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初融的北庭商道,已褪去凛冽的寒意。戈壁滩上的积雪化作溪流,顺着沟壑蜿蜒流淌,草原边缘的红柳抽出嫩红的枝芽,远处的雪山在朝阳下泛着晶莹的光。红柳驿站门口,往日里略显空旷的广场此刻已是人声鼎沸——数十支来自不同地方的商队齐聚于此,骆驼的嘶鸣声、商人的吆喝声、伙计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沈砚秋与顾长风并肩站在驿站的门楼上,望着下方忙碌的景象。“自三级物资储备体系建成后,往来商队再也不用愁补给中断;加上护卫队训练有素,险地堡垒也已完工,商人们终于敢放心走这条道了。”沈砚秋指着广场上的商队,语气中难掩欣慰,“你看那支插着‘晋’字旗的,是中原山西的盐商队;还有那支牵着双峰驼、带着地毯香料的,是西域波斯的商队;最边上那支赶着马车、装着绸缎瓷器的,应该是江南来的商队。”
顾长风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目光落在一支略显疲惫却眼神兴奋的商队上。“那支商队看着像是长途跋涉而来,伙计们脸色都有些苍白,怕是有人染了风寒。”他转身对身边的医疗学徒吩咐,“你带两个人过去看看,给他们送些治感冒的草药汤,再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受伤。”学徒应声而下,提着药箱快步走向那支商队。
正说着,一名身着锦缎长衫、头戴毡帽的中年商人快步走上门楼,对着沈砚秋与顾长风拱手行礼:“在下江南绸缎商张万春,久闻沈首领与顾先生守护北庭商道有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张万春笑着递上一份名帖,“我这队商队载着江南的绸缎、瓷器与茶叶,本是怕北庭不太平,犹豫了许久才动身,没想到一路上护卫队往来巡查,驿站补给充足,比预想中安稳多了!”
沈砚秋接过名帖,拱手回礼:“张老板客气了,守护商道、保障商人安全,本就是我们的职责。驿站内已备好客房与货仓,张老板可先让伙计们安顿下来,休整几日再出发。若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驿站的伙计。”
张万春连连道谢,又说了几句生意上的话,便转身下去安排商队事宜。此时,西域波斯商队的首领也带着翻译走了过来,用生硬的汉话说道:“沈首领,顾先生,我们从波斯来,带了地毯、宝石与香料,想在北庭交易丝绸与茶叶。听说这里有专门的交易场地,能否请二位指点?”
顾长风笑着指了指驿站西侧:“那里是临时开辟的交易区,已经有不少商人在那里洽谈生意了。另外,驿站内有懂西域语言的伙计,若有沟通上的困难,可以让他们帮忙翻译。”波斯首领大喜,对着二人躬身致谢后,便匆匆带着翻译去了交易区。
楼下的广场上,护卫队的将士们正有条不紊地维持秩序。北庭守军引导商队停放骆驼马车,草原骑兵巡逻在广场边缘,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西域护卫则帮着年迈的商人搬运货物。一名江南商队的伙计不小心打翻了装着茶叶的箱子,茶叶撒了一地,旁边几名来自不同商队的伙计见状,立刻放下手中的活,上前帮忙捡拾、整理,很快便将茶叶重新装箱。
顾长风看着这一幕,轻声对沈砚秋说:“之前各方商人互不相识,还曾因争夺货仓、水源起过纠纷,如今却能互相帮忙,可见商道安宁了,大家的心也齐了。”
“是啊,商道通,则人心齐;人心齐,则贸易兴。”沈砚秋点头,目光落在远处的商道上——又一支商队正朝着驿站的方向赶来,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队伍绵延数里,与远处的草原、雪山连成一幅鲜活的画卷。
午后,沈砚秋召集了几位主要商队的首领,在驿站的议事厅内召开座谈会。“今日请各位首领前来,一是想听听大家在商道上的见闻与需求,二是想和大家商议一下后续的交易安排。”沈砚秋开门见山,“目前驿站的临时交易区规模有限,若商队持续增多,恐怕难以满足需求。我计划在红柳驿站与黑石驿站之间,开辟一处固定的交易集市,大家觉得如何?”
山西盐商首领立刻附和:“沈首领这个主意好!固定集市不仅方便交易,还能让我们集中存放货物,更安全省心。我们盐商队愿意出资赞助集市的搭建!”
“我们也愿意出资!”江南商队、波斯商队的首领纷纷响应,“只要能让商道交易更顺畅,我们都全力支持!”
顾长风补充道:“集市建成后,我们会安排护卫队驻守,设立临时医疗点,还会请罗先生统一协调物资补给,确保大家在集市内的安全与便利。另外,集市内会划分不同的区域,中原货物、西域货物、草原特产分开摆放,方便大家挑选交易。”
首领们听后更是满意,纷纷提出自己的建议:有人提议在集市内设立公平秤,避免交易时缺斤短两;有人建议安排专人负责调解交易纠纷;还有人希望能在集市周边搭建简易的货仓与客房。沈砚秋一一记下,承诺会综合大家的意见,尽快推进集市的搭建。
座谈会结束后,夕阳已西斜。沈砚秋与顾长风再次来到门楼上,此时广场上的商队大多已安顿妥当,伙计们燃起篝火,准备晚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远处的雪山被染成金红色,商道上的余晖与篝火的光芒交相辉映,温暖而明亮。
“照这个势头,用不了多久,北庭商道就能恢复往日的繁荣了。”顾长风感慨道,“到时候,中原的丝绸瓷器、西域的香料宝石、草原的皮毛马匹,都能在这里顺畅交易,各方民众也能受益。”
沈砚秋望着远方,眼神坚定:“这只是开始。等固定集市建成,我们再进一步完善商道的各项保障,让北庭商道成为连接东西、贯通南北的黄金通道。”
夜色渐浓,驿站内的灯火次第亮起,与天上的繁星连成一片。来自各地的商人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旅途的经历与家乡的故事,不同的语言、不同的习俗在此交融。在沈砚秋、顾长风与联盟各方的守护下,北庭商道正从战乱的阴霾中走出,迎来属于它的热闹与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