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热的空气如厚重的棉被压在身上,陈沐阳从吊床上翻身坐起,脖颈处传来细密的刺痒——不知名的蚊虫在昨夜穿透了雪雁羽毛编织的防护网,留下红肿的咬痕。陈景行已经在树下点燃了用潮湿藤蔓和桉树叶混合的火堆,浓烟裹着辛辣的气息升腾而起,驱走了盘旋的蚊群。“雨林里生火要用‘阴火’,”他用削尖的竹枝拨动火堆,“湿柴产生的浓烟比明火更能驱虫。”
早餐在闷热中潦草解决。陈沐阳将剩余的雪原燕麦粉与捣碎的野果混合,用竹筒接来的雨水和成面团。他学着在雪原烹制石板料理的方法,将面团贴在被火堆烤热的光滑岩石上。然而潮湿的空气让面团迟迟无法烤干,最后只得到略带酸涩的半熟面饼。陈景行从树藤上摘下几串不知名的浆果,用匕首剖开观察内部结构:“记住,果肉呈白色、种子分散的浆果相对安全。”他谨慎地舔了舔果肉,确认无异常后才分给儿子。
搭建永久营地迫在眉睫。陈景行选中了一株根系发达的巨大榕树,树干上交错的气生根形成天然的支架。父子俩用青铜匕首砍伐坚韧的藤本植物,将其编织成网格状的平台,再铺上干燥的棕榈叶。“离地两米既能防潮,又能避开地面毒蛇。”陈景行解释道,同时在平台四周安装了用竹刺制成的防护栏。陈沐阳则在树下挖掘环形排水沟,沟内铺满锋利的碎瓷片——这是他仿照雪原防御工事设计的简易陷阱。
水源问题成为头号难题。陈景行在低洼处发现了积水潭,但水面漂浮的藻类和孑孓表明水质堪忧。他想起在雪原使用火山浮石过滤的经验,便用树皮制作了多层过滤装置:底层铺碎石,中层垫木炭(从火堆余烬中筛选),上层覆盖细密的苔藓。然而过滤后的水仍带着土腥味,陈沐阳从溪边采回一种宽大的芭蕉叶,将水煮开后放入叶片,利用其天然清香掩盖异味。
寻找食物的过程充满凶险。陈沐阳在攀爬野果树时,突然被树枝上的行军蚁群攻击。他迅速扯下藤蔓裹住手臂,跳入下方的溪流。陈景行闻声赶来,用火把驱散蚁群:“记住,雨林里发亮的树叶、有绒毛的果实、分泌黏液的植物,多数都有毒。”他们转而寻找树洞里的蜂巢,用烟熏法获取蜂蜜,却意外惊动了栖息的毒蜂。陈景行用兽皮披风护住头部,陈沐阳则点燃潮湿的蕨类植物,利用浓烟制造掩护。
夜幕降临时,新的威胁悄然逼近。陈沐阳在巡查营地时,发现防护栏上的竹刺被折断,地面留下巨大的爪印。父子俩立即在营地四周布置“响铃警报”——用藤条将竹筒与铃铛相连,任何触碰都会引发声响。陈景行还制作了简易的“火药”,将干燥的白蚁巢穴粉末与硫磺状矿物(从腐烂的树干中提取)混合,装入竹筒。“这东西爆炸力不强,但足以吓退野兽。”他将竹筒埋设在营地外围,用绊线触发。
医疗知识在雨林中显得尤为重要。陈沐阳被带刺的藤蔓划伤后,伤口迅速红肿发炎。陈景行想起在雪原收集的雪莲,虽然功效减弱,但仍有一定抗炎作用。他又在溪边找到一种叶片带有红色脉络的植物,将其捣碎敷在伤口上——这种“止血草”是当地土着使用的天然绷带。他们还制作了“驱虫膏”,将樟树树脂与蜂蜡混合加热,涂抹在暴露的皮肤上。
为了长期生存,父子俩开始尝试农耕。他们在林间开辟出小块空地,用烧荒法清理杂草。然而播下的雪原燕麦种子在高温高湿环境下发霉腐烂,陈沐阳转而尝试种植从溪流边采集的野稻。他仿照在沙漠绿洲的滴灌技术,用竹管将雨水引入农田,在田埂上种植驱虫的艾草。同时,他们用树皮制作了简易的捕虫灯,利用昆虫的趋光性减少作物虫害。
在探索周边环境时,陈景行发现了一条隐秘的溪流。他用陶土制作了简易的水车,将溪水引入营地,既解决了灌溉问题,又能利用水流动力打磨石器。陈沐阳则在溪流中设置了多层渔网,捕获的小鱼用烟熏法保存。他们还学会了辨认可食用的菌类——菌盖表面光滑、无环带的品种相对安全。
随着对雨林的了解加深,父子俩的生存技能不断进化。他们用棕榈叶编织蓑衣,用树皮制作防水背包,在树干上搭建了望塔观察地形。每当夜幕降临,营地的篝火与自制的萤火虫灯笼交相辉映,照亮这片曾经充满未知与危险的丛林。而那枚“天空之泪”,依然安静地躺在陈沐阳的行囊中,等待着下一次命运的召唤。