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得跟泼了墨似的，连虫鸣都没了，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破屋里更静，就窗户纸破洞漏进来的风，“呜呜” 吹着，跟小耗子叫似的。
叶凡盘膝坐在木板床上，先试着调整呼吸 —— 慢慢吸，再慢慢吐，尽量让心跳跟呼吸凑成一个节奏，能少耗点体力。
可刚吸了两口，胸口就扯得疼 —— 昨天被王虎他们打的伤还没好，一用力就抽着疼。
他皱了皱眉，只能放轻动作，跟怕碰碎了啥似的，一点一点调整。
等呼吸稳得差不多了，他闭上眼睛，意识又往识海里沉。
这次不是光看鼎，是要试着 “动” 它 —— 让这破鼎吞点天地元气进来。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混沌衍化鼎在识海里飘着，跟块睡死的石头似的，不管他怎么用意念喊、怎么凑过去 “碰”，都没半点反应。
鼎身上那几个小亮点，还是忽明忽暗的，跟快没电的灯泡似的，连闪都懒得闪一下。
“这鼎也太能睡了……”
叶凡心里吐槽，却没放弃。
他知道这鼎为了护他，早就耗光了力气，现在跟快饿死的人似的，哪那么容易被叫醒？得有耐心，跟用小火烤冻硬的馒头似的，慢慢捂。
他把意识拧成一根根细得看不见的线，轻轻缠上鼎身，重点往那个混沌色的小亮点绕 —— 那是 “吞噬” 功能的地儿。
“醒醒，别睡了，起来干活了……”
他在心里默念，把想吞元气的念头，一点点往鼎里送。
一次不行。
意念线刚缠上，就跟碰了滑油似的，散了。
两次不行。
刚凑到小亮点跟前，鼎没反应，自己倒先因为精神力用得太细，头有点晕。
三次、五次、十次……
窗外的月亮都挪了位置，从西边转到了南边，夜都快过半了。
叶凡额头上冒出细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稻草上，没声儿。
精神力耗得厉害，脑子跟浆糊似的，晕乎乎的，连身上的伤口都疼得更明显了。
挫败感跟凉水似的，从头顶往下浇 ——
难道真弄不动这鼎？还是自己方法错了？
他有点想放弃，意念线也松了点。
可刚一松劲 ——
嗡。
一声特别轻的响，直接钻到识海里。
叶凡立马精神了！
是鼎！鼎动了！
就一下，跟人打了个哈欠似的，特别轻，差点以为是幻觉。可他能清楚感觉到，鼎身颤了颤，那混沌色的小亮点，也亮了那么一丝丝！
有戏！
他赶紧把松了的意念线重新缠上，比刚才更轻、更专注，跟哄小孩似的，一点一点往鼎里送念头：
“再动一下，就一下…… 咱们先吞点元气，以后有好东西给你补……”
不知道是意念起作用了，还是鼎真醒了点。
慢慢的，他感觉到，自己跟鼎之间的联系，好像近了点 —— 不再是隔着层厚墙，能模糊摸着点鼎的 “想法” 了。
更重要的是，鼎身那些裂纹和纹路里，慢慢散出点吸力 ——
特别弱，跟没吃饱的小孩吸奶似的，没劲儿，还断断续续的，勉强能穿透他的身体，往外面的空气里探。
成了！真让他弄出吸力了！
可高兴还没两秒，新问题就来了 ——
这天风城的天地元气，也太稀了！
本来这破院就偏，周围全是荒草，没半点灵气浓的地儿；加上又是后半夜，元气都沉下去了，更难抓。
叶凡能 “看” 到，空气里飘着点五颜六色的小光点 —— 那就是天地元气。可数量少得可怜，跟沙漠里的沙子似的，稀稀拉拉的。
鼎那点吸力扫过去，大部分元气光点跟长了腿似的，“嗖” 就躲开了，就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懒懒散散的，没躲开，被吸力扯着，慢慢往鼎这边飘。
慢得能急死人！
往往等一炷香烧完，才能扯过来一缕 —— 比头发丝还细，看着都可怜。
而且这缕元气还不纯，里面混着好多杂七杂八的东西，跟掺了沙子的米似的。要是直接吸进经脉，不光没用，还得把本就弱的经脉给堵了、伤了。
就在叶凡犯愁的时候，鼎又动了。
这次是那发白光的小亮点 ——“衍化” 功能的地儿，亮了点。
那缕掺了杂质的元气刚进鼎，就被卷进鼎身的纹路里。
叶凡能 “看” 得清清楚楚：
那些纹路跟筛子似的，把元气里的杂质全筛了出去 —— 黑的、灰的小渣子，一碰到纹路就散了，没影了。剩下的，是一点点纯白的、特别干净的气儿 —— 比之前那缕还细，只剩十分之一都不到，可看着就舒服，跟刚煮好的白米粥似的，纯得很。
然后，这纯白的气儿，被鼎送了出来，顺着意念线，慢慢流识海，再流进叶凡的经脉里。
刚流进经脉的瞬间 ——
叶凡忍不住 “嘶” 了一声，不是疼，是舒服！
跟久旱的地浇了温水似的，经脉里暖暖的，之前的疼、麻，都轻了好多。那点气儿顺着经脉流，流到哪儿，哪儿就松快，连身上的虚弱感，都好像淡了点。
比他前世喝的那些琼浆玉液还舒服 —— 那些玩意儿虽好，可没这么纯，总带着点别的味儿。这气儿不一样，纯得很，跟从根儿上补似的。
“我靠！这也太顶了！”
叶凡心里狂喜，差点没控制住笑出声。
成了！真成了！
他不光弄动了鼎，还真吞到元气、炼纯了，还补到自己身上了！
虽然量少得可怜，过程难得要命，可这意味着，他能在这儿修炼了！能变强了！再也不是任人欺负的废物了！
希望跟小火苗似的，在心里烧起来，越来越旺。
他压下激动，不敢松劲 —— 好不容易弄出点成果，得趁着眼下静，多吞点。
继续用意念线缠着鼎，引导那点吸力，跟钓鱼似的，在稀得可怜的元气里，慢慢钓那些 “懒光点”。
一缕，又一缕……
每一缕都细得可怜，可积少成多，慢慢在经脉里攒着，跟小溪似的，一点点滋养着他的身体。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东边的天泛起鱼肚白，光透过窗户纸的破洞，照进屋里，在地上投了个小光斑。
叶凡缓缓睁开眼，眼里亮得很，跟有光似的，再也没了之前的虚弱和迷茫。
他握了握拳头，能感觉到手里有了点劲儿 —— 虽然还是弱，可比昨天强多了，至少能握紧拳头了。
身上的伤口还疼，可轻了不少，呼吸也顺了，不跟之前似的，一吸就扯得疼。
第一步，总算踏出去了。
可他没高兴太久，又皱起了眉 ——
这元气也太稀了，照这个速度，想恢复到能自保的程度，不知道得等多久。
而且，这破院里也没别的资源，总不能一直靠这点稀元气慢慢熬。
得想办法找资源 —— 不管是灵气浓的地儿，还是能补身体的药材，甚至是带能量的矿石，总得弄点来，不然这修炼速度，跟爬似的，太慢了！
他看着窗外亮起来的天，心里琢磨着 ——
林家这么大，肯定有藏资源的地儿；就算林家没有，天风城总有。
不管多难，也得把资源弄到手！
不然，怎么报仇？怎么恢复实力？怎么回去找云天尊和琉璃算账？
路还长着呢，可至少，他现在有了走下去的底气。
混沌衍化鼎，没让他失望。
他也不会让自己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