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看读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诗曰:

松漠猎场藏弓影,虎穴三重锁杀机。

龙珠照破连环计,血染霜蹄踏燕归!

上回书说到,辽国南院枢密使萧奉先代天祚帝设宴,席间借汴京兵变之事百般羞辱宋使。西门庆以女真崛起反唇相讥,戳中辽国痛处。宴席未终,萧奉先忽邀童贯、西门庆明日同赴西山猎场“春捺钵”观猎。此邀突兀,暗藏杀机!

西山猎场,旌旗蔽日,号角连营。天祚帝耶律延禧高踞金顶大帐,身着貂裘,手持金杯,左右环伺契丹贵胄、各部酋长。帐外,铁骑如林,鹰犬如云,端得是帝王气派。然细观天祚帝面色,虽强作豪迈,眼底却隐有倦怠之色,显是沉溺酒色,掏空了身子。

童贯、西门庆随萧奉先入帐觐见。童贯躬身献上岁贡礼单,言辞谦卑。天祚帝随意扫了一眼,鼻中轻哼:“南朝皇帝还算识趣。只是这岁贡迟了月余,害得朕的勇士们少了几顿酒肉!该罚!”他目光扫过西门庆,“这便是那伶牙俐齿的副使?见了朕,为何不跪?”

西门庆不卑不亢,叉手行礼:“外臣西门庆,奉大宋天子之命,贺北朝皇帝春捺钵之喜。我朝礼制,使臣见君,揖而不跪。此乃敬君,亦是敬己国体。望陛下明察。”他声音清朗,在肃杀的大帐中格外清晰。

“哦?南朝礼制?”天祚帝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忽地指向帐外马厩,“朕观你身形矫健,当是善骑射之人。那匹‘乌云踏雪’,乃朕新得烈马,性如烈火,无人能驯。你若能骑它绕场三周,朕便免你跪礼,另赐金鞍一副!若不能…哼!便给朕磕足九个头,学三声狗叫!”

帐内契丹贵族哄笑起来,目光充满戏谑。那“乌云踏雪”通体乌黑,四蹄如雪,身高近丈,鬃毛飞扬,此刻正暴躁地刨着地面,鼻喷白气,将几个试图靠近的马夫踢得人仰马翻!此马野性难驯,分明是要西门庆出丑甚至送命!

童贯眼中掠过一丝幸灾乐祸,假意劝道:“陛下!西门副使有伤在身,左臂未愈,恐难…”

“童大使不必多言!”天祚帝打断他,盯着西门庆,“如何?南朝男儿,可敢一试?”

西门庆目光扫过那匹烈马,又瞥见童贯嘴角的阴笑,心中雪亮。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外臣愿试!然请陛下赐一副无镫无鞍的软辔!”

“准!”天祚帝大手一挥。

西门庆解下腰间佩刀,褪去外袍,露出精悍短打。他缓步走向马厩,左手仍吊着夹板。那“乌云踏雪”见生人靠近,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铁蹄如碗口大小,当头踏下!

“主翁小心!”王前在帐外低呼。

西门庆身形如狸猫般侧滑,避开铁蹄,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飞扬的马鬃!同时脚尖一点地面,借力腾身,竟如一片落叶般飘然落上马背!动作行云流水,干净利落!

“好!”帐中竟有契丹将领忍不住喝彩!

乌云踏雪暴怒!它何曾被人如此轻易骑上?当即长嘶狂跳!时而人立,时而尥蹶,时而急转!马背颠簸如怒海狂涛!西门庆双腿如铁钳般夹住马腹,右手死死揪住马鬃,任凭烈马如何发狂,身形稳如磐石!他左臂虽伤,却巧妙利用身体平衡,一次次化解惊险!

烈马见甩他不下,竟发足狂奔,直冲猎场边缘的密林!林中枝杈横生,荆棘遍地!分明是要借林木将他刮下马背!

“不好!”应伯爵在远处看得心惊肉跳。

西门庆伏低身子,紧贴马颈。眼看前方一棵横生老树杈拦腰扫来!他猛地一勒马鬃,乌云踏雪吃痛,本能扬头!西门庆趁机腰腹发力,一个“铁板桥”后仰,堪堪避过树杈!衣襟却被荆棘撕开一道口子!

就在这电光石火间!他怀中那枚贴身收藏、被体温焐热的龙睛血珠,因衣襟撕裂,“啪嗒”一声滚落出来,正巧砸在马颈之上!血珠触到马身,红光微闪!那暴躁的乌云踏雪竟浑身一颤,狂躁之气瞬间消减大半!奔跑之势也缓了下来!

西门庆心头一动!此珠竟能安抚烈马?他不及细想,趁机控缰调转马头,轻夹马腹。乌云踏雪竟温顺地小跑起来,绕场三周,稳稳停在大帐之前!

全场寂静!契丹人面面相觑,难以置信!天祚帝脸色阴沉,半晌才挤出一句:“…南朝…倒也有几个能人!赐金鞍!”

第一杀局未成,萧奉先眼中寒光更盛。他起身笑道:“西门副使好身手!我大辽男儿最敬勇士!耶律将军!”他看向耶律余睹,“听闻你新得一张三石铁胎弓,百步穿杨?何不与西门副使切磋一番,为陛下助兴?”

耶律余睹会意,狞笑着起身:“末将正有此意!”他取过一张漆黑巨弓,弓身以铁木为胎,缠以牛筋,沉重异常。“西门副使,请!”他指向百步外箭靶。

西门庆心知此乃第二杀局!他左臂有伤,如何开得硬弓?正欲推辞,童贯却阴恻恻道:“西门副使方才驯马神勇,岂惧比箭?莫要堕了我南朝威风!”

西门庆暗骂老贼,只得应下。他取过一张一石软弓,试了试弦,左臂夹板碍事,发力艰难。

耶律余睹率先开弓!弓如满月,箭似流星!“嗖!嗖!嗖!”三箭连珠,皆中百步外箭靶红心!箭尾犹自震颤!契丹贵族轰然叫好!

“该你了!”耶律余睹将铁胎弓重重顿地,挑衅地看着西门庆。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强忍左臂疼痛,缓缓开弓。弓至七分,左臂伤口剧痛,箭尖微颤。他屏息凝神,正欲松弦——

“嗤!”一支乌沉沉的狼牙箭,竟从侧面密林中无声射出!快如鬼魅,直取西门庆后心!此箭时机刁钻,正是他开弓分神之际!

“主翁!”王前目眦欲裂,欲救不及!

千钧一发!西门庆似背后长眼,猛地一个侧身旋步!那支冷箭擦着他肋下飞过,“夺”地钉入身后旗杆!箭簇幽蓝,分明淬毒!

“有刺客!”帐前大乱!契丹侍卫惊呼四起!

耶律余睹佯装大怒:“何方鼠辈!敢惊扰圣驾!给我搜!”侍卫蜂拥扑向密林。

西门庆惊魂未定,冷汗湿透内衫。他目光扫过耶律余睹,又瞥向萧奉先与童贯。萧奉先面无表情,童贯眼中却闪过一丝失望!此箭…分明是辽人自导自演!趁乱取命!若非他久历江湖,对杀气敏感,此刻已是一具毒尸!

“西门副使受惊了。”萧奉先淡淡道,“林中或有猛兽,惊了弓箭。比箭之事,就此作罢。陛下有旨,移驾‘伏虎岗’,观勇士搏虎!”

伏虎岗,地势险峻,怪石嶙峋。一座巨大铁笼置于岗下,笼中关着一头吊睛白额猛虎!虎身长近丈,黄黑斑纹如铜钱大小,双目赤红,獠牙外露,焦躁地在笼中踱步,发出低沉咆哮,腥风扑鼻!此虎显然已被饿了数日,凶性大发!

“此虎盘踞西山多年,伤人无数!今日哪位勇士愿入笼搏虎,为陛下除害?”萧奉先高声问道,目光却瞟向西门庆。

契丹武士虽悍勇,然见此猛虎凶态,也无人敢应。童贯忽阴笑道:“西门副使勇冠三军,驯烈马,避冷箭,区区一虎,何足道哉?此乃扬我南朝国威之时!副使切莫推辞!”

西门庆心中冷笑!第三杀局!驱虎吞人!他正欲开口,天祚帝却道:“童大使所言甚是!西门庆!你若能赤手搏杀此虎,朕赐你‘大辽第一勇士’金腰带!若不敢…便滚回南朝,永世莫提‘勇’字!”

契丹贵族哄笑鼓噪:“南朝懦夫!滚回去!”

西门庆眼中寒芒爆射!他深知此局避无可避!他缓步上前,对天祚帝抱拳:“外臣愿搏此虎!然请陛下开笼时,容外臣以短刃护身!赤手搏虎,非勇,乃愚也!”

“准!”天祚帝大手一挥。

铁笼轰然开启!那猛虎嗅到生人气息,狂吼一声,如一道黄黑旋风,直扑西门庆!腥风扑面,利爪如刀!

西门庆身形急退!手中短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削虎爪!猛虎灵巧避过,虎尾如钢鞭横扫!西门庆矮身翻滚,虎尾擦着头皮掠过,扫断一丛灌木!

一人一虎,在岗下空地展开殊死搏杀!猛虎扑、剪、扫,势大力沉;西门庆闪、转、腾挪,刀光如电,专攻虎目、咽喉!险象环生,看得众人屏息!

童贯眼中杀机涌动,对身旁心腹使个眼色。那心腹悄然退后,自怀中摸出一枚骨哨,无声吹响!哨音尖细,人耳难闻,那猛虎却似被刺激,双目瞬间血红,狂性大发!攻势陡然猛烈数倍!西门庆顿感压力倍增,左臂伤口崩裂,鲜血染红夹板!

“吼!”猛虎一个虎扑,将西门庆逼至死角!血盆大口带着腥臭,当头噬下!

“主翁!”王前、应伯爵急得欲冲上,却被契丹侍卫死死拦住!

西门庆避无可避!生死关头,他猛地探手入怀,掏出那枚龙睛血珠!珠上沾着他左臂伤口渗出的鲜血,红光流转!他拼尽全力,将血珠狠狠砸向猛虎面门!

“噗!”血珠正中虎鼻!珠上鲜血与红光瞬间迸溅!

“嗷呜——!”那猛虎如遭雷击,发出一声凄厉惨嚎!竟猛地收住扑势,惊恐万状地连退数步!它鼻头沾着血珠粉末,仿佛被烙铁烫伤,狂躁之气荡然无存,眼中竟流露出恐惧之色!它低吼一声,竟夹着尾巴,头也不回地窜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全场死寂!所有人都目瞪口呆!赤手搏虎已是惊世骇俗,以珠退虎更是闻所未闻!

西门庆拄刀而立,浑身浴血(虎血与己血混杂),喘息如牛。他冷冷扫过童贯、萧奉先惊骇的脸,对天祚帝抱拳:“陛下!虎已惊走!外臣…幸不辱命!”

天祚帝怔了半晌,猛地拍案:“好!好个西门庆!赐金腰带!”

当夜,使团宿于捺钵营地。西门庆独坐帐中,王前为其重新包扎左臂伤口。

“主翁,那血珠…”王前低声道。

西门庆摩挲着手中黯淡些许的龙睛血珠,沉声道:“此珠遇血生光,似有驱邪避凶之效。今日退虎,全赖此物。然珠光黯淡,恐非长久之计。”他心中疑窦丛生,此珠究竟是何来历?与刘老七所托血书有何关联?

应伯爵悄无声息溜入帐中,绿豆眼闪着精光:“庆爷!有发现!方才我扮作马夫,在萧奉先大帐后偷听到几句!那老狐狸和心腹嘀咕,说什么‘童阉货办事不力’,‘西门庆命硬’,‘须借女真刀’!还有…‘密信’、‘上京’、‘狼主’!”

“女真?密信?”西门庆心头一震!萧奉先果然与女真有勾连!那“狼主”定是金主完颜阿骨打!

“伯爵!你与希大,今夜设法摸清萧奉先营帐守卫轮换!王前随我夜探狼帐!”西门庆眼中精光爆射。

子夜时分,营地沉寂。西门庆与王前身着夜行衣,如狸猫般潜行。避开数队巡逻契丹兵,摸至萧奉先金顶大帐后。帐内灯火未熄,人影晃动。

二人伏于阴影中。王前耳贴帐壁,凝神细听。帐内传来萧奉先低沉的声音:“…童贯此人,贪婪无度,色厉内荏,可用而不可信!西门庆…倒是个变数!此子不除,恐坏大事!密信务必尽快送至会宁府(金国都城),面呈狼主!告知其宋辽虚实,约定今秋共击黄龙府(辽国重镇)!待辽国疲敝,我萧氏一族…哼!”

“枢相放心!信使已备好快马,三更便从北门秘道出营!”另一人应道。

西门庆听得心惊肉跳!萧奉先竟私通女真,欲卖辽国!更欲引金兵南下!此信若至金国,宋辽皆危!

片刻后,一人掀帘出帐,左右张望,匆匆向北而去。西门庆、王前悄然尾随。那人行至营地北角一处堆放草料的僻静处,牵出一匹快马,正欲上马——

“朋友!留步!”西门庆如鬼魅般闪出,短刀抵住那人后腰!

那人骇然转身,正是萧奉先心腹副将萧干!他看清西门庆,眼中凶光一闪,反手拔刀!王前点银叉如毒蛇出洞,“当”地磕飞其弯刀!西门庆欺身而上,一记手刀劈在其颈侧!萧干闷哼一声,软倒在地。

西门庆迅速搜身,果然从其贴身皮甲内袋中搜出一封火漆密信!他借月光撕开一角,只见信中详述宋廷汴京兵变内情、边关布防弱点,更附有辽国南京道兵力虚实、粮草囤积之所!末尾赫然写着:“…乞狼主速发精兵,共击黄龙!萧氏愿为内应,事成之后,割让南京道以西…”

“好个卖国奸贼!”西门庆咬牙低骂。他将密信揣入怀中,对王前道:“处理干净!”

王前点头,将萧干拖入草料堆深处。西门庆则翻身上了萧干的快马,一夹马腹,竟直冲营地中军大帐!

“有奸细!抓奸细!”西门庆边策马狂奔,边用契丹语厉声高呼!顿时营地大乱!契丹兵不知就里,纷纷持械涌出!

西门庆策马冲到童贯营帐前,猛地勒马!他高举那封密信,对闻声出帐的童贯厉喝:“童枢相!萧奉先通敌卖国!此乃其私通女真、欲引金兵南下的铁证!末将拼死截获!请枢相速呈辽帝,肃清奸佞!”

此言一出,满营皆惊!童贯更是脸色煞白,如遭雷击!他万没想到西门庆竟来这一手!此信若真呈给天祚帝,萧奉先必死无疑!可他童贯…也与萧奉先暗中勾结,信中还提及他提供的情报!

“你…你血口喷人!”童贯气急败坏,“此信…此信定是你伪造!意图离间大辽君臣!”

“是否伪造,呈与辽帝一观便知!”西门庆冷笑,“还是说…童枢相与萧奉先…早有勾结,怕被牵连?!”

“你!”童贯浑身发抖,指着西门庆说不出话。

此时,萧奉先已闻讯赶来,身后跟着大批亲兵。他脸色铁青,眼中杀机毕露:“西门庆!你竟敢污蔑本相!来人!给我拿下!就地格杀!”

契丹亲兵刀枪齐举,扑向西门庆!

“谁敢!”王前点银叉一横,护在西门庆马前!

“住手!”一声威严断喝响起!天祚帝在侍卫簇拥下大步走来,面色阴沉如水。“西门庆!你手中何物?呈上来!”

西门庆下马,双手奉上密信。天祚帝接过,撕开火漆,只看了几行,脸色已由青转红,由红转紫!他猛地抬头,眼中怒火如火山喷发,死死盯住萧奉先:“萧奉先!你…你干的好事!”

萧奉先扑通跪倒:“陛下!此乃南朝奸计!臣冤枉啊!”

“冤枉?”天祚帝将信狠狠摔在萧奉先脸上,“这字迹!这印信!也是伪造?!你…你竟敢私通女真,卖我大辽!来人!给朕拿下!打入死牢!”

侍卫一拥而上,将瘫软在地的萧奉先捆成粽子。

天祚帝目光如刀,转向童贯:“童大使!此事…你可知情?”

童贯吓得魂飞魄散,扑倒在地:“陛下明鉴!臣…臣毫不知情!全是西门庆…是他构陷忠良!”

“构陷?”天祚帝冷笑,“此信提及汴京兵变内情,若非你告知,萧奉先如何得知?童贯!你南朝使臣,竟敢勾结我朝逆贼!来人!一并拿下!”

“陛下息怒!”西门庆忽高声道,“童枢相或为萧奉先蒙蔽!然其身为正使,确有失察之罪!此乃我大宋内务,请陛下容外臣将其押回汴京,交我主天子发落!我主必给陛下一个交代!”

天祚帝死死盯着西门庆,又看看面如死灰的童贯,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朕便给南朝皇帝一个面子!童贯暂锁狱内,待岁贡交割完毕,再作处理。”

天祚帝退去左右,只留西门庆到营帐内,惺惺相惜道:“西门副使如此好手段好身手,又有龙睛血珠护身,回到南朝岂不废了人才?不如,不如…留在本朝,为我效力,绝不亏待!我有一爱女,唤名耶律云水,若西门壮士不嫌弃,欲将此女下嫁于汝,若何?”

西门庆闻言心头一震,手中龙睛血珠似有感应,在袖中微微发烫。他垂首躬身,脊梁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陛下厚爱,臣铭感五内。然臣本是南朝子民,食宋室俸禄,若背主求荣,纵得荣华富贵,亦如行尸走肉。况家母年迈,倚门而望,臣断不敢令亲者痛、仇者快。”

帐内烛火摇曳,映得天祚帝脸上明暗不定。他身旁忽然从后帐转出个少女,身着银狐领紫貂裘,梳着双环髻,耳坠东珠随动作轻晃,正是耶律云水。她约莫十六七岁,眉眼间既有契丹女子的英气,又带着几分江南女子的柔婉,此刻正饶有兴致地打量西门庆,嘴角噙着丝促狭笑意:“西门壮士倒是忠孝两全。只是我大辽地大物博,陛下待贤才如赤子,难道不比南朝那个昏聩朝廷强?”

西门庆抬眼扫过少女,见她腰间悬着柄嵌宝石的弯刀,指尖却捻着串汉家玉佩,心中了然——这耶律云水定是通晓汉学,方才那番话看似诘问,实则在给天祚帝找台阶。他拱手笑道:“公主此言差矣。南朝纵有瑕疵,亦是生我养我的故土。正如大辽于陛下、于公主,是根之所在。臣若留此,便是断了根,活不长久的。”

“好个‘根之所在’!”天祚帝忽然抚掌大笑,笑声震得帐顶流苏乱晃,“朕本想试试你,没想到你竟是这般有骨气血性。罢了,强扭的瓜不甜,朕不逼你。”他话锋一转,目光落回那封密信上,脸色重又沉下来,“只是萧奉先这逆贼,勾结女真欲卖南京道,此事绝不能姑息。西门副使,你截获密信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西门庆早有盘算,朗声道:“臣不敢求赏,只求陛下两件事。其一,速派精骑追截萧奉先派往会宁府的其他信使,此等叛贼定不止遣一人;其二,容臣将童贯带回汴京。此人通敌证据虽未确凿,但私传国情已是大罪,我主必依法处置,绝不让陛下寒心。”

耶律云水在旁插言:“父亲,西门壮士说得在理。萧奉先经营多年,党羽众多,难保没有漏网之鱼。至于童贯,留着也是个祸害,不如顺水推舟送南朝处置,还能显我大辽通情达理。”她说话时眼波流转,若有似无地瞟向西门庆袖中——那里正隐隐透出暗红微光,正是那枚龙睛血珠。

天祚帝沉吟片刻,颔首道:“准了。明日朕便派三百铁骑搜捕余党,童贯也交由你看管。只是……”他话锋又顿,盯着西门庆道,“你那龙睛血珠,可否借朕一观?”

西门庆心中咯噔一下。这血珠自他从刘老七尸身旁拾得,便屡屡显灵,退猛虎、避刀兵,今夜截杀萧干时,更是在他袖中发烫示警。他本想探究来历,却不想天祚帝竟也注意到了。他缓缓取出血珠,借着烛光可见其表面纹路如盘龙绕柱,虽光泽黯淡,却透着股慑人的威压。

“此珠……”天祚帝接过血珠,指尖刚触到珠面便猛地缩回,眼中闪过惊色,“竟是‘定辽珠’!难怪能驱邪避凶!”

“定辽珠?”西门庆与耶律云水同时出声。

天祚帝摩挲着掌心,沉声道:“二十年前,太祖陵寝失窃,随葬的定辽珠不翼而飞。传说此珠乃龙脉所凝,能镇国运,遇忠勇之血则亮,触奸佞之徒则烫。萧奉先当年主理陵寝防卫,事后却将罪责推给盗墓贼,原来竟是他监守自盗!”他忽然看向西门庆,“你这珠从何处得来?”

西门庆心念电转,将刘老七托血书之事隐去大半,只说偶遇一垂死汉商,临终前将珠与血书相赠,血书上只写“萧贼乱辽,宋辽皆危”八字。

“汉商……”天祚帝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对耶律云水道,“去取朕的镇纸来。”

耶律云水转身从案上捧来个青铜镇纸,上面刻着“保大二年御制”字样。天祚帝指着镇纸底部的刻痕:“你看这纹路,与定辽珠上的是否相似?”

西门庆凑近细看,果然见镇纸底部的云纹与血珠表面的纹路如出一辙,只是规模更小。

“这是我大辽皇族秘纹,寻常人绝难仿造。”天祚帝道,“那汉商必是忠于大辽的义士,受萧奉先迫害才托你传信。可惜……”他长叹一声,将血珠还回西门庆,“此珠既入你手,便是天意。你且收好,日后或有大用。”

西门庆接过血珠,只觉它比先前温热许多,仿佛有了生命。他正欲谢恩,帐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亲兵入报:“陛下,搜捕的铁骑在北营草料场后发现密道,内有数十封萧奉先与女真往来的书信!”

天祚帝拍案而起:“好!把那些书信全呈上来!再传令下去,彻查朝中所有与萧奉先往来密切者,一个不留!”

耶律云水忽然拉了拉西门庆的衣袖,低声道:“跟我来,有东西给你看。”她不等西门庆反应,便转身往后帐走去。

西门庆看向天祚帝,见他正忙于吩咐亲兵,便快步跟上耶律云水。后帐陈设雅致,竟摆着半架汉家典籍,最上层放着幅未完成的《江山万里图》。

“这是我画的。”耶律云水指着画卷,“你看这处,像不像汴京?”她指尖点的地方,画着座虹桥,桥上行人如织,正是汴河景致。

西门庆诧异道:“公主去过汴京?”

“未曾。”耶律云水摇头,从书架暗格里取出个锦囊,“但我读过许多南朝的书,也见过往来商队带的画。这个给你,或许能帮你应付童贯。”

锦囊里是片竹简,上面刻着几行小字,竟是童贯与萧奉先约定的暗号——何时以“岁贡短缺”为借口拖延交割,何时在边境制造摩擦,字迹确是童贯手笔。

“这是我先前在萧奉先书房偷的。”耶律云水脸颊微红,“他总说南朝人狡诈,我便想看看他和南朝使臣到底在搞什么鬼。没想到……”

西门庆握紧竹简,心中豁然开朗。有了这暗号,童贯纵想抵赖,也无从狡辩。他郑重一揖:“多谢公主。”

“不必谢我。”耶律云水仰头看他,眼中闪着认真的光,“我只是不想宋辽真的打起来。我读过你南朝的诗,‘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打仗有什么好?”她忽然从腕上褪下只玉镯,塞到西门庆手中,“这是暖玉,能安神。你带童贯回汴京,路途艰险,或许用得上。”

玉镯触手温润,西门庆正欲推辞,前帐忽然传来天祚帝的声音:“云水!西门副使!过来看看这封书信!”

二人回到前帐,见天祚帝正拿着封信冷笑。信是完颜阿骨打写给萧奉先的,上面说“若南京道交割,愿以公主耶律氏相赠”。

“这女真狼主,竟还惦记着我的女儿!”天祚帝怒气冲冲,将信揉成一团,“西门副使,朕已决定,即刻修书派使赴南朝,讲明辽宋金三国厉害关系纲,愿结盟好,共抗北金。汝与汝护卫留下,帮朕整饬朝纲”。

西门庆心中激荡,他想起刘老七血书上的“宋辽皆危”,想起龙睛血珠的温热,忽然明白这趟辽国行的意义——从来不是为了哪一国的荣华,而是为了挡住那即将南下的铁蹄。倘若拒绝,肯定对大宋不利,不如借机探得更多机密,以妨不测。

次日清晨,辽营响起三通鼓。萧奉先党羽被一一拿下,童贯被铁链锁着,面如死灰地登上返宋使团的马车。马蹄声哒哒,载着截获的密信,载着宋辽联手的一线生机,也载着西门庆心中未解的谜团。

正是:

血染霜蹄归汴日,密藏鳞甲动龙颜。

一彪人才千重浪,九州深处风云翻!

刘老七究竟是谁?血书背后还有多少秘密?那龙睛血珠,除了驱邪避凶,是否还藏着更大的玄机?西门庆等暂留辽国是人质还是密探?大宋朝上下是否相信两国盟好?且听下回分解。

爱看读书推荐阅读:汴京小食堂Dan与落下遇见你,何其幸运潇洒小道士万界神豪:咸鱼倒卖记救驾女帝被流放,爆兵成皇你哭什么?被系统砸脸后,我与钟离互换身体崩坏三:【我的系统有问题】快穿:把冷情佛子诱拐回家李青踏上修真途重生怒甩前夫,给崽亲父王腾位置我是魔法学院柔弱的白月光学妹黑化后,小叔叔被我虐到心碎斗罗V:开局被千仞雪看上,小舞要贴贴佛系大小姐穿越古代悠闲生活快穿之好男人修炼指南奥特大剪辑:盘点光之国裂开了!嫁妖夫,算了,凑合过吧重回七零,嫁给科研大佬生三宝学法律的算命大佬,很常见吧?我下山娶妻,清冷师尊失控了天降崽子!霸总追妻带娃弃后她在现代活成顶流我在崩坏转生成芽衣弃妇掉马后,怒打渣男脸!疯批帝姬嫁给摄政王后雄起了魔瞳修罗穿越星际,我娶了帝国最强o斗罗:重生教皇,多子多福穿越火影陪四代目长大恋爱脑醒悟,我竟成了总裁夫人!白月光身份曝光,禁欲祁总跪碎膝盖断亲单开族谱,柔弱表小姐不好欺小财迷只想躺平,霍少的摆烂甜妻异世:没灵气咋修真快穿之我在狗血虐文当女主网球王子:龙马的姐姐在冰帝睡前故事嗯哼!我家超市通三千位面重生之冷面王爷的娇俏王妃穿越到星际成神彼岸花与雪莲花灵魂摆渡:我师傅是九叔灵气复苏别逞强,我是外挂贩卖郎!末世屯物资摆脱圣母诅咒婚女重生自救指南快穿:所有人都爱绿茶美人凹凸世界之与美好失之交臂让你去挖矿,你却成了夜之城的王总裁,有四个萌娃说是您家崽儿
爱看读书搜藏榜:勇者队伍里的普通人穿越成废柴,驭万兽,瞳术定乾坤九转归幽地狱病院咒术回战:我成了五条悟的姐姐浅风不及你情深次元:我只是一个路过的赛亚人!骑士君的非凡之路诸天影视莽夫开局欢乐颂开局大宗门,我却意外成了散修太子妃手握空间踏仙路觉醒变异植物系,她在末世横行了毕业了好好爱照进深渊的月亮幽冥之契逆天,影后视后全是我不良人:悟性逆天,震惊不良帅述录说你私生子命贱,你带七个老婆造反?抗战雄鹰,开局就抢鬼子战斗机重生赶海文里,我是路人甲快穿年代:拿下病娇反派生崽崽啦人在娘胎,我邦邦给女帝两拳穿越魔法纪元之至尊女法皇禁墟迷城国运强不强,全看宴姐浪不浪!正道诛天诸天修行,从功夫开始爱在梦里等花开少年歌行之不染凡尘遥知殊途神罚圣域:铁子的武神之路离婚当天,慕小姐改嫁前夫死对头君乃天上客穿成妖族太子后,美人师尊日日宠三生瑾瑜四合院之成就非凡男人三十,成功逆袭重回身体后,靠着现代科技鲨疯了斗破:我可以加点修行快穿:一本爽文中的爽文你我,一别两宽穿越1960四合院钓鱼又打猎穿书七零,捡个便宜老公宠到底约战里的咸鱼修仙重生之太子妃她是京城首富重生九零好时光山河与你皆安好NBA:开局一张贾巴尔模板卡死对头他非要做我道侣
爱看读书最新小说:星际纪元:龙影传奇缅北囚笼:血色地狱她把黑火药甜成了糖沪上奕重生之炼狱归来诸天从射雕英雄传开始算命吗?超准还送打脸服务独宠,娇妻的无敌马甲救了一个虚仙被嫌弃的Omega她炸了星际青灯再启:与反派的前世戏神:被六大灭世病娇强制爱后昆仑帝龙决抗战兵王宫斗系统骚操作指南星尘试炼:部落崛起灵气复苏:你是我祖宗?!每日一仙丹,打造万古第一世家孤剑残雪录高维系统:我在诸天炼神师姐每天都在走火入魔闲来无事凑热闹我在八零搞事业新鸳鸯蝴蝶梦之天煞孤星重回仕途癌症晚期,为活命我向鬼疯狂借寿她东厂九千岁,多点夫君又如何?异界佣兵:我的左轮会修炼黑曜纪疯病没得治,只能在各个世界发疯噬星主宰之九域帝尊奶狗战神,王妃有空间灵脉觉醒:废柴少主的逆袭之路学渣重生,开局一本高数书我在银行上班的日子2约会大作战Cross穿越到了名侦探柯南世界剑神扫地,吞诸天剑道艺之神篮坛天穹:与科比共铸十冠王朝八音盒里的世界高武:一首侠客行开局领悟太玄经斩神:以生命为棋,改众人之命死遁后男主黑化成反派了麻辣母女云逸传奇当恶魔降临于碧蓝航线暗核猎兵:星骸边境1001区爷奶和离,她带阿奶一家大鱼大肉1800年之龙腾四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