山大王,总得讲点体面。
\"听着,\"唐启压低声音,“报仇可以,但别这么明目张胆的。传出去对咱们名声不好,明白吗?”
几个兵面面相觑,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唐启也没再多说,转身上马走了。他心里清楚,这种时候拦着士兵发泄,反而会影响士气。仗还没打完,还得靠这些红了眼的兵去拼命。
战场另一头,北洋军的残部正在做最后的抵抗。他们知道被抛弃了,但军人的尊严让他们不能像那些老爷们一样说跑就跑。
有个叫李德标的老兵,在北洋军干了十几年,从袁世凯小站练兵时就跟着,这会儿正指挥着几十号人守着一处矮墙。
\"兄弟们顶住!援军马上就到!\"李德标扯着嗓子喊,其实他自己都不信这话。远处传来的枪声越来越近,西南军那帮疯子眼看就要冲过来了。
\"排长,咱们...咱们要不降了吧?\"一个新兵蛋子哆嗦着问,裤裆都湿了一片。
李德标瞪了他一眼:“降?你忘了上个月咱们怎么处置西南军俘虏的?现在投降,等着被活剐吧!”
正说着,一颗手榴弹\"咣当\"一声落在他们中间。李德标反应快,一脚把那玩意儿踢开,但还是晚了——\"轰\"的一声,三个兵当场被炸成了血葫芦。李德标只觉得右腿一麻,低头一看,小腿上插着块弹片,血像喷泉似的往外滋。
\"操他娘嘞...\"李德标咬着牙把皮带解下来,勒在大腿根上当止血带。他知道自己今天八成是要交代在这儿了,但死也得拉几个垫背的。他抓起一杆步枪,靠在矮墙后头,眯起一只眼瞄准。
远处,十几个西南军正猫着腰往这边摸。李德标屏住呼吸,扣动扳机——最前面那个兵应声倒地。他又连开三枪,又放倒两个。这下可捅了马蜂窝,西南军那边顿时枪声大作,子弹\"嗖嗖\"地从李德标头顶飞过,打得矮墙碎石乱溅。
\"排长!咱们顶不住了!\"还活着的几个兵哭喊着。
李德标知道大势已去,但他不甘心就这么死了。他摸出最后一颗手榴弹,用牙咬掉拉环,在心里数了三下才扔出去——空爆!四五个西南军被炸得血肉横飞。
就在这当口,一发子弹打穿了李德标的肩膀。他闷哼一声,仰面栽倒。恍惚中,他看见几个黑影冲了过来,枪托高高举起...
等唐启得到消息赶到时,第一军已经彻底突破了邯郸城。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有北洋军的,也有西南军的。几个医务兵正在搬运伤员,但大多数伤兵都等不到救治了,失血过多,活活冻死在这冰天雪地里。
唐启在巡视时发现了那个叫李德标的北洋军排长。这人被揍得不成人形,但居然还有口气。唐启蹲下身,看着这个满脸是血的老兵,突然问道:“值得吗?”
李德标睁开肿得只剩一条缝的眼睛,啐了口血沫子:“值...值你妈...”
唐启愣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他站起身,对身边的副官说:“找个大夫给他看看,别让他死了。”
\"总督,这...\"副官一脸不解。
\"这种硬骨头,死了可惜。\"唐启摆摆手,“治好了让他跟着我干。”
远处,夕阳西下,把整个战场染成了血色。唐启站在高处,望着这片尸横遍野的土地,心里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冯国璋和曹琨虽然跑了,但迟早还得收拾他们。至于那些倭国人...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传令下去,\"唐启突然说,“今晚犒赏三军,酒肉管够!”
副官刚要转身,又被唐启叫住:“对了,告诉第一军的人,报仇可以,但别太过分。北洋军那些俘虏...嗯...明天再处理。”
副官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今天你杀我,明天我杀你,哪有什么对错可言?能活下来的,都是心够狠、手够黑的。
夜幕降临,战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零星的枪声和伤兵的呻吟偶尔打破寂静。西南军的营地却热闹非凡,士兵们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庆祝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有人喝高了,开始唱家乡的小调;有人想起死去的战友,偷偷抹眼泪;更多的人则是麻木地往嘴里灌酒,仿佛这样就能忘记白天那些血腥的画面。
唐启在自己的大帐里,面前摊着地图,手里端着杯酒,却一口没喝。他在想,这场仗虽然赢了,但死了这么多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明明是想救这个腐朽的世道,而自己却成了内战的刽子手。
\"报告!\"帐外传来声音。
“进来。”
一个参谋快步走入,敬了个礼:“总督,刚收到消息,冯国璋和曹琨已经逃到保定去了。”
唐启冷笑一声:\"意料之中。\"他放下酒杯,手指在地图上轻轻敲打,“传我命令,在邯郸休整三天,然后...兵发保定!”
参谋愣了一下:“总督,咱们刚打完这场硬仗,士兵们...”
\"怎么?累了?\"唐启眯起眼睛,“告诉弟兄们,到了保定我们就能打上金銮殿,拿下袁大头!统一全华夏。”
参谋不敢再多说,敬礼退下。唐启独自站在帐中,望着跳动的烛火,脸上浮现出一丝冷酷的笑意。
他知道,这条路一旦走上,就再没有回头的可能。要么踩着别人的尸体往上爬,要么成为别人脚下的垫脚石。
在这血与火的乱世,仁慈是最奢侈的奢侈品,而他唐启从截胡重九起义开始,自己早就买不起了。
你们说男主圣母,说实话哪个男人不经历几场尸横遍野后才会冷漠,主角设定就是个新世纪的四有青年,你让他刚进乱世怎么下得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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